很快来到宫门口,他们从骑马换成了乘轿。
惠武夫人没有露面,但把殷驰送到了秦王的宫里。
昭阳宫中,一切都没有变,和莫岑菀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一样的摆设,一样的色调,甚至连她住在这里时用过的东西,位置都没有换一换。
唯一不一样的是在宫里的许多显眼处,放着莫岑菀的画像。
就在莫岑菀胡思乱想之时,竹青怀里抱着那个胖嘟嘟的小娃娃出现了。
和绣像上虎头虎脑的胖小子不一样,眼前的漂亮宝宝身上穿着华贵的锦衣,一双清澈明净的大眼睛透着惊人的灵动,正眨巴眨巴的看向莫岑菀。忽然浑身的力气就似被抽走了一般,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缓缓的蹲到了地上,泣不成声。
“菀儿。”殷崛站在她身后,唤了她一声,但却没有劝。
竹青却边流着眼泪边将孩子抱到了她跟前,逗着孩子叫娘亲。
“娘亲!”胖嘟嘟的小手去抓莫岑菀的头发,稚嫩的声音仿佛是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谁。“娘亲。”又是一声呼唤。
莫岑菀终于颤抖着双手将孩子抱了过来,泪水浸湿的面颊贴上了那粉嫩幼滑的小脸。
“驰儿,我的驰儿。”颤抖的手抱着自己十月怀胎冒死生下的孩儿,莫岑菀的心已经彻底破防了。
“娘亲。”胖嘟嘟的小腿儿十分有劲,兴奋的在莫岑菀腿上踢来踢去。
“公主,小王子认得你呢!你看他多高兴。”竹青边擦着眼泪边说道。
这一夜注定无眠,莫岑菀侧躺在床上,将小胖墩护在臂弯里,看了他整整一夜。
次日,似乎朝堂上有什么大事,殷崛一大早的便去了政事堂。
莫岑菀趁着驰儿还没醒来,靠在床沿上眯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竹青匆匆忙忙进来,说是惠武夫人来了。
莫岑菀心头微凉,自己这一辈子没把谁放在眼里过,但这个女人,真真像是一把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利剑,让她心惊胆寒。
惠武夫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鄢若婷。
莫岑菀只是看了一眼,便知这鄢若婷最近在秦宫中必是混得不错。
果然,才进门,鄢若婷便对竹青喊道:“驰儿呢?早上醒来他一向胃口极好,奶娘一早都吃过催乳的膳食了吧?”
竹青唯唯诺诺,虽眼中带着不甘,却还是恭敬答道:“都吃过了,在偏殿里候着呢。”
“你们这些人,都是不经托付的,但凡松放些,就偷懒耍滑,照看小王子可是这秦宫里一等一的大事儿,要是有什么差池,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昭阳宫中人本来就少,鄢若婷又扯足了嗓子的说话,一众宫人都垂手不敢做声。
莫岑菀冷眼看着鄢若婷在那里作威作福,心里明镜一般,这要不是惠武夫人纵着,谁敢来这昭阳宫里指手画脚。
就在这时,内殿里忽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鄢若婷立马起身,熟门熟路就要往内殿里去。莫岑菀却快人一步,一闪身挡在了鄢若婷之前,然后侧目笑道:“既然我在,就不劳婷公主费心了。”莫岑菀知道,自从鄢黎自称为王之后,递过国书入秦宫,已封鄢若婷为公主,因此她也改了口。
“什么不劳我费心,小王子本就是养在惠武夫人宫中的,从满月开始,就是我帮着照看的,驰儿与我,比与你亲吧。”
鄢若婷的这话,深深的刺痛了莫岑菀的心,她从看见鄢若婷那一刻就猜到了这种状况,但听到这女人亲口说出来,还是心痛得如被万蚁啃噬了一般。
“是吗,那婷公主是想让我谢谢你吗?不过我想也没这个必要,因为到底是我的儿子需要你照顾,还是你需要照顾我儿子,这个关系需得好好缕缕,你说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该是你来谢我不是?”
“你!莫岑菀,你可真够狂的,你以为你凭什么?”鄢若婷气得柳眉倒竖,身体猛地往莫岑菀身上撞去,想要硬闯。
可是她武功本就不如莫岑菀,更何况现在对方还一肚子火。莫岑菀身子微微一旋,手再轻轻一带,鄢若婷便往一边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菀儿,放肆。”惠武夫人见鄢若婷的脑袋就快撞上那根攀了龙的柱子,这要是真撞上,不得撞个头破血流,忙取了椅子上的垫子扔了出去,替她挡了挡撞击之势。
莫岑菀却头也没回,直接朝内殿奔去。
鄢若婷岂肯罢休,整了整狼狈的衣服就要追进去。
竹青却忽的站了出来,挡在了门口说道:“婷公主,小王子还小,里面又是亲娘又是奶娘的,人已经够多了,别是吓到了小王子。”
“你给我让开。”鄢若婷恶狠狠的盯着竹青,眼中已快冒火。
“婷儿,算了,她毕竟是驰儿的亲娘。”惠武夫人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