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膝下无子,又常年卧病,不得宠爱,若她的表姑母不是太后,她都坐不上淑妃的位置。原文中她没出现过几次,直到顾承皓登基了才寥寥几笔写到她已病发身亡。林司月不想把她拉进漩涡里,只是出于礼貌还是要见见她的。
几日后娄公公得到宫人消息,说淑妃知道他们的孝心,可惜身子仍不大好,怕他们来了沾染晦气,便送来一对玉镯子告诉他们不必多来。林司月只得作罢,收下玉镯,叫娄公公放到库房里。
这时小侍女来报,说白溱安来了。她一抬头便见白溱安走了进来。“你怎么来了?”林司月走过去拉着她,“怎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白溱安微微一笑:“全儿跟着母后在宫里住上几天,王爷公事繁忙,我实在无聊便来找你了。”
全儿是她和瑾王的孩子,乖巧可爱,林司月也很喜欢。
白溱安见四周无人,悄声对林司月说:“我过来时遇上了太子妃。”
“太子妃?”林司月是知道她的,对她的印象只有原书中为太子殉情。
“她从东宫方向过来的,眼睛是红的,看起来刚哭过。”白溱安说,“你说她和太子会不会……”林司月霎时间明白过来,便说道:“夫妻之间偶有不和睦也是正常的。”白溱安却道:“可太子妃性子温和,不与人为恶,她与太子从未有如此这般不和睦的……”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岂是我们能理解的,或许真是太子妃急了也不好说。”林司月这般对她说,暗自藏了个心眼。
太子谋反失败被顾承皓抓获关入大牢,没几天就死了,而太子妃自太子谋反之日起便将自己关于东宫中,在听说太子身亡后用三尺白绫随他去了。这一切,都是女主听顾承皓说的,事实是否如此不得而知。
“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陪我去个地儿。”白溱安仔细一想林司月的话,深觉有道理,便打住了,向她说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林司月问道:“什么?”
“前些日子在东朗街开的胭脂店,我本想要王爷陪我去的,他最近太忙都没时间。”白溱安说道。林司月答应了,反正顾承熙出门了,她一个人也无聊。
几人出了胭脂店,一转身就看见了走过来的顾承皓。顾承皓向来以温文尔雅示人,白溱安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一见着他便叫道:“七弟!这么巧!”林司月一听,朝那儿望去,正巧对上顾承皓看过来的眼神,心道怎么会这么巧,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看向他。顾承皓听闻看向她们,眼里有些震惊,走过来道:“二位嫂嫂万安。”
“七弟怎么有空出来?”白溱安问。
“臣弟听闻廖家班来京唱戏,便过来听听。”顾承皓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合情合理,似乎真的是巧合。
白溱安是个戏迷,一听有戏唱,兴奋地问他:“是嘛?在哪里唱啊?带我们去吧!”她看向一言不发的林司月,“廖家班的戏唱得极好,咱们去听听。”林司月不愿扫她的兴,于是答应了。
几人到了二楼雅座坐下,不多时戏开场了。林司月看不懂这些,只觉得这唱戏的人好看,戏服好看,演的好看。她有些无聊,又因着顾承皓在一旁,心神不宁,本欲打算离开,可看向对面开心的白溱安又打消了念头。
顾承皓见她提不起兴趣,问道:“三嫂不爱这出戏吗?”林司月听闻,平静地说:“倒也不是。”
“那是为何?”顾承皓看着她,眼前少女正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台上的演员,粉色指尖时不时捏了捏脸上的肉,一脸无奈。头上步摇微微倾斜,随着少女的动作晃动着,叮当作响。林司月转过头对上顾承皓,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小声说道:“讨厌你。”
顾承皓没听清,问:“什么?”
林司月摇摇头:“没事。”
她想到自己之前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不自然,再这样下去没有关系都要被说成有关系了,反倒引人误会,索性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都已经盯上自己了,以后总要再见面的。思至此,她见到顾承皓后就不再慌张了。
“臣弟一直有个疑惑,”他看着林司月,“三嫂是对臣弟有什么误会吗?”
林司月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他,说道:“七弟为何这么说?”
顾承皓笑得温和:“三嫂好像并不是很待见臣弟。”说罢他垂下眼帘,眉眼间凝着一丝忧郁。
林司月内心冷笑,要不是自己熟读原文,可能真会被他这副模样骗了去。她对他说道:“七弟多虑了,我对谁都这般如此。”
顾承皓轻笑一声,说道:“是臣弟无礼了。”说罢他继续看戏,不再说什么。
林司月不再看他,继续撑着脑袋看着她听不懂的戏。
几人出了茶楼,白溱安兴奋地分享自己的观后感,林司月安静听着,她在戏唱到一半时差点儿睡过去,实在无法理解白溱安的感受。突然,一边滔滔不绝的白溱安停了下来,看着一个方向出神。林司月对突如其来的安静不太适应,问她:“怎么不说了?”
白溱安指着那个方向,结巴地说:“那……那是不是……三弟……”林司月循声望去,一眼就瞧见了顾承熙左拥右抱地在一家青楼门口和姑娘调情。
按理说,作为对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的现代人林司月并不想管这件事,可作为一个刚刚将嫖娼丈夫打了一顿的古代妻子,她若是不管,就和她立的“人设”冲突了。那一秒她想了多种可能,作为“妻子”的她必须要管这件事。而在其他人眼里,他们觉得林司月是看到这场面后不可置信,已经伤心欲绝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白溱安为自己姐妹打抱不平:“三弟怎么又这样了?先前不是好好的吗?”一旁的落胭已然不顾主仆关系,愤愤不平道:“我看是主子的教训少了,王爷竟如此无礼!”
顾承皓看着前面风流的顾承熙,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这才说道:“戏已看完,臣弟先行告退。”白溱安没有想太多,点头答应了。他看了眼没有反应的林司月,退下了。
林司月想清楚后气势汹汹地走上前,白溱安和落胭立马跟上去,落胭连忙安慰她:“主子莫要冲动,有什么事慢慢说。”白溱安连忙点头:“是啊,你不要冲动,慢慢来啊。”
林司月走到顾承熙面前,一旁的姑娘看到她的眼神退缩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朝她喊道:“你谁呀?”
林司月没有理她,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顾承熙看到林司月的瞬间眼神里的迷离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放在姑娘腰上的手马上放下,咽了咽口水。几位姑娘见形势不对,悻悻离开了。
“怎么了三哥?”一名少年醉醺醺地走上前,怀里依偎着一名姑娘。少年一看林司月身后的白溱安瞬间吓破了胆,醉意消散,他一把推开姑娘,颤抖着叫道:“二……二嫂……”
白溱安一看这少年,霎时间怒火中烧:“承时!你怎么还敢来着?还带上三弟!”
林司月看向那个少年,只见他身穿紫色长衫,领口大开,领口和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深紫祥云宽边锦带,锦带上挂着南鼎皇室专属的圆形火羽纹和田玉佩,上面镶刻着“南鼎”二字。一半的头发被紫色银边云纹发带随意束起,剩下的头发披散于脑后,皮肤白嫩,滥情的桃花眼慌张至极,不敢看白溱安。
林司月只看着少年的眼神便猜出一二,这人应是十二皇子顾承时。
南鼎十二皇子顾承时十六岁,爱穿着一身基佬紫,不学无术,常常流连于青柳烟花之地,在大街上看着漂亮姑娘就挪不开眼,是世人皆知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纨绔子弟。书中有提及过,这位花花公子经常光临安王府来找顾承熙,还爱带着他去青楼玩,而顾承熙每次一回到王府就衣衫不整,满脸通红,时不时还露出几声傻笑,导致女主更加嫌弃他了。
书中的结局是被顾承皓以谋反的罪名处死了,可惜了这位公子爷,明明没有多少夺权之心,却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早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又看着低着头的顾承熙,低声说:“回去再说。”她转身离开,又想起什么,扭过头对手足无措的顾承时道:“你也跟着。”
安王府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承熙和顾承时,白溱安怒不可遏:“想来是那三十遍的道德经和一个月的禁足不长记性,索性再来个一百遍,再禁上两个月!”顾承时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求饶:“二嫂我错啦,您别告诉母后……”
“那可由不得你!”白溱安提着顾承时就往皇宫走,转头对林司月,“三弟交给你了,我去母后那儿。”林司月点头,看着白溱安提着顾承时离开,想着这小姑娘还有这般脾性。
她接过落胭递上来的马鞭,听到落胭问她:“皇后娘娘会罚十二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