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假期间的时间蛮多的。
原先江户川乱步还想跟我到夜北乡去上学, 听我说我已经被东京高校特招,要时常到东京去集训。
于是他便不急着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等着我把他提溜去学校学习。
“春和先生, 请。”黑西装将庄重威严的顶天大门推开, 引我进入室内。
都说了不要叫我先生啊= =
怀着无语的心情, 我来到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办公室, 临时带了一本心经过来, 不知道有没有用。
嘛嘛~临时抱佛脚嘛~
毕竟也没有什么让人着急的大事发生, 对吧(笑)。
横滨新港附近巨大的坑洞,还未开业的水族馆内, 一片寂静无声。
本不该如此,因为在昨夜凌晨一点至少有两三队武德充沛的人马真枪实弹进入了这家还未开业的水族馆。
只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些都能攻下港口的武装人员为何要对一个小小的水族馆下手。这里也没有储备什么物资。
刚被被雇佣成为水族馆安保人员的红发少年坐在前台,沉默地擦拭自己手上的双|枪。是很急的单子, 今天凌晨三点雇主便要求他前来上岗, 说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但是等到现在,未开业的水族馆内无事发生,门庭冷情。
“喵——”
织田作之助猛地一转身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了一只阴阳脸的猫, 异色的双瞳安静地看着他——水族馆的猫馆长,滚地锦。
雇主介绍说是这只会带来好运的猫咪,他在水族馆里一切要听它的安排。
“你好, 猫馆长。”估计也只有织田作之助才会一本正经地向猫猫馆长问好。
不过,说是说一切都要听从猫猫馆长的。但是,他要怎么接收指令呢?他不懂猫语。不会吐槽的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
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 便看见猫猫馆长转身跳到了前台上面, 叼起一份文书, 接着跳下桌子朝他走来。
“这是给我的吗?”织田作之助低头看被放到他手上的任聘书,上面写着他求职的职位是水族馆馆长助理,事少钱多离家近。嗯,他还被安排了员工宿舍,一栋单独的两层小洋房就在水族馆旁边。
因为是自己的地皮,想要在水族馆旁边建房子特别便宜呢。
任聘书里面还夹着一张纸。
“横滨水族馆员工工作指南。”织田作之助在猫猫馆长探头过来一起看的时候,念出声念给它听。
“一,水族馆的员工要努力保护普通游客,但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二,保护好水族馆的唯一财产,即猫猫馆长滚地锦。”
“以上是最为重要的两条。”
被提到名字的滚地锦猫猫叫了一声。
“三,馆长助理要记得每天帮猫猫馆长佩戴好馆长徽章,注,徽章放在馆长办公室开门看见的第一个柜子里。”
“当天若是红底徽章,则表示你可以自由活动,若是黑底徽章,则表示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猫猫馆长巡视水族馆。如果它要休息,也请跟着它。”
“四,你可以帮忙准备猫猫馆长的中餐,但早餐和晚餐不必,每天都要监督它喝下足够的水。”
“五,若是遇到惊慌失措的游客,你不要惊慌,不论当天是否自由活动,都请将游客带到纪念品商店送给ta一个虎鲸玩偶。”
“如果该游客身边携带十二岁以下儿童,让儿童抱一下猫猫馆长才能离开水族馆。超过十二岁的儿童不可接触猫馆长。”
“啊,这样的话,还是每天都跟着猫馆长会比较方便吧,如果不能抱的话。”织田作之助自话自说,滚地锦一蓝一绿的异瞳友善地看着他。
“六,水族馆内不可能展览鸟类,海鸥只会出现在水族馆门口。如果在馆内看见偷吃零食的海鸥,不必驱逐,吃完了它们自己会离开。”
“七,如果有游客向你询问人偶馆怎么走,那是他糊涂了,带到纪念品商店引导他购买一个虎鲸或者是海豚玩偶,但是不可以购买章鱼玩偶。”
“八,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确定一下现在正确的时间,不要让自己不清楚时间,确定自己的视野范围内都有一个钟表。”
话里话外就像是在说着,不要迷失在时间里。
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看,水族馆的墙上都挂着钟表,几乎每隔两面玻璃就会出现一道发光的数字时钟在墙上亮起。
水族馆里面的规矩有点多,但是员工待遇很好,工资高还提供住房。尤其是,织田作之助现在还挺缺钱的。因为他年纪小,抢不到好一点的单子。
似乎有个稳定简单的工作也不错。织田作之助想着,没有犹豫多久,最终还是签下了工作合同。
签完之后,织田作之助仿佛听见了一道似真非幻的笑声。
异能力一直没有发动,那就说明没有危险。
“以后就要多多指教了,猫馆长。”织田作之助郑重地对滚地锦说。
“喵。”猫猫馆长仿佛赞赏般点了点头。
……
邻座的怪同学Ⅲ·季秋(九月)
“春君,如果好人没有好报,你还会当好人吗?”我和春君被困在京都一家小旅馆里,通讯网络的瘫痪让我们联系不上外界。
于是只好聊天打发时间。
“唔,那我应该不会了。”春君非常诚实地说,我还以为春君会说,即便是那样我也当一个心存善念的人。
“不过,我确实希望好人多一点。”听到我的话,春君笑着点点头。
“嗯?为什么呢?”
“这对于站在中间的我会比较友好。”
我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到。
“不当好人的话,你会做坏事吗?”
“当然不会呀,我为什么要去做坏事。不论是做坏事还是好事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呀。所以这个世界上不好不坏,站在中间的人才更多。”
以前我总是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感到愤慨。因为虔诚的信徒要经历重重磨难才能变成佛,可是恶人似乎只要放下屠刀,不去害人似乎就可以成佛。
对好人和坏人的标准太不一样了吧。我只能想到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坏人似乎总有第二次第三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唔,因为放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春君反过来安慰我,“不论是对好人还是坏人而言,都是这样子的。”
……
那天我本来不想去拿杯子的,从东京再绕道横滨。要耽误不少时间。
可是谁叫我在那天撞上似乎刚做完什么大生意的京极夏彦。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京极夏彦又开始掉书袋了,偏偏因为他有真材实料,哪怕只是在念书,也都像是在满腹经纶的学者在给学生上课。
出自《道德经》。京极夏彦好像很喜欢在这里面找句子。
“那又如何,没有了美丑善恶的标准,世界难道就会被格式化恢复出产设置?”被京极夏彦拦住的我,心情实在是不能算好。
这家伙又暗戳戳打算搞什么事,每次坑我的时候绝不手软。
“老夫也不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只是可惜了,有些人一辈子被束缚在所谓的标准里,没能发现自己的天赋。老夫不过是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特质。”
“有些恶人所做的恶事甚至都超越了老夫给他的剧本。这恐怕不是老夫教 | 唆的。”
真不愧是你,教 | 唆犯大师京极夏彦。
我想着怎么样才能不犯法地解决掉京极夏彦,似乎只要报失踪,同时不要让人找到尸骨,便不会立案,立杀人案。
千万不要学我。
如果某个人依照法律当作自己的行为标准,那么一定要小心。因为法律是最后的底线,那个人的道德底线太低了,很有可能就是个人渣。*
“今天是春和小友你的生日,老夫就送你一生日礼物吧。”
“别,不要,谢谢。”我几乎是瞬间就拒绝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我站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里,里面估计就有京极夏彦的手笔。不然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缘何能够见到老首领。
老首领的精神头看上去还可以,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病入膏肓。
我抱着心经临时抱佛脚,老首领倒是对我一遍看书一遍敷衍地念,没有表示不满。
似乎认为自己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传说佛子能够为虔诚的信徒消灾解厄,听春和先生念过一遍经,在下便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老首领站起来,他方才便是觉得无力才会坐着的。
难道是金丹的原因。
我心想,但是已经过了一年,金丹的药效早就不如从前了。我估计老首领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更多的是心理安慰。
“啊,我还以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是想要询问我那些在新港失踪的黑西装们。”
他们全都被关在钟表馆里打工擦拭钟表,还要给钟上发条,让钟表走准。
不仅仅是他们,另外一队高濑会的,也在给钟表馆擦地板。
我分神想着,只见老首领不以为意地挥一挥手,显然不是河很在乎那些底层成员的生死,“那些人冒犯了春和先生,就让他们在您的地方好好反省吧。”
残忍冷酷,便是黑手党的代名词。
还真是讨厌啊,那些只会捣乱的害虫。
唉,我叹了口气。将崭新的《心经》合上,“先生似乎心绪平息下来了,看来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港口黑手党必然将春和先生视为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