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除了这个可以被采补的身体，他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
“你会炼丹吧。”楚宁问道。
“啊？是的，会一些。”方为然道。
“那么，你做我的炼丹师吧。我会教你些炼丹的手法，以后你炼制的灵丹，或者说是仙丹，只能交给我。这点，你同意吗？”楚宁问道。
“做炼丹师？你要收我为徒？”方为然惊讶地问道。
“不。你只是听命于我的炼丹师而已，不论你的修为在练气期还是筑基了或者化神甚至更高，只要你在仙界，你炼制什么灵丹，炼制的每一枚灵丹，只能交给我。
作为回报，我会给你找一份适合你的仙力真元，并且，我会竭尽所能庇护你，不让你泄露出龙吟之体的体质。”
如果不是在宝船上，方为然都能跳起来。
他不假思索地道：“我能，我可以，我都可以，只是，楚道友，你真的不采补我？也不会将我送给任何修士？”
楚宁点点头，“只要你自己能守得住你自己的秘密。”
楚宁不介意拉方为然一把，如果他值得，那么，他之后会拉他更多次。毕竟这个人算是对他赤诚以待了。
并且，也已经无路可走
了。
方为然坐着发了一会呆，忽然又问道：“为什么这么对我？楚道友，你为什么不要我的修为？”
楚宁看着方为然问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方为然摇摇头，“你怎么会不想要我的修为呢？”
楚宁笑起来，并不打算回答方为然的这个问题。
道不同而已。
不劳而获的东西，早晚会因为不劳而获而要付出代价的。
之后的话题就围绕着修炼、炼丹、制符、炼器上了，两人聊得很随意，方为然的思维很跳跃，有时候说着修炼的事情，忽然就跳到炼丹上，然后再说回来。
大约是从来没有或者是很久没有和人这么聊天了，方为然很愿意说话，他说得最多的也是他一个人修炼的事情。
慢慢的，楚宁了解了方为然。就如楚宁以为的那样，他是一个本性善良，又有些懦弱，随遇而安的人。
他对生活要求的不高，只要能修炼，能不被人找麻烦就可以。为此，他愿意奉献些自己的修为。因为他不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
在一个环境待久了，他就适应了，也喜欢了，惧怕改变。况且，他修炼的速度足够快，是寻常修士的几十倍。
既然如此，那
点损失他也损失得起。
就如他和楚宁所说的那样，他可以不超过楚宁的修为，只要楚宁能护住他安全。
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是逃避的，即便是被逼上了悬崖，也不知道反抗，即便是有能力反抗了，也不会去做。
他希望用逃避来换取平安，这个性格，倒是适合做一个炼丹师。
然而方为然可以说的事情实在不多。在家族中的时候，他一直被封闭在特别的环境中，接触的有限，才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离开家族后，他担心被发现，也将自己封闭起来。就是飞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何就飞升了。
且因为识海受损，他能了解的东西其实也有限。
识海受损，能不能成为一个炼丹师也还说不好，楚宁看着方为然，忽然有些为他发愁。
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若还是在下界的神符大陆，他当然可以随意安排方为然了，至少可以保他平安。可惜这里仙界，他也一穷二白。
白熊大约用了两天的时间，就从沉睡中醒过来。它沉睡的时候，也听到了楚宁和方为然之间的对话，醒过来之后也只是看了看方为然，就慢吞吞地爬过来，将方为然挤到了船尾。
楚宁给白熊倒
了一大杯的灵水，白熊一口吞下去，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宝船的外边。
“熊道友，离开灵域，你会感到不适应吗？”楚宁问道。
他知道白熊听了他和方为然的对话，该知道他们的目的的。
“你之前说过，有可能能找到我们妖族无法化形的原因。”白熊看着楚宁，慢吞吞地说道。
“我是说过。所以我得去玄水大陆找找人。我想熊道友跟在我身边，我们都会比较安全。”
楚宁的意思白熊也懂。楚宁的修为实力超越一般的飞升修士，而白熊的实力超越了一半的仙士，这么一对组合，当说是所向无敌了。
“而且，在仙界内还有妖修。说不定熊道友可以试试在仙界内能不能化形。”楚宁建议道。
白熊点点头，却侧目看看方为然，然后问道：“有这等可以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楚宁也看一眼船尾的方为然，方为然正看着外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暂时没有必要而已。我还是想要靠自己的实力提升修为。”楚宁收回视线道，“修为提升得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厚积薄发的好。”
白熊转回头，忽然说道：“听说你们人修，会将化形的妖
修看成修士，没有化形的，就是妖兽。”
楚宁坦然地道：“大多数修士是这么认为的。”
白熊问道：“你呢？”
楚宁想想道：“即便是修士，就都是朋友吗？”
白熊若有所思了一会，就听到楚宁说道：“每一界的修士，相处起来都有不同的习惯。但具体下来，也大同小异。
不外乎利益的争夺。在利益面前，会暴露出本性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利益也就退缩到第二位上了。”
楚宁拿出茶具，先给白熊再倒了一杯灵水，才给自己烹调起灵茶来。
“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对待事情的做法也是不一样的。了解自己，了解大多数人的想法，和少部分人的想法，也就可以了。
如果不愿意了解那些，只想要自己舒适，那就尽可能站得高些。
高位的人，不论是修士还是仙士，或者是妖修，都是让其他人仰望的，到时候，就无所谓人修还是妖修了。甚至也无所谓仙士还是修士了。”
人在不同的地位上，心境是不一样的。
经过两年来仙界的生活，楚宁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再起了变化。
少了些尖锐，多了些平和。
就不知道厉一依的心境会如何变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