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
蜀山师妹, 一个坚毅而努力的美貌剑修女子。
这一天,她终于得到了顿悟,如同开天辟地一般散开了心中的混沌, 又如有璀璨的耀日照亮了她前程。
她悟了, 真的, 彻底地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那剑修不拘泥于陈腐,永远奔走在突破之间的真谛。
师妹感觉到了,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热血在澎湃,激情在四射。
她心想,既然要打破陈规,那不如打破到底。
就像是干掉烦人又碍事的师兄,自己上位,又比如不再让自己被拘锁于那可恶的婚约, 受尽委屈。
她沉吟了半晌, 左手敲右手,当场做下决定,去选择一只幸运儿。
钧哥听闻后却表示不能理解。
不履行婚约有很多种办法, 其中就包括独美,为何要另寻他人?万一, 那人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渣人,岂不是把自己往坑里送?
钧哥向师妹提出了疑问。本以为会得到个什么振振有词的解释,谁想,师妹一听竟是当场小脸一红。
蜀山师妹是什么人?实力上的猛人,性格上的百年老树。简单的来说, 能打还脸皮贼厚。
便是对上钧哥那样的极品男神, 她也能凝视着其双眼发射出震撼人心的虚假情话, 面不改色就来一场尬,甚至能让围观群众都当场用脚趾抠出个阿房宫。
可就是这般的奇女子,她,竟是脸红了。
天呢!
只见师妹左手搅右手,眼神乱飞,贝齿咬唇,如同少女怀春般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瘪了瘪嘴,扭扭捏捏地说出真相。
原来,幸运儿并非选择,而是在她心里早已存在的人儿。
师妹说那人的长相乍一看平平无奇,但若是看久了就会觉得有些小帅。
他是个道士,应该是个法修,穿着蓝白的道袍还背着柄桃木剑,看着还有些贫穷。
他的修为不高,当年和她相遇时,她是金丹而他却仅是筑基。
可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在修仙界最不起眼的存在,却在看到受伤依靠在树旁的她时主动上前闻讯她是否安好。
难以想象,在这个大多数人都明哲保身的地方,那位道长竟对一个偶遇的陌生人都充满了关爱。
那一天,师妹为了任务没有穿蜀山弟子的衣袍,打扮得就像是一介散修。
在道长之前其实还有不少修士路过,可每一个不是对她视而不见就是绕道而行,唯有他不同。
他见她行动困难便上前搀扶,将她送去了最近的医馆,甚至在知道她身上没钱后还帮她支付了医修疗伤的费用。
天呐,多么善良的人哇!
看着道长那张普通带点小帅的侧颜,师妹那从母胎出生起便刚硬而冰冷的心第一次产生了颤动。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她的心在砰砰作响,推动着血液驱走她那浸透于灵魂的寒冷,让她变得炙热,开始融化,终成了香甜的蜜。
她心动了。
就像是遭遇了龙卷风,突然从一个高贵冷艳的剑修化成了普通的女孩。
她想,大概这就是爱情叭。
“在那之后,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师妹回忆着,抬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口。
虽然已经过去了百余年,但直至今日,她每每想起都好像吃了口世间最为甜的糖。
“可惜啊,那只是一场偶遇。”她的眼里浮现上些许的遗憾,“那时他行色匆匆,将我送去医馆后便走了。”
“在那之后,我找了他很久却再也没见过他。”她说。
后来,她回到了师门,正好遇到师兄的母亲云怀仙姬来访。她受师命关照仙姬,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仙姬似乎对她很是满意,离开前便和师父提了师兄与她的婚事。
她父母双亡,自幼长在师父膝下,师父对她来说就是父亲。而在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正常不过。
恰巧当时她寻了那人太久,有些灰心意冷,又见师兄那厮人模狗样,仔细一看还能从眉眼间看出和那人的神似之处。
师妹认了命,只当自己与那人是有缘无分。
可现在不一样了,师妹想通了。
她要反抗封建,反抗迂腐的家庭婚约,便是成婚也只会成与她的真爱。
师妹讲述完自己的内心路程,众人久久无言。
大概是因为着实没想到,蜀山师妹这个仙女剑修看着眉清目秀、清纯可人,背地里竟然还玩得一手“我透过你的眼睛在看别人”的替身好戏。
不愧是出身大宗的剑修,牛批。
与之相比,无论是前风云神算师叔还是普通剑修钧哥都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朴实,就好像土鳖,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难道就是乡下破观和名门正派的差别吗?
失敬失敬。
出身贫穷和尚窝的卤蛋左看右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不是他该参与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个若小可怜无助还能吃的小和尚罢了。
爱情什么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叔也是楞了又楞。
实不相瞒,他总觉得师妹对那人的形容有点熟悉。
熟悉得带着某些冤种的气息。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师叔不禁试探,“那,你可知那人的名字?”
师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不知,“他走得太急了,我都来不及和他说上几句话。只是在疗伤时从他与医修大夫的交谈中得知他姓燕。”
姓燕,还蓝白道袍带桃木剑,贫穷又出奇的善良。
好家伙,这跟指名道姓又有什么区别?
燕小六啊燕小六,没想到你相貌在观里普普通通,结果在外竟是行情那么好,先是魔君,后是名门剑修仙子,可当真是厉害得很。
一时间,美貌师叔就像是生吃了几十斤的柠檬,酸得那叫个面目全非。
他扭头看向钧哥。
这是燕小六的徒弟,也是如今他们小破观最为俊美的男人。
看那鼻是那么的高挺,眼是那么的深邃,唇又是那么的性感,身材更是一顶一的完美。
可就是这样优秀的男子,他,竟是那般的寡。
是的,寡。
师叔偷偷算过,从百年到他能推算的极致千年,钧哥在他的卦中都是冰冷的孤寡,阳身依旧,情丝僵直。
山崩地裂都不带动那么一下的那种僵直。
师叔回想着,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可惜,不由伸出怜爱的手拍了拍钧哥的肩膀。
钧哥冷冷推开他的爪子,有些嫌弃。
明明师叔什么也没说,但钧哥却透过他的眼神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犹如诅咒,又像是他在被内涵。
钧哥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自己的肩头,扫去那看不见的晦气,转头问师妹,“你,要再去寻他?”
“不,那是曾经。”师妹摇了摇头,“那时是我太过天真,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悟了,在心境上有了新的突破,参透了。”
“我是剑修。”她说,“对于剑修来说,剑是根本,是唯一追寻的路。”
“所以,剑修是不需要追寻爱情的。”
她笑了,抬眼望着天,望向那通往剑修大道的未来。
“变强。”她豪迈而又满是汹汹气概地道,“没有什么比实力更为重要。只要变强,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即便是爱情。”
“剑修只要足够的强大。”她向天空张开双臂,“道侣就会从天而降。”
钧哥一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下一瞬,一道蓝白的身影从天而降,直直砸进了蜀山师妹那向天大开的怀抱之中。
出现了,冤种!
钧哥瞳孔一震。
703
在天上御剑飞行却被鹅生生撞坠机的燕道长:......
什么都没干就真的得到了一只天降的蜀山师妹:......
蜀山师妹瞅了瞅蒙蒙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怀里满脸懵逼的道长,美眸登时一亮。
“嗨,老婆!”
704
钧哥,一个普普通通的剑修。
他英俊,他努力,他强悍,他冷酷,乃是从头到脚、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贯彻了优质剑修准则的好男子。
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烦恼,那就是他有点过于的孤寡。
曾几何时他也是不在意这一点的。可是当他身边的都有了对象,从众所周知的城门吹雪到菠菜成婚养娃,除了梦以外屁都没有的他难以控制地陷入了茫然。
当初说好了好兄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结果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人不是狗了。
怎会如此?他不理解,他不明白。
他思考了很久,从天文想到地理,从远古望到今时,又从天南思到地北,终于才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因为,他太强了。
而强者,注定就是寂寞的。
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是他太过自负。
自负得以为剑修和常人一样。
但,那怎么能一样呢?
剑修以剑为骨,以道为魂,坚定地走在那与旁人截然不同的路上。
是的,剑修不是强者。
蜀山师妹用事实证明着,剑修是不会寂寞的。只要够强,剑修的对象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
钧哥悟了。
是了,每一个人的强都是不同的。对于有些人来说,强只是能够杀鸡宰牛,而有的人却需要开天辟地。
钧哥不知自己属于哪种,但他知道,他没有道侣就是因为他还不够强。他需要更加努力,奔向更高的境界。
很好,那么就按原计划,首先把天给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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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针对的天道爸爸:……
寒叶飘逸洒满我的泪,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
逆子!逆子!
你才是我爹,行了吧?
706
爹、什么爹?
因飞行事故而坠机在不远处的鹅一个用力把脑壳从地里拔出,似有所感地张望了下四周。
就在落上某个方向时,那双乌黑的豆豆眼噌得一下闪出了精光,头顶那搓软塌塌的红色毛毛也竖立了起来——
嘎,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