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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阿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剑修男子。
他,高冷又迷人,帅气又强悍。
虽然和钧哥不一样,他还不能晚上不睡觉,但真的是新一代的天之骄子。
身为一代天选之子和叶家之光,他,是那么的天才,天才到没有拜在名师的门下全靠自己的练剑就已成了一代剑修大家。
虽然,这一点他自己并不知道。
年轻的阿城因为课业常年家里蹲,又因为身份在岛上备受尊敬。他,没有见过外界的剑修,便是那少得可怜的剑修知识还是来自于他的母亲。
后来母亲走了,她去殴打她的仇人,年轻的阿城又成了一个人的剑修。
一个人对着大海练剑。
一个人孤独的,稍稍有些寂寞。
不过没关系,阿城现在有了朋友。他的好兄弟阿钧聪明又伶俐,虽然有点穷但依旧是个厉害的剑修。
阿钧好厉害,厉害得年纪轻轻便已一人一剑四处流浪,一个人从遥远的皇城浪到了南海。
啊,像这样的阿钧一定见识过好多厉害的剑修吧。
阿城理所当然地心想。
然而,并没有。
年轻的顾钧其实也是第一次出门,就是他跑的稍稍有点快。
嗯,稍稍。
三天三夜就跑到南海边,让可怜的暗卫们还在皇城四周城市到处寻找的稍稍。
年轻的钧哥并不知道他的好兄弟阿城正在给他披上怎样炫酷的马甲,现在的他只想练剑,在这个独一无二的白云城海边。
他,顾钧,想要体会一下对着大海练剑的滋味。
阿城也很想,不过不是为了对着大海练剑,而是为了跟阿钧一起练剑。
曾经的阿城是那么的孤独,孤独的行单影双。他真的好想想要体会那种结伴的感觉。
那种,他表弟以前说过的,那种和好兄弟一起习武一起上茅厕一起睡觉的滋味。
但即便对练剑充满了期待,阿城还是坚定拦下了蠢蠢欲动的钧哥。
“阿钧,不可。”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白云城的晚上不安全。”
钧哥闻言一惊。
什么?怎会如此?他白天看白云城很平静的啊。
虽然大家都很忙碌,但都是兢兢业业生活的好人,都没有人到处翻找还喊着“xx,命都给你”呢。
难不成,白天只是看他是个外来人所展现出来的表象?
钧哥试探道,“你是说,会有偷盗抢劫?”
阿城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白云城民风淳朴,夜不闭户,偷盗抢劫之类近乎不见。”
钧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竟然没有,那危险又是在哪里?
阿城没说话,只是带着钧哥溜到了他们府中的阁楼之上。
白云城城主府有一座楼,有点高,刚好可以看到离府最近的海岸。那,正是阿城常常练剑的地方。
那里是片石海岸,岸上都是石头,与之相连的前海出也有很多露于海面的礁石。
海夜的月很大,风也很大,带着海浪的轻拍声,似有似无,与风声交杂在一起就好像那来自大海歌声又像是呢喃的低吟。
那么的动听,又是那么的神秘,让人似乎无法控制地想要沉迷.......
等下,歌声?
钧哥眼光一动,倾耳仔细一听。
好家伙,风里真的有歌声诶。
阿城点了点头指向远处的海岸,“就是那里。”
钧哥随之一看,竟是隐隐约约在那海岸看到了好几个人影,好像有的在海上露出的石头上。
他们在干什么?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太清,但大概能看出有些人瘫坐在石头上仿佛咸鱼,有的人好像是趴着。
钧哥眯着眼琢磨了一下他们的姿势,又看了看阿城身上清辉的月光。他忽然有了头绪,“他们,在晒月光?”
“不。”阿城的面色有些沉重,“他们只是在等决斗。”
钧哥有些好奇,“决斗?为什么?”
阿城抬头望向天,轻轻叹了口气,说不知道。
这是阿城很多年前发现的事情,那时年幼的他才刚开始练剑不久。他的老父亲不喜欢他练剑,白日总是阻碍着他,无奈之下阿城决定半夜偷偷去那海边。
他以为夜间的海边定是不见人影,只留月光和海浪。谁曾想,海浪和月光是有的,但人也是有的。
而且是好多好多的人。有大哥哥也有大姐姐,每一个都将一半的身子趴在石头上,一半泡在水里。
他们还会打架,一边唱歌一边打架,而且好大好大的声。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每天晚上都是。
真烦。
哦,这样吗?
钧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有点疑惑,便问,“那他们为什么唱歌?难道,唱歌还能变得厉害吗?”
“可能吧。”阿城想了想,“世界这么大,又不只有剑修。江湖上人这么多,听说都练着不同的武功,说不定他们就是专修的音功。”
钧哥闻言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的耳朵比较好使,仔细听去大约能听到那些人在唱一些奇奇怪怪让他根本听不懂的词,有时还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奇怪调调。
听得让人有些头疼。
他问,“那音功的歌都是那么奇怪吗?”
啊这....阿城这哪知道?他又没见过,到现在还是家里蹲呢。
他知道有音功的存在还多亏母亲。他的母亲是个行走过江湖的女子,听说在被他父亲的脸蛋糊住眼睛之前还在西域哪个地方做过一阵子圣女,见过好多好多江湖人和事。后来有了他,她就把那些事编成了他的睡前故事。
但故事,仅仅只是故事。就像是音功,阿城只是听说过,哪还有见过?
但这话阿城能说吗?
他的好兄弟阿钧是那么信任他,觉得他对岛上的事情无所不知呢。要是说了,岂不是丢了他白云城少城主的面子?
于是他望向那不远的海岸边,眼神高深又莫测。月光是那么的明亮浅白,扑撒在他的身上,衬着白衣的他是那么的英俊,就像是拢上了一层天上的星衣,如仙人一般神秘。
他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只是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半晌,他终于沉沉地开了口,道,“毕竟,那可是音功。”
钧哥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音功的重点是在功啊。难怪总是用奇怪的调调让人听不懂还头疼。
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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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那,他们为什么不穿衣服?
阿城沉思:可能,方便在海上打架?
钧哥、钧哥悟了。
不愧是阿城家白云城的居民,和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样,聪明又厉害。
跟阿城一样厉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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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
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想得到这样夸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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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的阿城拒绝去围观那些奇怪的打架,他们是那么的奇怪,唱的歌是那么的难听,难听得影响他练剑。
不过根据阿城的经验,只要等到月亮下去奇怪的人就会离开海滩。可能是因为太阳太过耀眼,会照耀出他们的脸。
毕竟,本来唱歌就难听了,再这么一照让人知道到底是谁唱的,那岂不是丢脸得想死?
钧哥觉得很有道理,决定跟阿城等到早上。
阿城一听很是开心,虽然他那英俊的脸庞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快乐的辉光。
他,阿城,要邀请钧哥去房间抵足而眠,就像表弟和他的师弟那样。
钧哥其实不是很想,像他这般优秀的剑修从来不需要床。他只需要一个角落,让他可以抱着他的剑坐着的角落。
可当他刚想拒绝,便见阿城深深地凝视着他,深深的,仿佛要看向他的心里。
钧哥默默地吞下了拒绝的话语,乖巧地钻进了阿城的房里。
啊,阿城,好可怕的男人。那双眼睛盯着人时,真的让人好难拒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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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躺在阿城的旁边,抱着他的剑,平静地望着阿城那深色的床帐顶。
钧哥问,“所以,躺在床上做什么?聊天?”
“不。”阿城将自己的剑塞进枕头下,熟练地缩进被子里,“睡觉。”
说罢,他将双手放置于腹上,平静地闭上了眼底发黑的眼。
虽然这很不剑修,但,和朋友抵足而眠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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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睡不着的钧哥转头看了看已经失去意识的阿城,又默默地转回脑袋,抱紧了他的剑。
所以,剑修为什么要睡觉?
为什么,还要在兄弟的床上睡觉?
难不成,这是南海剑修特殊的修炼仪式吗?
钧哥想了想,觉得这很有可能。于是,他学着阿城的样子闭上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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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
阿爹蹑手蹑脚地来到阿城的房间,一看,床帐还拉着。
很好,阿城还没醒。
再过一会儿就是阿城日常溜出去练剑的时间,这一溜便是一天。
平时阿爹不在家也就算了,但今天他在家,阿爹他绝不允许他的好大儿阿城如此浪费时间。
他,阿爹,要去阿城的房间盯住他的儿,死死的死死的盯住他,绝不允许他出门和那孤独的浪一起耗费宝贵的青春。
怀着如此信念,阿爹一把拉开了阿城的床帐——
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并排躺尸的少年。
并排,正躺,双手工整地放在被被子盖住的腹上。
他们闭着眼,那脸是那么的英俊,面色是那么的安详,安详得像死了一样。
看着如此岁月静好的少年人,阿爹不禁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他好大儿的床上,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人?
一个,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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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少年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啊,抵足而眠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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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我,做梦了。
阿城:我也是。
钧哥:我梦到了一个人。
阿城:好巧,我也是。
钧哥:那是我还未出生的夫人。
阿城:好巧,我也——
阿城震惊地看向他身边的男人。
等一下,阿钧他在说什么东西?他说,他梦到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