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感觉下一秒就会被羽谷缈刀掉啊......
妄图绑架小孩的萩原研二在众人的视线中咳嗽了几声, 疯狂给自己的幼驯染使眼色，让他来帮自己解围。
松田阵平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听天由命’的眼神。
一片寂静当中，春日川柊吾抱着自己白发的弟弟左右看了看, 问出了一个从刚才起就开始纠结的问题。
“好饿。”他撇嘴道，看上去委屈巴巴的，“今天没有晚饭吃吗？”
他说话间，负责处理战场的降谷零正将一盘看不出是什么的菜往垃圾桶里倒。
看着从盘子里倒出来的半生不熟的肉, 栗发的男孩抖了两下, 这才想起来按理来说这些东西也算是晚饭，连忙改口道，“......今天没有其他的晚饭吃吗？”
随后, 像是已经从刚才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一样，他撇了撇嘴，小声道, “可是我真的很饿。”
“......我去做晚饭。”降谷零死死捏紧手，才控制住自己的动作, 没像刚才那位半长发的警官一样捂住胸口。
说完这句话后，他站起身来, 转头冲刚才被自己嘲笑过的萩原研二打了个手势。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家伙别变回来了。’
‘同意。’萩原研二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虔诚的用眼神道, ‘要是能半永久就好了。’
刚被春日川柊吾吸引走视线的羽谷缈，再次把刀一样的目光架在了这位警官的脖子上。
10.
今天在这里的人很多, 大多没吃饭, 降谷零本来想随便做点之前在咖啡厅工作时做的最顺手的简餐, 谁知道冰箱里的菜少得可怜。
月山朝里经常备着做点心的各种材料, 蔬菜水果为了保证新鲜, 是隔天去超市买的，量都比较少，再被羽谷缈刚才一折腾，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个点去超市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了吧......”金发男人有些无奈的问道，将刚才的菜单都从脑内划掉了。
果然，被派去最近超市的伊达航回来，只带回来杂七杂八的一些东西。
“菜不剩什么了，肉倒是挺多......”伊达航在厨房绕了一圈，忽然提议道。
“要不包饺子吧，我看面粉也有很多，这些菜也都能做成馅。发面时间还算短，我们人多包起来也快。”
降谷零点了点头，斜着往最旁边看了一眼，道，“也是，省的有些人大老远从美国过来还白吃饭。”
伊达航干净利落的伸手，把又开始对着FBI冒黑气的家伙推进了厨房。
无论是准备饺子馅还是和面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期间几个小孩被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氛围吸引住后，老跑来看。
除了末光苍介只是十一二岁外，其他三人看上去都不过五六岁的年龄，站起来还没有其他人腰高。
在萩原研二过去拿调味料时差点把凑过来研究饺子馅的月山朝里绊倒，垫脚站在案板旁边的春日川柊吾第不知道多少次对着面粉盆子伸出魔爪后，诸伏景光终于将人全数拎到了客厅里。
“可是我也想包饺子。”被拎着往客厅去的栗发男孩挣扎了两下，刚被放下就又要往厨房里蹿。
诸伏景光干脆留下来，和被勒令不许进厨房的羽谷缈一起负责把这些小孩看住。
“要试试切菜吗？”不远处，厨房里被喊去帮忙的赤井秀一转头问道。
“可以试试。”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很快回答。
在被两人协助着将轮椅放在方便的位置时，他不住看着套在那位探员身上的围裙，连眉毛都扬了起来。
总感觉...面前这人穿围裙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末光苍介想着，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接住了对方递来的不算锋利的水果刀，用刀锋慢慢切着很容易切开的芹菜。
“为什么那个哥哥能在厨房切菜。”春日川柊吾探头看过后紧紧拉着诸伏景光的袖子，“但是我就不行。”
“因为柊吾哥哥拿不动那个刀。”飞鸟雾看了看他，认真道，“哥哥的手小小的。”
春日川柊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透过厨房透明的玻璃看了看那些厨具，蹲到一边去了。
解决了最闹腾的那个，诸伏景光摸了摸说不能进去就乖乖在客厅待着的飞鸟雾的头，又转头去看刚才说什么都要去厨房帮羽谷缈做饭的月山朝里，后者被带出厨房后倒是没有再进去的意思。
他转头，见春日川柊吾还蹲在一边当蘑菇，干脆从后面过去，捞着小孩的腰把人捞了起来，“想不想和我们玩一会儿？”
栗发男孩眼睛一亮，很快把其他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11.
小孩大概就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等诸伏景光都忍不住摆手说要休息一会儿时，春日川柊吾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哥哥，气球上去了。”一边月山朝里仰着头任由羽谷缈用干净的毛巾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掉，一边看着刚才被几人打到书柜上的气球，小声道。
“我去拿。”黑发男人用毛巾蹭净了他额角的汗水后，正要站起身来，就见月山朝里摇了摇头。
“我可以去拿吗？”看着那个色彩鲜艳的气球，男孩用力伸了伸手，“哥哥抱我去拿。”
羽谷缈伸出手去。
就在他握住对方手臂的那一刻，黑发男人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了手，连目光都迟疑着落到其他地方，他抿了抿嘴，冲一边的诸伏景光生硬道。
“......你来。”
“嗯？”还以为对方护自己弟弟像是护什么一样呢，没想到居然舍得让自己抱，诸伏景光有点疑惑的问道，“你不抱吗？”
之前刚进来的时候，他倒是抱着月山朝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抱得并不稳当，让黑发男孩随意就挣脱了下去。
现在想来，倒是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在。
“我......”羽谷缈顿了一下，尚未尝试就已经得出了结论，“会把他们弄伤。”
说罢，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沉默的将刚才尝试着伸出的手臂收了回来，在月山朝里带着期待和失望的目光中别过头去，错开了视线。
诸伏景光居然在刚才片刻之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的手是拿枪拿刀的手，握不了孩子比那些钢铁不知道软多少的手腕。
有着蓝色猫眼的男人听着，忽然想起之前，月山朝里要进厨房时，羽谷缈阻拦的方式也只是挡在厨房的门口。
避免了肢体接触的方式。
诸伏景光难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蹲下身，认真道，“不会的。你当然不会把他们弄伤。”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见羽谷缈看着站在原地的月山朝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干脆冲着那边的黑发男孩眨了眨眼睛。
月山朝里似乎get到了意思，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自己兄长面前，认真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旁边被放下来的春日川柊吾左右看看，转身悄悄跑走了。
“别考虑这么多。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留下来，那就别逃避这些。”诸伏景光认真看着他，将男孩往这边又引了一点。
“......要试试吗？”
羽谷缈抿了一下嘴，他慢慢伸手，在月山朝里面前摊开，安静的等待着对方将自己小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月山朝里看了看他。
在短暂的思索后，男孩往前走了一步，并没有把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他用双手捧住男人的手腕，然后往前把自己比手腕还要柔软的脸颊蹭在了对方的手心里，冲着羽谷缈露出了一个笑来。
男孩浅色的眼睛闪闪发光，眼角和眼尾都弯了起来。
羽谷缈愣了半响，主动将人抱在了怀里。
“......哥哥？”飞鸟雾穿着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的拖鞋，走过来的一路都是哒哒哒的声音。
他看了看两人，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仍然伸手道，“我也要。”
“我也要抱很好闻的哥哥。”他嘟囔了一下，干脆仗着自己现在小小的一点，从旁边挤了进去。
羽谷缈也没刻意拦着，让白发男孩很轻易就钻进了自己怀里。
看见黑发男人脸上难得一见的笑意，诸伏景光用握成拳的手微微抵住嘴角，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一声巨大的响动就从旁边传来。
“春日川柊吾——！！”
.....糟了！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刚才脸上的笑容都退了下去。
刚才完全忘记自己还要负责看着他们，让他们别跑去厨房捣乱了。
12.
厨房内。
松田阵平再一次单手将栗色卷发的男孩提溜了起来。
在扬得满天都是的面粉当中，他咬牙切齿的拍了拍自己卷发上落满的粉面，在出声之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春日川柊吾立刻道歉。
“我错了——”同样一声面粉的男孩可怜兮兮的睁大那双眼睛，“我只是想帮忙，但是那放面粉的盆子太大了，我拿不动。面粉帽叔叔就别生气了嘛。”
“......噗！”
萩原研二扭头，看了看自己被面粉糊了一身，因为那头卷发活像是戴了什么白帽子的幼驯染，肩膀都笑的颤抖起来。
“...面粉帽叔叔？”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把这个称呼从嘴里吐出来，在面粉之下，脸比之前还黑了不少。
“那个也是面粉帽叔叔。”根本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对劲，被揪在半空中的春日川柊吾左右看了看，指着旁边同样被祸害了一身面粉的赤井秀一道。
这下，连其他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先把这家伙拎出去。”松田阵平抖了抖手里拎着的，同样一身面粉的男孩，随着抖动的动作他身上往下又落了很多面粉来。
“好，那我.....”
“柊吾哥哥，朝里哥哥把气球拿下来了，给......”
降谷零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在客厅的飞鸟雾就抱着气球小心跑了过来，谁知道他脚上宽大的拖鞋踩在满是面粉的地上后，整个人直接打滑失去了平衡，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又扬起巨大一片面粉来，洋洋洒洒的落在趴在地上的飞鸟雾、跑来的看情况的诸伏景光和抱着月山朝里的羽谷缈身上。
月山朝里低低打了个喷嚏。
伊达航连忙伸手把摔在地上的男孩捞了起来。
看来原定的计划里还有加上一个洗澡了。
看着几人浑身的面粉，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按了按鼻梁。
怎么感觉今天自己老在做这个动作。
13.
洗完热水澡后，羽谷缈从衣柜最下面找到了飞鸟雾之前的衣服，原本是月山朝里留着当做纪念的，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热腾腾的洗了个澡，又裹在柔软的衣服里，三个刚才热热闹闹在客厅里追着气球玩的小孩很快东倒西歪的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之前说的要帮他们包饺子这件事情，一直等饺子的香味从厨房传来时才悠悠转醒。
刚才好好睡了一觉，又吃完满满一盘饺子，洗完澡出来时还困得东倒西歪的小孩又恢复了活力。
原本就因为飞鸟雾而专门加大的客厅和地上铺着的厚厚一层毛毯成为了新的游乐场地。
工藤新一一路上小心避开了好几个到处乱飞的气球，终于进到了其中一间卧室。
里面的单人床上，并不参与外面这种活动的末光苍介拿着一本随手从书架上抽出的书，正低头看着，似乎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住了，都没感觉到有人进来。
“赤井先生。”工藤新一跃跃欲试的小声冲旁边那人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事情。”
比如问一点平时肯定不会得到完整答案的问题什么的。
赤井秀一思索片刻，很快点头答应。
于是两个人重新回到了末光苍介的床边。
你先来。
工藤新一冲旁边那人示意道。
赤井秀一倒是没有推脱，他看着已经准备睡觉了的男孩，开口道，“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腿吗？”
......？？？
工藤新一瞪大眼睛转头看他。
等下！我刚才的意思里可绝对不包含这种问题啊！！
13.
末光苍介倒是没什么抗拒的意思。
虽然变小了，但是大致还能看出之前的身体状况。赤井秀一细细查看后，总算松了口气。
可比之前刚看见的时候好上太多了，看来即使身边没人盯着，他也一直按时复诊。
腿也一直有护工按摩，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因为肌肉长期没有活动而萎缩。
“恢复的很不错。”赤井秀一也没吝啬自己的夸奖，检查完后就重新帮人套上了睡衣。
大概是卧室和被子都很温暖的缘故，刚到床上没一会儿，末光苍介就已经犯了困，他垂着眼睛将被子裹紧了一点，因为身体的缘故，似乎比其他变小的孩子还要怕冷一点。
工藤新一接过月山朝里努力从衣柜里面翻出来的厚被子，又揉了一把现在看上去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兄长的黑发，这才重新回到卧室。
“换这种被子好了。”
他很快把被子换好。
陷在比刚才还要暖和的地方，末光苍介小小打了个哈欠，他想要和床边的两人说晚安，在看见工藤新一的表情后，他咽下原本要说的话，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吗？”
被点中心思，少年低头咳了咳嗽。
当然有想问的啊！
这可是难得一见，完全不会把自己想的事情藏起来的末光老师！而且因为变小了，伪装的技术也差了很多，就算没说出来，看表情也能看懂。
“......确实有。”工藤新一又咳嗽了两声，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是末光老师恢复原本的样子有这段记忆的话，自己绝对会被加大训练量的。但是这个机会真的不可多得！
“我一直想知道，在老师眼里，我......”少年顿了一下，决定把旁边好不容易来一趟的FBI也拉下水，“和赤井先生是什么样的。”
“我眼里吗...？”
末光苍介抿了抿嘴，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脸上闪过几分纠结，“抱歉，我现在并没有和你们有关的记忆，恐怕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工藤新一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末光苍介垂着眼睛，他伸手按住自己胸口位置，将这两个人的名字在脑内过了几圈，细细捕捉着随之而来的情绪。
“像是感谢......或是其他什么，说不出来，但是想到后这一片是烫的。”
“我想象不出来见到你们后发生了什么，就像我也想象不到为什么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这具身体的第一反应只有平和。”
要是放在平时，末光苍介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和自己有关系的话，现在，裹在温暖的被子里的男孩微微蹙起眉头，一点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要是以前......我大概不会愿意这样活着。”
他顿了一下，似乎因为变小后连之前都模糊的记忆，他隐约感觉到什么，又说不出来，“这个转变是因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不过大概是因为你们。”
“但是......”这个说法让赤井秀一蹙了蹙眉头，“人可不能只为了别人......”
“但是——”这个时候末光苍介倒是透出了一点孩子气，他学着刚才那位探员的语气，略微拖着音道。
“先为了在意的人活，再在活下去的时候，一点点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意义。没有刚开始那一步，很少有人能重新站起来。”
“最开头的那个问题，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礼物一样。”
“给予了苦难，就要给对等的礼物......”黑发的男孩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藏在被子里的腿，他慢慢呼出一口气，认真道，“你们大概就是足以压过这些的礼物。”
赤井秀一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把被子轻轻掖好了。
刚才一直没什么说话的工藤新一和人道过晚安，在走出卧室后终于忍不住默默的捂住了胸口。
糟糕......好像理解刚才萩原警官什么心情了。
要是老师一直是这样想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的样子就好了。
14.
客厅里，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几人已经东倒西歪的靠在了客厅地毯上几个大靠枕上。
“太累了......”萩原研二气若游丝道，他努力抬了抬手，眼睛倒是半点都睁不开，“陪小孩玩太累了......还是，让他们待在这吧，我不抱走了。”
诸伏景光看着心下好笑，开口道，“快点回去睡吧。”
半长发的警官摆了摆手，不管不顾的躺在了地毯上，“没力气了——我今天就睡在这......”
说罢，他随手捞过外套盖在了身上，居然在下一秒呼吸就平坦起来。
“也算是提前感受一下小孩有多磨人了。”伊达航无奈的笑道，“小雾倒是一直很乖，但是还是要活泼些才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撑着站起来，即使打着哈欠还是把外套穿上了，“......我得先回去了。”
“不愧是结婚了的家伙。”降谷零嘟囔了一句，他也一样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干脆像萩原研二一样往地上随便一躺，“......我睡了。”
“你们睡这会感冒的。”
松田阵平听着这句话，同样挥了挥手，像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感冒了一样。
诸伏景光只好又从衣柜里翻出毛毯和被子给几人盖上，等他忙完后转头看，另一边沙发上也安静了下来。
被这群小孩折腾了大半天，那位本就对于照顾孩子很是苦手的前杀手脸上终于流露出倦意来。
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熟睡过去的黑发男孩，有些僵硬的伸手将对方翘起的黑发理了下去。
春日川柊吾坐在旁边，毛茸茸的头栽在自己之前有点怕的羽谷缈肩膀上，因为室内舒适的暖气脸上都染上了两团孩子的红晕。
眼看他睡着睡着就要顺着自己肩膀往下滑，羽谷缈连忙往那边伸手，用小臂支撑着男孩的身体，让他稳稳当当的睡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刚把另一只手放下，盖着毛毯蜷缩在沙发上的白发男孩就往前蹭了一点，把自己的脸颊拱在了坐在中间那人的手心里。
乍一下接触到孩子柔软的脸颊，羽谷缈下意识想抽手，又怕把人弄醒，只能强行忍住自己的条件反射，任由对方枕着自己的手睡去。
“我把他们先抱回卧室。”
诸伏景光低声道，意料之外的，那位被三个小孩缠住的前杀手摇了摇头，拒绝了。
他低头，看着三个孩子安静的睡颜，心下了然，只是把手里剩下的毛毯盖在了几人身上。
“......那晚安。”他看着羽谷缈眼底很淡的笑意，低声道。
也许明天开始，他所有有关公安任务的资料，就需要换个地址送了。
“晚安。”
随着这一声比呼吸重不了多少的声音，诸伏景光关掉了客厅的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