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斯科特的了解有多少?
这个问题忽然问住了花奕秉。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来找舍友君的最初目的,也忘了刚刚脑子里离谱到天际的想法,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问题。
就······
斯科特是个好人?
思来想去,他最先得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结论。
见鬼!这是什么鬼答案!!花奕秉凶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梆”的一声,就好像他下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头、而是坏掉的木鱼。
在严双文越来越“==”的表情下,花奕秉仔仔细细回想了自己和斯科特认识以来的经历,喃喃自语般念叨着,试图做一个总结:“斯科特他······怎么说呢?他有点乖,然后很聪明,大部分时候、不对,一直都可以冷静地分析问题,从来不会出现犯傻的局面。”
对,一直都是这样冷静地站在一边,他就像小队里最让人安心的智囊和镇静剂,不论遇到怎样离谱的任务都可以变得游刃有余,就好像这世上没有斯科特解决不了的事情一样。
不像是什么都顶在前面的老李,如果说老李是为队伍开拓疆土的首领,那么斯科特大概就是队伍遇挫失败时的最后退路。
“就算是不能用魔法也能把自己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隐藏职业玩的风生水起,换我来肯定已经恨不得弃号重开了。”
在大家都新奇地研究和使用魔法的时候,同样是玩家的他却也在开启了万中无一的隐藏职业以后失去了体验魔法的快乐。
有时候,花奕秉觉得斯科特看他们使用魔法的时候眼中是有着淡淡羡慕神色的,但是再仔细看去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他这样乖巧且冷静的人就像是永远不懂得怎样哭着讨糖吃的孩童,只是自保性地将最真切的想法藏在最深处,只是偶尔的偶尔才会勘破其中的蛛丝马迹。花花偶尔也会想,如果哪一天斯科特愿意在朋友们面前哭就好了。
“一开始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近,但实际上意外的不怎么会拒绝别人,是个很善良的好孩子······”
对于每个主动请求帮助的人都不会拒绝,哪怕是小事也会尽心尽力地去帮助对方,这也是为什么斯科特会在玩家之中这样受欢迎的原因,从每次对方走过玩家集市都会带回大包小包的小礼物就能看出来——
大家都是知恩图报的生物,又有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心善又聪慧的年轻男孩呢?
“生起气来的时候也很有气势,就像是我爷爷拿起扫帚的时候一样······”花花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偷喝掉斯科特实验用的药水后被对方面无表情追杀出了十条街的场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就算是现在回忆起那时候板着脸的灰色人鱼,花奕秉还是会忍不住立正站好,毕竟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QAQ
“呵呵。”
严双文一开始听着还会赞同地点点头,但越听到后面,看向花奕秉的眼神就越怪异,到最后已经是抱胸向对方冷笑两声,“我感觉我更应该问你那句话才对。”
那句话?什么话?
花奕秉茫然地想了想,然后忽然记起了之前自己质问严二毛的那句“是不是对斯科特这孩子有什么兴趣”,第一次秒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立刻炸毛一样跳起来向自己的室友恶狠狠地扑去:“妈妈粉懂不懂!这是望子成龙的妈妈粉心态!你懂个P的斯科特!!”
之后是如何混乱的场面不提,总之在两个人都回归安静之后,严双文才说回了自己最开始想要表达的重点——
“我觉得斯科特这个隐藏职业可能没有那么简单,系统说不能使用魔法,他就真的不能了吗?”
花奕秉本来在气鼓鼓地拿茶壶直接向嘴里灌水,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一顿,茶水从壶嘴里溢了出来,打湿了他的领口。
不过他也顾不上在意这些,咚的一下将茶壶丢在桌上,急切地探过身去问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是有什么发现?”
花花知道,自己这个室友在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时不会轻易下判断,既然他那么说了,那就说明······
严双文一边顺手拿起块纸巾将桌面上溅出的茶水擦干净,一边低垂着眼皮说道:“你忘记《海域》是个怎样的游戏了吗?就是论坛上常说的那句话。你经常混论坛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花奕秉迟疑道:“在《海域》里······没有‘不可能’?”
接着,他就看到严双文抬起了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系统的话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斯科特有没有真正清楚地得到‘他永远不能使用魔法’这种限制?就算是有,那就一定不会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想,他已经在逐渐触摸到这种限制的边缘了。”说完,严双文将手中的纸巾一丢,就像是代替同伴丢掉了桎梏已久的束缚一样,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
“斯科特可以的,因为——在《海域》里没有‘不可能’。”
*
这边的斯科特并不知道小伙伴们对于自己有着怎样的推断和评价,他正在被迫地陷入了一个全新且棘手的麻烦之中。
而麻烦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那头安安分分在领域里待了很久,最近却不知道为何忽然活跃起来的海马先生。
本来斯科特在普通人的开导之下整理好了这段时间以来纷乱的心绪,对于接下来要怎样处理一系列变化有了底,但他才一回到复活点的地方,就同时收到了来自埃拉和好友列表的双重消息。
最快的当然来自于可靠的小管家:【主人,可比诺斯不见了。】
而下一秒跟过来的却是来自葛家妹妹的召唤:[(这是一条群发消息)兄弟们!速来界门位置!有大大大热闹可以看!!]
斯科特:“······”
直觉告诉人鱼,这两件乍看毫不相关的事说不定有什么未可知的联系。
果不其然,当深灰色的人鱼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一群玩家趴在领域的边缘,恨不得叠成他人鱼塔外攀附的水草状,双手作望远镜的样子贴在透明空气墙上,正兴致勃勃地向外张望着,似乎在看什么极有意思的热闹场景。
而被观望的中心有着四个人、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三只不同种族的海洋种。
一条红顶蛇正懒洋洋地趴在自己常睡觉的石头上面,偶尔会抬起脑袋来百无聊赖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长长的尾巴轻轻地拍打着地面,就像是闲着没事抖腿的咸鱼人类。
在它左边的是一只抱胸站在原地、难得冷着脸面色不善的吟游诗人可比诺斯。
他正半眯着一双金绿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面不自量力挑衅自己的家伙,觉得自己身为海马族和可比诺斯其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诋毁。
而在红顶蛇蛇右边的,正是一团火红火红的巴掌大的团子,虽然它已经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别,但斯科特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许久不见的小红宝石没错了。
虽然不知道黑宝石给它喂了什么样的药剂或者魔植,能够让它从乒乓球的大小长大到巴掌这样大,就连表情也变得比原来清晰多了,但这副模样还有气息怎么也不会让人认错。
此时的小红宝石正在用两条触角掐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腰,瞪圆一双红溜溜的眼睛看向可比诺斯的方向,整只水母显得气鼓鼓的,像个一戳就能炸掉的小气球。
而黑宝石作为监护人则十分尴尬地站在小红宝石的身后,略带歉意地将头顶的帽子向下压了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小红,不要再闹了。”黑宝石试图在事情扩大化以前伸手将妹妹捉住带走,但被对方敏捷地躲开了。
小红宝石依旧保持着那种气鼓鼓的形态转了几个圈,奶声奶气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小红,好听;怪马,不好听!!”
它们这是在说什么?斯科特不能理解,但他很快就找到了人群之中的葛菲菲其人,也是名副其实的八卦小瓜王,在短时间内了解了为何海马和水母这两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生物会起了冲突。
原来,海马可比诺斯在交代完装修小队该注意的事项后,就匆匆地离开原地追向斯科特和普通人离开的方向,却只看到了红顶蛇离去的背影。
在原地苦等许久之后的可比诺斯终于等到了红顶蛇回来的时候,但蛇蛇却误解了对方的意思,以为这匹海马也要乘车。
因为过去被来自浮游城客人们在不知情中逃了许多票,于是蛇蛇秉着[不认识的生物有可能会逃票]这样的原则,试图让对方先支付一下“车费”。
在体型巨大的红顶蛇费力比划之下,可比诺斯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条蛇是要听自己弹奏乐曲?
没有什么比这对一个吟游诗人更加简单的事了!
可比诺斯自信满满地为红顶蛇弹奏了整整三首海洋中传唱最广的诗歌,但却为蛇蛇越来越不耐烦、且重复要求听音乐的表现迷惑了——为什么这条蛇还不满意?
就在一马一蛇双双对视,彼此陷入迷茫和纠结之中的时候,黑宝石带着小红宝石路过了此地,大概是找赛克斯有什么事情,学会说话不久的小红宝石一张口就惹了祸。
“嘻嘻嘻嘻,”红色的小团子笑得触手都在抖,“难听,蛇蛇,讨厌难听。”
刚刚还在怀疑人生的海马见状,也不好和一个幼崽计较,而是转向了黑宝石,要求她管束好自己所带的幼崽,但没想到小红宝石却炸了毛,像团炸开的小网子一样挡在了黑宝石的面前。
“小红,比你好听。不信,比赛。”小水母信誓旦旦地说道。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个场面。
可比诺斯在幼崽提出的比赛面前进退两难,不管是应也好还是不应也好,作为一匹成年且成名许久的海马而言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为何这条喜欢音乐作为报酬的红顶蛇不喜欢自己所弹唱的歌谣。
小红宝石更别说了,才成长到能勉强说话的她也就只有个两三岁孩子的心智,在炫耀自己新技能以及维护姐姐的双重激励之下,就连黑宝石的劝说都顾不上听,执意要和这匹四只蹄子的海马分个胜负不可。
[?]斯科特心底的问号已经传递到了埃拉那边去了。
【主人,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以后,红宝石似乎与花花世界迷人眼等玩家走得很近······】小管家一向冷静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点迟疑。
斯科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和花奕秉他们走得近啊。
他看着台上毫不知情、准备等小水母展现一下自己才艺的可比诺斯,忽然为对方可能会经历的未来同情了那么两秒。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