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五十年前在江湖上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鬼面郎君,最后前往西域淡出江湖投身罗刹教并非洗心革面,而是树敌众多,被江湖众派围攻,不得已远走西域,身负重伤被当初的罗刹教主所救,从此改头换面以鬼医自居。
不过成为鬼医后的鬼面郎君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鬼面郎君,罗刹教能在西域众多教派中脱颖而出且吞并众教,鬼面郎君功不可没,那些年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鲜血能够将半个西域染红。
来中原立教后鬼医的老资历让他能够随教主第一批同来,不过屠夫的刀仍然没放下,只是碍于中原武林各大派林立,想要同吞并西域小小门派势力那样荡平中原门派基本不可能,所以罗刹教当时还是比较低调。
比起鬼医,巫医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罗刹教立教百年,他父母便是跟随初代教主打拼的元老,他自小在罗刹教长大,虽然行事作风没鬼医那么极端,也不喜鲜血和杀人,但他所做的事却也罄竹难书。
巫医以活人为实验体,试毒、下蛊、炼制药人等等,成为他的实验品,下场往往比死还痛苦。
霍闲不至于说是江湖警察,看到草菅人命就想插手管一管,可鬼医和巫医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他便不能当没看见,此外,原主记忆中,不久后死士叛变,一个个像是约好了将曾经执行过的任务一一公之于众。等于将罗刹教推到了风口浪尖,又加上原主在欧阳知义成亲当日抢走新娘,更是让罗刹教人人喊打,便有了后来江湖众派围攻落霞山,一场能让天地变色的血战由此拉开序幕。
……死士记忆恢复不见得会公开披露曾经一切,后面必然有人操控。
原主在罗刹教中可谓虎狼环伺,但他的经历注定他无法有太多跟人相处时间,他也不会正常同人相处,这也就造就他本质上的“势单力薄”,鬼医、巫医、右尊主骆乘风、左尊主路宁远等,有一个算一个,对他都没那么衷心。
既如此,霍闲自然选择在还没被架上烤火架前先砍掉一些触手。
鬼医和巫医在罗刹教是长老,这个称谓算是荣誉称谓,但他们享有长老的待遇,下属们见了他们也是毕恭毕敬,然则这两人除了享受权利挥霍及杀人,半点义务不尽,背地里还想着挑事,霍闲不拿他们开刀留着浪费粮食吗?
论实力,鬼医和巫医并不是霍闲的对手,而在交手之后两人也久违地感觉到了恐惧,因为他们发现,霍闲确实是奔着要他们命而来。
“教主不想知道下半部《罗刹心经》在哪吗?”被逼急了,巫医甩出了杀手锏,他想的很好,只要霍闲有哪怕一丝迟疑,他也能在这间隙要了他的命。
然而想象美好,现实骨感,霍闲非但不为所动,掌风更是越发凌厉。
殷翎匆忙赶来时见到的便是鬼医和巫医被强大的内劲击飞,撞破大门滚落在地,她神色大变,急忙上前:“师父……”
霍闲拂袖而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鬼医早已不负之前的傲慢,他看向霍闲的眼中充满了畏惧,他强撑着身体努力往后退,可过重的伤势让他脸色青灰不说,内劲散了大半,整个人仿佛在短短时间内苍老了十岁不止。
“教主……您这是做什么?”殷翎强压愤怒,抬眸直视霍闲质问。
巫医有殷翎护着,但也没好到哪去,他的武功比起鬼医还差了一截,内力也不强,他最擅长的是用蛊,而即便是蛊,也在和霍闲交手时被震碎,更何况,给人下了蛊,起效也需一些时日。
“本座处理两个废物,殷护法是有意见?”霍闲冷漠与她对视,将眼底的杀意毫无保留的展现。
“教主,鬼医前辈和我师父为罗刹教鞠躬尽瘁,您怎么能……”殷翎一听就炸了,可惜话到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霍闲看她的目光里满是讥讽。
霍闲撩开后摆,半蹲下直视殷翎,目光漫不经心扫过鬼医和巫医,不紧不慢问:“殷护法,你倒是给本座说说,这两个老东西为本教做了何事称得上鞠躬尽瘁?”
殷翎张嘴便想说,可话到舌尖又僵硬地止住。
鬼医不谈,是她的前辈,巫医是她师父,这些年巫医在教中如何她这当徒弟的再清楚不过。
救人?教中人即使受伤,更宁愿去找医术一般的大夫,也不想亲身体验一番成为师父药人的痛苦。
她神情难看,却是倔强地为巫医找开脱理由:“师父只是醉心蛊术。”
“他醉心蛊术,本座可没有白养他的义务。”霍闲无情且冷酷道,“今日起,鬼医和巫医将不再是罗刹教长老,本座会向全武林昭告此事。”
闻言殷翎还没反应过来,鬼医便面色大变:“霍闲你不能这么做!!!”被逐出罗刹教,这分明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尽管时隔五十年,可他曾经作下的恶并不会随时间抹去。
“本座可以。”霍闲淡淡道,又看向巫医和殷翎,“巫医,本座看在殷护法的面子上,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巫医一直耷拉着的脸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不过这是一个充满嘲弄意味的讽刺的笑:“教主想知道下半部《罗刹心经》在哪是吗?可惜很遗憾,老朽也未见过。”
霍闲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本座原想说的你若能解开所有死士封存记忆的毒,本座就让殷护法为你养老送终,看来,你并不需要。”
巫医脸一僵,殷翎连忙道:“教主,教主,师父愿意,师父愿意的,请您再给他老人家一个机会!”
霍闲唇角挑起一抹堪称惊艳的弧度,他直起身,幽幽道:“晚了。”
“教主!”殷翎提高音量,可在看到霍闲表情时又不免弱气几分,她咬咬牙,还是说:“教主,您若执意要将师父逐出教,属下愿同师父一块离开。”
“威胁本座?”霍闲轻轻一扬眉,继而轻飘飘嘲讽道:“殷护法,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也罢,你既对巫医情深义重,本座便成全你。”
殷翎闻言浑身一震,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霍闲,根本没想到他居然能如此无所顾忌。
“呵。”巫医突然冷笑一声,他有些费力道:“霍教主可要想好,你身上的噬心蛊是子蛊,万一翎儿在外有何闪失,呵,教主可别怪翎儿不念旧情。”
虽然这也是殷翎心底想要威胁霍闲的,可真正由她师父说出,她心底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些发冷,她觉得,今时今日的教主,并非那般任人摆布之人,威胁他说不定起到的只是反作用。
事实也如殷翎所料,霍闲根本不愿受人威胁,他淡淡道:“那就不劳巫医费心了。”他又看一眼殷翎,说:“离开落霞山,从此往后不得再以罗刹教之人自居,殷护法好自为之。”
殷翎脸色“唰”一下没了血色,她也顾不得矜持,在霍闲转身离开之际膝行两步追上他并拉住他的衣摆,无声地流泪道:“您不能让我走,落霞山是我的家,我爹是前教主,是他将教主之位传给您,您答应过他要照顾我,您不能言而无信……”
霍闲垂眸,望着脚边的女子,纵是对方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却笑了出来,他用称得上柔和的语气说:“殷护法,你要明白,不是本座逼你走。”
一句话便让殷翎哑口无言。
霍闲继续道:“况且,本座当年如何登上教主之位你也是亲眼见证,殷教主选本座不过是迫于无奈,而且,为了给本座上一道枷锁,他不顾本座意愿给本座下了噬心蛊。再有,本座接任教主之位后都经历了些什么,殷护法也是一目了然,你觉得,本座应当对殷教主以德报怨吗?”
他的声音很轻,言辞间也并不犀利,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将殷翎割得遍体鳞伤。
她无法反驳,甚至曾几何时也会为此羞愧,她知道她爹是自私的,她也是自私的,可她选择了忽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霍闲继任教主后给她的地位和权利。
“殷护法,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良久的静默后,霍闲率先打破了这份静默,他问:“是继续待在罗刹教当你的殷护法,还是随巫医一起离开?”
殷翎不由看向巫医,她心中从未有过离开罗刹教的想法,一如她所说,罗刹教是她的家,是生她养大的地方,哪怕是七年前教内最混乱的时候,她也没想过离开。
究竟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她的师父究竟做了何事将霍闲惹怒?
“翎儿、翎儿,你可不能不管你师父,你师父若离了落霞山,就没有落脚之地,还身负重伤,出去只能等死啊!”鬼医似是很为巫医考虑。
殷翎目露纠结和痛苦,巫医是她除父亲外最亲的亲人,让她眼睁睁看着他被逐出教,她于心不忍;可罗刹教也是她的家,她若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又能去何处?
一时间,殷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良久,她才勉强求道:“教主,属下请师父为您取出噬心蛊子蛊,也会让师父为所有死士解开封存的记忆,更会帮您打听《罗刹心经》的下落,只求您让属下伺候师父颐养天年。”
对此,霍闲的回应只一句:“殷护法,本座没耐心与你在此耗费时间。”他显得有些不耐,“本座给你半个时辰考虑,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殷翎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提出的三件事皆不动心,一瞬间竟觉心如死灰。
直到她看见一抹红衣,眼睛不由一亮:“夫人,教主夫人,求您替属下说句话,属下愿做牛做马还夫人恩情!”
霍·一脸懵逼·垣:“???”这又唱的哪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的闲哥很反……反派的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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