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东京高专第一届团建活动正式开始!”五条悟右手拿着一个喇叭, 左手拿着一个好像老师在前面招呼小学生过马路一样的旗子,站在前面兴高采烈地喊道,只不过面前一个想要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真希姐, 你有带防晒吗?”“啊,有, 这个给你。”这是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
“没吃饱,早知道就打包一份了。”“鲑鱼。”“三明治?谢谢狗卷学长。”这是虎杖悠仁和狗卷棘。
“虽然但是, 确实可以用玩偶服糊弄过去,但谁会在这种地方穿玩偶服啊?悟真的认为这样没问题吗?”“谁知道那个笨蛋在想些什么?”这是熊猫和伏黑惠。
天空中仿佛有乌鸦飞过,五条悟的头上飘出一排省略号, 他鼓了鼓面颊, 大感失望地对他的学生们说道:“你们一点都不惊喜吗?这可是老师我辛辛苦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来的假期。”还特意在“巨大”上加重了语气。
“如果你指的是完全没有事先通知, 凌晨五点把我们从床上掀下来丢进客车的事情的话。”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说道, “完全不惊喜。”并且想要把你群殴一顿。
“这可是为了让你们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五条悟自信点头, 甚至还用手抹了把眼睛,好像十分感动于自己的付出,“老师我真是为你们着想。”
“你在自我感动些什么啊!”
“或许我该感谢你没有照着他学?”伏黑甚尔盘腿坐在伏黑惠的肩上,语气古怪地说道,虽然他没有怎么上过学(在禅院家接受的也是家族教育),但据他所知老师好像不是这样的,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何?”咒术界这是要完啊!
伏黑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懒得搭理伏黑甚尔,只是看着五条悟充满“疲惫”地说道:“五条老师, 所以你安排的团建活动是什么?”千万别是什么脑回路异常的东西。
“秋天了嘛,是赏枫叶的好季节。”五条悟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山, 得意地说道, “爬上去的风景独好哦, 而且还能得到老师我的神秘大奖。”
“等等,为什么我们不能坐缆车?”钉崎野蔷薇提问道,“明明我们刚才路过缆车了。”
“这个…”五条悟仿佛遭到了什么打击一般,他慢吞吞地拉出了一片空白的兜展示给了他们,然后面露幽怨之色,“老师我没钱了。”
“哈?”钉崎野蔷薇眯起了眼,一脸的不信任,“白痴老师你骗谁呢?”你明明昨天还拿着大包小卷的甜点回来!
“真的。”五条悟指着伏黑甚尔,对其投以了谴责的目光,“这家伙把我的钱全都划走了。”
“你放屁!”伏黑甚尔知道五条悟指的是另一个自己,不屑地反驳道,“你那些钱我最少能用两个月,这么几天怎么可能?”
你还真的考虑过是吗?
“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众人的视线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禅院甚尔将禅院朔放了下来,然后帮他拿下了粘在身上的草茎,整理了一下衣领,绿色的眼中带着冷意朝着他们望了过来,“明明还剩下一半,再说要是五条家破产了的话,我一定会去放烟花庆祝的。”
这也没好到哪去!等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禅院甚尔!”立花晴织铁青着脸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眼中是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你要是找死的话,我现在就宰了你!”
紧接着赶到的禅院惠也黑了脸,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惊悸的心脏,身下的影子浮动着变幻出各种形状,好像式神随时都会从里面冒出:“你这家伙!做什么麻烦别带着朔一起!”
“啧。”禅院甚尔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然后看向禅院朔发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和用咒力感觉还有点不一样。”禅院朔转头看向禅院惠和立花晴织安抚道,“没有关系,甚尔有分寸的。”真出了问题,我的咒力又不是摆设。
立花晴织狠狠地瞪了禅院甚尔一眼,然后不放心地将禅院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松了口气,五条悟的眼睛中清晰地倒映出了他们身上的痕迹,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落下来的地方,基本能够分析出发生了些什么:“好玩吗?”
“呵。”立花晴织冷笑了一声,他已经想要骂人了,而禅院朔则是温和地弯了弯眼睛,“挺有意思的,如果是他们的话,说不定还能够锻炼一下面对突发情况的反应能力。”
“等等,你们该不会是说…”钉崎野蔷薇抬头瞅了一眼山顶,眼皮直跳地说道,“就不能好好看个枫叶吗?”
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
道路一直蜿蜒向下,偶尔也会在路旁看到一些小小的惊喜,比如说在落叶堆积的树根处看到两个巴掌大小的木制的笑得憨态可掬的小和尚,或者在某一个拐角看到长着青苔的石灯,但无论怎么说,对于没有做好爬山徒步打算的人来说,这样长的路途还是稍显无聊了一点。
禅院甚尔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他横跨了一步,右手扶住一旁的枫树,向下望去,似乎是在估量着什么:“以我们现在的速度的话,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所以?”
“有没有兴趣来点刺激的?”禅院甚尔挑了挑眉,右手朝着禅院朔伸出,向他发出了邀请,“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刺激?禅院朔歪了歪头,然后带着两分好奇,欣然搭上了禅院甚尔的手:“要是这么说的话,不答应好像有点…甚尔?”
禅院甚尔握住了禅院朔的手,将他扯了过来,他一手搂住了禅院朔的腰,另一只手向下从他的腿弯处经过,然后将其抱了起来。
他看着在这猝不及防之下面露惊愕的立花晴织,朝着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直接从半山腰一跃而下。
“禅院甚尔!”
“甚尔你…”禅院朔心想虽然立花晴织是拟人格,但有的时候其实可以将立花晴织和源晴织区分来看,而目前所有人中,可能就只有源晴织对禅院甚尔的态度能稍微好上那么一点,毕竟虽然他看不惯禅院甚尔,但由于观念的不同,他其实也没有过多地将其放在心上,可是现在…
“可不许用咒力。”禅院甚尔一手牢牢地护住了禅院朔的头,绿色的眼睛中充斥着的是彻头彻尾的兴奋,呼啸的风声在他的耳边刮过,他的脚在拦路的突起的石头上重重一踏,石头顿时开裂下沉没入了泥土之中,而他的身体则高高跃起,“那样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树枝带着红色的枫叶在禅院朔的眼前掠过,禅院朔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失重,毫无防备的身体让他的脑海警铃大作,只有支撑着他的禅院甚尔是唯一的锚点。他下意识地抓紧了禅院甚尔,耳边倾听着禅院甚尔的笑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禅院甚尔听见了身后追逐的声音,好像还有着什么人的喊声,但他统统都不在意,破碎的金色的阳光、红色的枫叶、褐色的泥土、叶子下的阴影…在此刻都成为了他眼前斑斓的色块,他脚下用力一跺,飞身踩在了树干之上,在暂缓了下坠的速度的同时,也令自己改变了方向。
禅院甚尔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他低头去看禅院朔的脸,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阳光从自己的背后落下,万物包括他自己都仿佛带上了一抹金色的轮廓,落入了黑色的眼睛之中。
禅院甚尔似乎是怔了一下,他能够感受到禅院朔是全然放松的,像是一朵柔软的云彩,只要自己一松手,就会飘飞出去。禅院甚尔的嘴角翘起,畅快地笑着,然后用力地收紧了手臂,从倾斜着的山体,交错的树木中滑落了下去。
“抱紧了。”禅院甚尔松开一只手,抓住了枫树伸出的枝杈,然后腰腹收紧,用力一荡,在电光火石之间,他重新搂住了禅院朔,从树木中冲出,双脚落在了平整的地面上。
“怎么样?我就说不会失望的吧?”禅院甚尔的呼吸略微沉重了一点,禅院朔微笑着将落在他头发上的树叶拿在了手中,然后手一松,让其被风所带走,“确实很有甚尔的风格。”
“我就说…”禅院甚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缓缓地蹙起了眉,看着远处的一群不速之客,表情不善地说道,“阴魂不散的家伙。”
时间回到现在。
“这里倒不太合适,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看到了。”五条悟陷入了沉思,“申请在高专建一个还行,反正周围那么多山还空着。”
“你还真的在思考啊?!”钉崎野蔷薇意图晃出五条悟脑子中的水来制止他的突发奇想,“虎杖,快,给他一拳让他清醒一点。”
“哎?我觉得有点道理啊?”虎杖悠仁摸了摸在自己的脑袋,神经大条地表示了赞同。
“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这个笨蛋。”钉崎野蔷薇头痛地捂住了额头,“别白痴老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题外话到此为止。”禅院朔比了个停止的手势,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他看着若无其事的五条悟,轻笑了一声态度平静地询问道,“悟君到这里想必不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