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玩意?”两面宿傩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恶来, 只是意味不明地打量着眼前的和服,“我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花样。”
“有这个说话的时间不如快去给我换上。”源满朔无视了他的话, 反正是他赢了, 做成什么样子自然也是随他的心意,哪有两面宿傩这个输家说话的份?
两面宿傩嗤笑了一声,随手一扯就将外衣脱了下来, 源满朔“唰”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挡在眼前, 然后将头转向了一边:“你是找不到换衣服的地方还是怎样?”
“麻烦的家伙。”衣服摩擦和两面宿傩不以为然的声音一并传入他的耳朵,“这样总行了吧?”
到底是谁麻烦啊?源满朔将扇子放下,正好看到了两面宿傩抱着臂不爽的脸,他上下打量了两面宿傩一下, 竟意外的觉得还行,一点都没有他想象中的奇怪,可他怎么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转下身。”源满朔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指挥道。
“哈?”
“快点,又不是准备在这个时候偷袭你。”源满朔一边催促一边提醒道,“愿赌服输。”
两面宿傩虽然心里不爽,但抱着看这家伙还能弄出什么的想法,他还是依言转过了身去。
果不其然, 他就知道亮点没了。源满朔看着只是随意系起来的腰带, 在心里纠结了一下, 决定还是不能让两面宿傩就这样随便糊弄过去。于是他站起身来靠近两面宿傩,伸手扯住了腰带, 将上面系的结解开, 期间自然无法避免地触碰到了两面宿傩的后腰。
两面宿傩出于本能的身体一僵,然后拧着眉放松了肌肉, 然后在下一次不幸触碰到的时候再度拉响警报…如此反复两次之后, 似有似无的危机感已经让两面宿傩很不耐烦了, 要是其他人,想必此时早就被他削掉了脑袋:“你在做什么?”
“别动。”是怎么系的来着?源满朔蹙着眉,勉强系出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式。他拍了拍手后退两步观赏了一下,然后手指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意思…果然是宿傩的错。”
要是其他人来穿肯定没有这种感觉。源满朔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是素净了一点,但好歹也是按照女式和服的规制制作的衣服,但为什么到了两面宿傩的手中,偏偏穿出了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来?
果然是这家伙有问题吧?
“我的错?难道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两面宿傩扯了一下嘴角,随手挥出了一道斩击,然后被源满朔用扇子随意地挡下,让别人看起来胆战心惊的画面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一种表达不满的手段而已,而就在这时,两面宿傩似乎发现了什么,动作忽然停顿住了。
两面宿傩诧异地挑了挑眉,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脸上紧接着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等等?这件衣服…”和他在两面宿傩生得领域中看到的以及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好像啊。虎杖悠仁左右看了看,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说…两面宿傩其实还挺喜欢的?
“别搞错了,小鬼。”两面宿傩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只是方便活动而已。”
而千年前的两面宿傩也说出了基本与之相同的话,他沉思了两秒,然后突然显化出了另外两条手臂,由于女式和服本身的袖口宽大,所以他的胳膊探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两面宿傩总算是勉强发现了一个优点,对这种衣服也提起了一点兴趣来,对着源满朔说道:“这样就方便多了。”
“什么?”源满朔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看着两面宿傩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但眼神随之也怪异了起来,“你该不会打算以后都穿着这种类型的衣服吧?”
“有什么问题?”两面宿傩无所谓地说道,他本来就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毕竟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更何况难道还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发表看法吗?怕不是死得更快一点。
这样说的话,确实是这样,有资格到两面宿傩眼前说三道四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一点,而没有资格的人,自然也完全不被两面宿傩放在眼里。
这样看自己赢得的这个赌约也完全没有对这家伙造成什么麻烦,源满朔感觉自己之前的预感是对的,这家伙根本不介意这些东西,只是貌似他怎么看怎么有种亏了的感觉。
“虽然但是…”虎杖悠仁发现了盲点,虽然听起来事实好像的确是两面宿傩所说的那样,可是…“也不至于颜色形制几乎一模一样吧?”
虎杖!这个时候你能别说话了吗?!钉崎野蔷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虎杖悠仁,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让他闭嘴,你倒是看看周围几个人的眼神!这么长时间你还对“修罗场”这个词一点认识都没有吗?
顾名思义,除了原本就在里面的人之外,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谁卷进去谁就得死啊!
“不好意思,孩子还小,不会说话。”钉崎野蔷薇上前揪着虎杖悠仁的兜帽将他拖了回来,无视了虎杖悠仁抗议的声音,对着五条悟等人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诚恳地说道,“您请继续。”
钉崎!你怎么都用上“您”了?!虎杖悠仁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好像钉崎野蔷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谁给掉包了一样。
闭嘴!我是在救你的小命知不知道?!钉崎野蔷薇恶狠狠地用眼神说道,回去就把零花钱全都上交给我!听到没有?
等等?为什么?虎杖悠仁想要挣扎,但是被钉崎野蔷薇死死地捂住了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钉…钉崎,松开一点,要死人啦!
“这副表情…看来是让你失望了啊。”两面宿傩身体前倾,恶劣地打量着源满朔的表情,还趁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手指掐了一把他的脸,尖锐的指甲顿时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红印,“我早就说过了,还是你比较适合这种东西。”
“…我不想打架。”源满朔蹙着眉后退了一步,眼睛中的温度一下子冷却了下来,“但是宿傩,再有一次的话…你果然还是去死比较好吧?”
“呵。”两面宿傩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好像就是特意来挑衅一把一样,在胸前将手拢进袖子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小虫子有点多?”
“…什么意思?”源满朔蹙着眉,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
“哦,再多反正也是随手解决的事情,怪不得你没什么反应。”
“你是在说咒灵的事情?”源满朔瞬间就理解了两面宿傩的话,这两年他确实发现咒灵有增多的迹象,不过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但如果这话是从两面宿傩的口中说出的…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源满朔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怀疑,而是表情略显凝重了两分,向两面宿傩询问道。
“谁知道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过是增添点乐趣罢了。”两面宿傩毫不在意地说道,似乎只是想要看源满朔变化的表情一样,在源满朔逐渐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神中,施施然地说道,“也许是因为五条家刚诞生的那个六眼也说不定。”
“五条泉是今年出生的。”源满朔摇了摇头,“如果是从六眼诞生开始,咒灵的数量有所增加的话,倒勉强能说得通,但是从两年前就开始…一定不止是这个原因,不过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源满朔看了一眼两面宿傩,笃定地说道:“你肯定不怀好意。”
“这你可就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六眼’能不能平安长大。”两面宿傩似乎有些意有所指,“我还挺期待的。”
源满朔敢保证两面宿傩绝对一方面抱着想要看看六眼的实力的想法,另一方面又期待着看到他在中途夭折,反正无论最后的结果是那种,他都能从中获得乐趣…总的来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只要你不在里面掺和,想必能少上一大半麻烦。”源满朔吐槽道,经由两面宿傩这么一说,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前段时间见面的时候,五条崇明显高兴而又担忧的表情,本来孩童就容易夭折,偏偏六眼又会接收大量的信息,一不小心就会过载发烧,再加上还有不少因为六眼的传言而心怀“好奇”的人存在,所以五条家近来挺忙的…该说他们之前幸好想办法下了齐河天皇的贼船吗?“还是说你居然也开始担心了?”
“哈,成长不起来的家伙根本毫无意义。”两面宿傩无聊地一摆手,看到源满朔的态度,再一想到六眼就算能成长起来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年,他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趣,不过…“其他人可未必没有这个想法。”
“还要打个赌吗?”源满朔挑了挑眉,绕有深意地说道,“就赌禅院家和加茂家根本不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