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开领域的第一战就遇上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超规格了?
源*为了试探出领域的极限所以一直收着打*满朔微微偏头, 斩击切断了他耳边的碎发,后方成片的树木被倾斜地切断,然后直直地破开云层直冲云霄。一道白线出现在天空之上, 像是一条清晰的分界, 将天空隔成了永不相交的两半。
完全没有办法来一点一点提升掌控度。巨大的石柱自源满朔脚下拔地而起,然后下一秒就被拦腰斩断,上半截顺着光滑的横截面滑落下来。
源满朔向前两步, 从上面飞跃而下, 衣袖如同飞鸟的羽翼一样展开。两面宿傩伸出的手落入他的眼眸,他的手轻轻向上一抬, 两面宿傩脚下的地面一阵晃动,相同的石柱将他带上高空, 同时发出的斩击也骤然偏斜方向失去了目标。
源满朔手中的弓箭一阵闪烁, 风声在他的耳边刮过,他微微后倾身体,张弓搭箭。弓弦瞬间绷紧到极致, 领域之中响起了一声清鸣, 箭矢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两面宿傩飞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跟之前相似的招式时,源满朔忽然将手中由咒力组成的弓抛出, 然后对着两面宿傩的方向勾了一下手指。
箭矢在顷刻间拉长变形,化为了坚固的锁链,一端牢牢地缠绕在源满朔的手上,另一端如同灵蛇一般攀附上了两面宿傩的胳膊, 缠绕着锁上了他的脖颈,然后死死勒紧。
源满朔在下坠的过程中手臂用力一扯, 锁链顿时绷紧发出了当啷一声。两面宿傩的身体被紧紧地捆缚住, 脖子上的锁链陷进肉中, 压迫着喉咙,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脚下一个踉跄,被拖拽着从石柱上方掉落下来。源满朔落地的瞬间,耳边也传来了重物砸落地面的声响,掀起的铺天盖地的烟尘瞬间遮蔽了他的视野。
然而下一秒,哗啦哗啦的锁链碰撞声响起,瞬间拉直的锁链和上面传来的巨力直接将源满朔向烟尘中心扯了过去。
源满朔却像早已预料到一样,并未与之对抗,而是顺势脚下一蹬,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那样,向着锁链的另一头冲了过去。
巨大的斩击沿着锁链破烟尘而出,连带着空气都发出了仿佛被割裂的悲鸣。模糊的咒印在源满朔的眼前闪过,源满朔将手臂伸到眼前,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然后用力一挥。
两道相似的斩击碰撞在一起,空气都仿佛安静了一秒,紧随其后的是响彻天地的轰响,锁链抖动了两下,轻而易举地从中间绷断开来,化为了纯粹的咒力填补进了领域之中。
源满朔被气浪掀飞,他在空中调转身体,落地后倒退了好几步才重新找回重心,然而他一抬头却看到两面宿傩猩红色的双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呼吸一滞,随后他的肚子上就挨上重重一击,气劲直接穿透他的身体,将后方的一切都清空,地面下陷,一直蔓延到了极远的地方,留下了恐怖到惊悚的痕迹。
源满朔的眼前一黑,好像所有的咒力防御都在顷刻间被击碎,他只觉得自己的内脏似乎都混合成了一团,剧痛刚刚传递到脑海,一只手就扣住他的脸,将他向后重重地摁进了地里。
地面以他们为中心凹陷了下去,碎石飞溅,地面就像是张开的编织好的蛛网,将源满朔牢牢地困锁在了中央。
源满朔发出了一声闷哼,模糊的痛呼被他强行吞咽了下去,连呼吸都仿佛能听到空洞的回响,他忍耐着骨骼碎裂的疼痛和大脑的眩晕,指尖紧紧地收进手心之中。
“你用的是我的术式?”两面宿傩半跪在地上,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鲜血沿着肌肉的纹理流淌下来,落在源满朔的衣服上,开出了血花。
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天气中凝结成了白色的水雾,两面宿傩的身躯投射出了庞大的阴影,将源满朔完全笼罩其下。他感受着源满朔的睫毛在他手下微颤,像是轻易就能困于掌心的蝴蝶,翅膀扇动着带来了微微的痒意,血迹从唇边沿着脖颈蜿蜒没入领口,沾染了他的手掌。
“不错嘛,可惜还差了一点。”两面宿傩的手指微屈,莫名的感觉血液流淌在上面带来了一丝古怪的热意,他的喉结滚动,牙齿有些难耐地研磨了一下,也许是战斗中的兴奋和热血沸腾,他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异样的干渴。
果然他还是觉得这家伙合他的心意,两面宿傩这样想着,既然输了,正好当战利品带回去,到时候想做什么不还是随他的意?
如果有其他人前来的话…两面宿傩露出了透露着浓重恶意的笑容,眼神一寸一寸地从源满朔的身上扫过,就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屠杀干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到时候这家伙肯定会露出令人愉快的情态来吧?
“喂,你…”
源满朔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两面宿傩双眼微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凑近,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餍足说道:“你想说什么?”
[杀…死…]
“我说…”两面宿傩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毛骨悚然,就仿佛被什么远远超出认知的生物盯上了一样,没由来的战栗的恐惧从尾椎骨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一双灿金色的眼睛透过他的指缝,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给我滚开!”
汹涌的咒力肆意地在领域中冲撞升腾,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咒力的造物,源满朔彻底放开了对咒力和领域的控制,任凭它充斥着天地,无比霸道地夺取着一切,仿佛只要遵循着咒力流淌的轨迹勾动“琴弦”就可以破坏一切。
两面宿傩的四肢和胸腹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贯穿,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柄巨锤砸中,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远处的一处山脊倒塌下来,仿佛天崩地裂的响声几乎要将耳膜震穿,而源满朔只是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缓缓握紧。
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卷起了“海面”上的滔天巨浪,源满朔的身影虚化,然神情淡漠地出现在了不远处。
金色的光点簇拥着他,仿若成群的萤火虫一样欢欣地飞舞着,源满朔只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放慢,咒力在他的眼中成为了探囊可取的东西。
“果然…根本不需要什么控制,我需要做到的只是…”源满朔看着两面宿傩浴血的狰狞的身影冲破倒塌的山体,他缓缓地在眼前张开手,咒力围绕着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好像他就是黑洞的中央。
源满朔的手掌相贴,领域中的咒力瞬间静止了下来,他金色的眼眸中明明清晰地映照着两面宿傩的身影,但又仿佛那只是一粒尘埃,只要拂去就依旧是干净透亮的镜面:“…将一切都破坏殆尽。”
“你这家伙!在耍我吗?!”两面宿傩虽是这样说,但是他的内心却意外的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反而有着一种古怪的新奇,就像是被层层包裹的礼物盒,每拆开一层都有着别样的惊喜,让人不由地心生期待下一层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不。不过是…试验结束了。”源满朔平静地说道,“或许我还得感谢你。”
两面宿傩一顿,脸上露出了一种像是被恶心到了一样的表情,然而源满朔压根也不在意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了,他只是右手手臂弯曲,手肘向后,两面宿傩顿时有了一种被锁定了的感觉:“这是‘回礼’。”
“哈。”两面宿傩咧开嘴,他向后捋了一下头发,双手在胸前搭建出了咒印,脸上露出了张狂的笑容,“那就来试试看吧!”
“[领域展开]——”
水滴落入池塘,咆哮着的恶鬼重叠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神龛前大张着的嘴露出黑洞洞的内里,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洞口,骨骸满地,堆叠在地面之上,撑起了上方狰狞的神龛。
阴暗邪恶的咒力硬生生在源满朔的领域中开辟出了一角,与之对撞了起来,咒力在源满朔的手中凝聚,四周的空气都荡开了层层波纹,偶尔有细碎而又危险的黑色裂缝时隐时现。
“——[伏魔御佛龛]!”[1]
力量疯狂地冲撞在了一起,整片山崖瞬间蒸发,空气、光线…所有的一切都在其中扭曲,随后猛然爆裂开来。
巨大的令人胆寒的坑洞出现在了中央,从天空中看去,就像是大地被硬生生地从中挖去了一块,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踪影,包括连上方遮蔽的云彩都为之一空,像是在其中硬挤入了什么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看去只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心慌的空荡。
领域被直接洞穿,两面宿傩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空洞,从前方能清晰地看到身后的景色。鲜血在他脚下汇聚成池塘,两面宿傩嘶哑着声音大笑出声,他的嘴一开一合地冲着源满朔说着什么,而源满朔只是抬起手狠狠向下一压。
地动山摇,两面宿傩在一片废墟中不见了踪影,源满朔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有些迟钝地放下了手。
“噌!”
源满朔迟疑地伸手触碰着自己的面颊,指尖上的红色清晰地映刻在了他显现出了两分惊讶的眼眸中,一道血痕清晰地出现在了侧脸,血珠沿着下颌流淌下来,滴落到地面。
源满朔的身体晃了晃,单手撑地跪在了地上,领域回缩,化为泡影消失不见,他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封印关合,所有的反噬在这一刻显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是那个时候…居然还能够伤到,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源满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灼烧,领域和咒力的封锁让身体就好像是已经适应海水的鱼重回陆地一样,他的眼前顿时模糊一片,恼人的疼痛伴随着高热同时袭上了他的身体,连动一根手指都显得分外困难。
“家主大人!”源晴织慌张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这下又要躺上好几天了。”源满朔似乎想要勾起嘴角,但是显而易见失败了,源晴织万分小心地撑着他的身体,在陷入昏迷之前,他似乎若有所觉地往废墟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再无了意识。
麻烦的家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响动传来,碎石颤动着从废墟上滑落,一只裸露着白骨的手挣脱显露了出来,随后无数巨大的石块被轰然掀开,血淋淋的几乎辨不出原样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方。
“很好…非常好!”两面宿傩紧盯着源满朔离开的方向,血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复原,“真是令人心喜!源氏的家主,源满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