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赵氏的事,有现成人脉的话,欠了永宁侯府也罢。
可本就没人脉,就无须再劳烦永宁侯府的势力。
决定小住后,林轩久派人给谢东湘传了信。
谢东湘得了信儿,几乎立即就赶了来,劝说赵氏宽心,还带了几箱林轩久日常要用的东西。
被老王妃笑骂了一顿,“难道还会亏了我们王府的大姑娘不成?”
让林轩久十分不好意思。
本来谢东湘还想每日早晚来看望她一次,都被林轩久婉言劝住了。
目前赵氏之事,虽然瞧着挺严重、挺棘手的,但影响并不会很大。
毕竟赵氏的性子人品摆在那里,跟拓跋于寒绝对擦不出什么火花来。
假的不能变成真的,林轩久只需要做到不要让舆论带偏就行。
靠她的名头,还有王府这边的人脉,足矣。
林轩久准备以静制动,看究竟是哪个在暗中捣鼓事。
好在事情解决得颇为顺利,林轩久都做好了留在王府长住的打算,结果翻了天,就解决了。
虽然林轩久与刑部的于大人并无交集,但是太医院院使封太医却是同于大人是旧识。
两家据说还有姻亲关系,过往逢年过节的,
两府之间都会互送贺礼。
林轩久走了封太医的人脉线,在第二日的傍晚,终于秘密拜见到了这位于大人。
对于林轩久所求,这位于大人爽利的答应了。
说起来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回家约束家眷,不要在不合适场合去说嘴赵氏。
唯一的见证人就只有于大人的夫人、家眷,若他们全都闭口不言,赵氏就当无碍。
若还有哪些攀诬赵氏,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故意的,立即锤死不会冤枉人。
林轩久长长松口气,记了于大人的人情。
于大人同样高兴的不得了。
仅仅只是此举就能换得丑医的一个人情,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了。
关键时刻丑医的人情,没准儿就是一条人命呢!
辞别于大人,林轩久这么久来提着的心,也暂且放下了。
因着是秘密相见,在等于大人先行离开的林轩久,在茶楼里多坐了会儿。
谁知道他们约见的雅座外,竟然得到了拓跋于寒的通传。
林轩久刚松懈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
出事之后,林轩久刻意避开了同拓跋王子的交集。
除了避免被有心人撞到之后,再加深赵氏
的罪名。
依着林轩久对拓跋于寒的了解,这事绝对有大大的误会在其中。
她根本不必再找拓跋于寒进行确认,只需要想法子封住在场人的口就能解决。
只是没想到,林轩久今日微服出行,竟然还能被他装到,到底是不是巧合。
拓跋于寒在京城的势力,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
脑袋一边转着阴谋论,林轩久吩咐,“让他进来。”
很快拓跋于寒走了进来,相比较去年随着使节团刚来大邺的时候,拓跋于寒变得了很多。
一直随意披散的栗子色长发,学着大邺的习俗束了起来,面上少了草原时候的桀骜不驯,学会将情绪藏了起来。
林轩久挑眉。
早先她就觉得拓跋于寒跟她是一类人,并不是单说性格,是思维、决策方面,他们都很相似。
表面上凶的要死,其实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偏还不肯承认,非要故意竖起锋芒,给自己心软找个理由。
可随着被伤害、被现实毒打,渐渐的学会了一套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聪明法子。
林轩久瞧着现在学会了隐藏的拓跋网子,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之前的稚嫩迷茫的自己。
可她运气好,就算初时运气
不好,有极品亲戚、乡邻,但同时她也有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的人。
有人相帮,有人相护,拉着林轩久最后的善念跟仁心,她的改变,并非是全然向着极端奔去。
如今的林轩久依旧一心向着医学事业,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做出能够成为里程碑的医学变革。
但并不影响林轩久享受家庭、爱情的温暖。
因为有人还爱着她,林轩久也愿意接受这份名为“爱”的甜蜜牵绊。
可是现在的拓跋于寒,谁还能成为拉住他奔向极端的缰绳。
他向往和平的念头,却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更是害的他堂堂王子,深陷囫囵,在本是敌国的都城,憋屈的当一个质子。
他要如何才能保持住最后一份善心跟仁慈。
面对骤然改变的拓跋于寒,林轩久思路一下子就跑偏了。
被拓跋于寒开口,才唤回过神来。
“林娘子,怎么这么盯着我,是真的在责怨我吗?”
面对大同王子,林轩久不动声色,反问道,“我不该责怨你吗?”
拓跋于寒苦笑,“我能说我是冤枉的吗?”
林轩久神情未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等他的解释。
于是,
林轩久便从拓跋王子这里,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来。
“……所以就是这样,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却总被强行解读。
知道的那婆子是你娘身边的服侍嬷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仇人呢。”
林轩久着实愣住了。
从拓跋于寒的视角来看,这已经不单是纯粹的误会,更有赵氏以及她身边嬷嬷来碰瓷他的程度。
林轩久面上一点点挂上了阴郁。
按道理,赵氏身边的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不善人际的赵氏,化解诸如此类的尴尬冲突。
怎么会反而借题发挥,那架势生怕赵氏不会被人误解似的。
拓跋于寒说出了自己的委屈,终于也舒了口气,“我可是把我看到、听到的,都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了。
林娘子你若是要报仇,千万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别连累到我啊。”
林轩久饶是心情沉重,还是强打起了精神,莞尔笑道,“王子过往不是叫我毛伊罕吗?怎么也学人文绉绉的叫我林娘子了?”
拓跋于寒连连摇头。
“你们大邺人,太能小题大做了。我怕被你那个醋缸里泡着的男人打死。”
林轩久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