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林轩久一路的人,从后面撞向了她。
早就提防着的林轩久,连忙闪开,看清了偷袭自己的人,正是方才在御膳房的那个宫婢。
没人时候,宫婢也懒得装了,“你这老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还敢跟我顶嘴,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叫毛珊珊!”
“可能你今天真的叫不成毛珊珊了。”林轩久淡淡的说着,打开了一包药粉,对着她吹了一脸。
毛珊珊一点没防备,吸了一大口,当即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林轩久把毛珊珊拖到了草丛里,开始扒她衣服。
冷宫情况一暴露,俞婆子的身份就不能再用了。
林轩久撕掉易容,把头发按照宫婢的发型,挽了个发髻,换上了毛珊珊的衣裳跟令牌。
焕然一新的林轩久重新踏上了宫道,依着记忆还有孟婆子画的皇宫参考图,往曲贵妃的宫殿方向走去。
皇宫看似与往常无异,内侍宫女们如织般穿行,神色轻松。
可林轩久分明感到了大大的不妥。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宫里的守备力量,薄弱的简直可怕。
林轩久十分顺利的就来到了曲贵妃的宫殿外。
如果宫里的防护力道就这么弱,讲真,
清平帝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在曲贵妃的宫殿外,林轩久总算是看到几队人马,不多,但是也不少。
宫人们还是自由出入,瞧着很平静。
林轩久犹豫要不要露面时候,认出了一张眼熟的脸。
是跟在曲贵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叫什么“萱……?香萱?!”
香萱大宫女吃了一惊,警惕的扭头,看到了林轩久。
她也认出了林轩久。
在宫里讨生活,能混的不错的人,无一不拥有一双好眼,加一副好记性的脑子。
“谢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林轩久手里扣着一把药粉,向香萱走去。
“今早有内侍拿着贵妃娘娘的手令,接我进宫,然后就把我囚禁在冷宫了。”
“冷宫?”香萱瞧着吃惊,可惊讶的表情浮于表面,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林轩久会出现在宫里。
“是啊,花了大功夫才跑出来的呢。”林轩久风轻云淡的笑笑,“我想见见贵妃娘娘。”
“这……娘娘午休,刚躺下,可能不方便见人。”香萱婉拒了。
看到林轩久的神情,她立即又道,“谢夫人您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妃,又是谢指挥使的夫人。
你现在理该去前殿,而不是来麻烦
娘娘。”
林轩久挑眉,“你也是吗?”
香萱一僵,“奴婢不懂夫人的意思。”
“没事,那就去前殿吧。”林轩久还更希望去前面的,哪都不如清平帝身边安全。
找曲贵妃,也不过是借她之手,去前殿罢了。
“那能否麻烦香萱姑姑代为引路?”
“谢夫人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谢夫人随我来。”香萱努力让自己笑容不露出破绽来。
林轩久跟在她身后,慢吞吞的走着。
香萱对她充满警惕却又多了几分关照。对她的情形似乎并不是一无所知,还有权力越过了曲贵妃做决定。
哪里来的底气呢?
她是清平帝的人,还是永宁侯的人?
如果是后者,那是不是也跟那股盘踞在皇宫内院的秘之势力有关。
孟婆子是、曲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也是。
甚至清平帝身边余公公的徒弟,似乎也跟永宁侯有关系。
林轩久对这个不声不响的公公越发感兴趣了。
脑子里想东想西的,也没耽误她留意四周,她专门记过皇宫地图,重要的宫殿、宫道她都记在心里。
除非冷宫那种位置太偏僻的地方不熟以外,别处她还能基本做得到跟地图对应位置。
香萱没有糊弄她,确实是带着她往前殿方向。
走了没多久,周遭的守备力量一下子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窄窄的宫道上,交织往来着一队队的护卫。
几乎做到了每个路口都有不同的人负责盘查,林轩久留意了一下,这些都是京中各卫所的指挥使。
也就是谢东湘那一级别的长官,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看来宫里不是没有护卫了,而是把护卫全部抽调到前殿这块儿,保护清平帝了。
果然还是发生事情了。
是孙家意识到不妥,提前动手了吗?
林轩久心里盘算着事情,一点没放松对四周了关注。
等过第四个盘查点的时候,从内里急匆匆的跑出来个内侍。
“丑医!丑医你来了,实在太好了!”
是余公公。
别看人家年纪大了又生的敦实,可跑起来真不慢,三两眼就冲到近前。
年纪不小的太监头子,瞅着林轩久简直就如同盯着一根救命的浮木,就差抱着林轩久痛哭流涕了。
“别问了,是丑医!走走走,快跟我走。”
余公公焦急的催促,看起来非常想扛了林轩久赶路。
靠着余公公刷脸,卫所的指挥使一路放行。
越靠近前
殿,肃杀的气氛越严重。
光这一行下来,林轩久遇到的护卫人数,就不下三百人,别处肯定还有,如同工蚁护卫着蚁后,将内殿团团守护起来。
林轩久瞧着这种窝成一团的保护法儿,心里头涌出古怪。
如果真出什么事了,围在内殿附近的人,并不是越多越好。
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儿,手脚都施展不开,完全就是战力的浪费。倒不如将人都组织起来,分队散开,占据皇宫各处,将整个皇宫都纳入控制下。
林轩久满腹疑惑,跟着余公公去了正殿一侧用于圣上临时休息的偏殿处。
在屋外,瞧见了一大排面色难看太医,封太医也在其中,林轩久心中一跳。
封太医也瞧见了她,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印证了林轩久的猜测。
刚撩开厚重的门帘,扑鼻而来的呛人药味,混合着烧的极旺的火盆的炭火气,熏的人脑仁儿疼。
“咳咳!呕!”林轩久不客气的掉头干呕了两嗓子。
余公公大惊失色,“是这屋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是,孕吐。”林轩久摆手。
抬脚走了进去,没人阻拦,林轩久绕进内室,看到了躺在卧榻上,面如金纸的清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