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萝惊愕的瞪大眼睛,江银玉这是放弃计划了?
她气恨的要命,感觉功亏一篑,明明只要她们咬死不认,先处置了林轩久,等谢东湘再来,什么都晚了。
可江银玉怎么能在这时候退缩?
江湛兴面皮抖了抖,看到磨牙齿的女儿,还有曲国丈家面色灰白的二小姐,知道这一波,是她们输了个彻底。
“竟然是这样?那就是误会林姨娘了,曲二小姐,你的贴身丫鬟被害,我定然会彻查府内,给你一个交代。”
江湛兴不咸不淡的说完,对众人拱了拱手。
“今日是我江某人的生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希望还没有败坏了各位的兴致。不如咱们移步戏台子,听听名伶小彩和的新戏?也算热闹热闹,去去晦气。”
江知府发了话,便是准备和稀泥,这这件事强行压了下去。
如今参加江府宴会的,除非完全不对付的,没哪个真会拂了他的好意,当下便有人应和出声。
江知府率先抬脚离开,知府夫人立即挽着江银玉跟着。随着第一个人动身,很快围观看客们陆续散开了。
江府下人给翠微盖上麻布,抬走。
曲云萝失魂落魄,完全没想到,自己精心
设计的陷阱,竟然被如此轻易的就破解了。
她抬眼看到未动身的林轩久,只觉得怒意在胸口激荡。
恶狠狠道,“这次算你狡猾,让你逃掉了!可你别以为这就算完了,我总有一天会揭破你的真面目,让五哥哥好好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的女人的真面目?那我还真挺好奇的,不知道曲家二小姐,你准备让我看到什么?”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
众人抬起头,瞧见高大英武的谢东湘大步走来。
黑色的披风飞扬,周身带着浓烈的化不开的沉重威势,宛如从地狱中而来,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头。
曲云萝认出声音,当即大喜,立即扑了过去,强挤出了几滴眼泪。
“五哥哥,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你那个贱妾多可恶!”
本来眼泪是假的,可提到了林轩久,曲云萝顿时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眼泪就变成了真的。
她恶人先告状,“五哥哥,你那林姨娘羞辱我,还害死了我的翠微,你把她发卖了好不好?”
曲云萝的算盘很好,准备扑到谢东湘怀里痛哭一番,可在距离谢东湘还有一步的距离,谢东湘亮出了手里的短马鞭,抬手给了她
一鞭。
鞭子带了巧劲儿,打到了曲云萝的小腿上,衣裳没有任何破损,可落在肉上就是一条皮开肉绽的伤。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即便出了血,也没那么容易透出来。
曲云萝哪里受过这样的皮肉苦头,只觉得腿疼的都要废了,当即疼的倒在地上打滚哀嚎,衣裳发式揉的一团乱,仪态丝毫不剩。
谢东湘慢条斯理的把鞭子收了起来,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辣手摧花。
“说话便好好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
而且,不许叫我什么五哥哥!
按照颜家子辈,我排五,曲府嫡长女排三,可是跟你一个继室生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他淡淡的抬眼,瞥向了江知府的方向,“江知府?你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他出现到这先声夺人的一鞭子,把所有人都给看愣了。
早听说永宁侯府谢家这个世子脾气不好,是个阎王一样的人,连公主继母都不放在眼里。
却不知竟然脾气恶劣到这个地步,见面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
那曲家应该还是他的姨母夫家,曲家的嫡长女也就当今的曲贵妃,还是他的血亲表姐!却这么打人家同父异母的
妹妹?
真的不怕今后连亲戚都没法做了吗?
江知府也给唬到了,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随着这两年谢东湘辞官养病,收敛了锋芒,他都快把谢东湘这个煞星当年的“丰功伟绩”都给忘了。
谢东湘当年在京中,可是被称作最不能惹的世家公子。
不是因为他家世多强大,京中三品官员遍地走,区区永宁侯府还没这么响亮的名声。
谢东湘这么出名,是因为他典型的六亲不认,翻脸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就连皇家的脸子,他也敢下。
他爹永宁侯谢清南,刚尚了雅岚公主那阵子,谢东湘不知怎么的跟公主继母翻脸。
雅岚公主哭着回宫告御状,圣上大怒,打了谢东湘十来鞭子,又丢在地牢关了大半个月。
然后等谢东湘被放了出来,他回府之后犯浑,直接杀了公主身边两个陪嫁丫鬟跟一个老嬷嬷。
这下子,把圣上都给吓到了,骂了不听,打了回来还要杀人。
又不能真的处死了谢东湘,只能远远的把他丢到了偏僻的清河州,没有诏令不许回京,算是变相放逐。
于是谢东湘就安心在清河州这边,继续犯浑。
从上到下,就没有他不敢惹的人。
若他是个草包废物,估计早八百年就给人整死了。
可偏偏他有勇有谋,战争嗅觉极其敏锐,简直是为了战争而生,加上自小就跟着二叔在军中混,可以说是天生的将才。
清河州不太平,有大同国这么个好战又不安分的邻居在,几乎年年都有小型动乱。
可至今没有大乱起来,跟谢东湘有很大的关系。
谢东湘在大营这么多年,打了不知道多少次胜仗,更有许多次在极度劣势的战局中翻了盘。
他在军营的声望更是极高,不输于他二叔谢副将。
于是他浑归浑,还真一直活得挺滋润自在的。
江湛兴越是回想谢东湘的那些战绩,越是冷汗津津。他态度瞬间变得无比和善,把姿态放得很低。
“谢参将,您来了啊?这么冷的天,还跑这趟,实在是辛苦了,快进屋,喝杯水酒暖暖身子。”
谢东湘恍若未闻,越过他,对林轩久伸出手,“阿九,你没事吧?”
林轩久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掌心,轻轻摇头,“我没事。”
她说的是实话,本来事情就已经落幕了,曲云萝的陷害没有坑到她。
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被盖了麻布的翠馨,只觉得深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