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林渠没把纸包打开,否则粉末全撒了进去,整锅肉都不能要了。
林轩久简直要给气死了,她还挺重视这次带乡邻种药苗的,要是没注意,让大伙儿吃坏了肚子。她今后别说再发动全村种药材,就是请人来做事,都没有人肯来了。
王氏简直心坏透了!鼓动小小的阿渠来干坏事,一来没人防备小孩子,二来小孩子目标小。
阿渠才这么小,就被黑心的大人教着做这种事,长大了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她知道王氏肯定在附近,弄不好林田也在。
林轩久摘了围裙,准备去收拾他们,荒山那边传来的交谈声。
乡邻下山了。
林轩久又把围裙系上了,赵氏抱着一盆白菜条过来,“怎么了?”
林轩久不想让娘担心,便淡淡的说,“没事。”
又嘱咐,“那盆肉不要动,也看着别让人误食了。”
赵氏皱起眉头,环顾四下,没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人,便没再追究,应下了。
白菜下锅里,再炖煮一会儿,香气四溢,白菜的香甜将猪肉的鲜香无限扩大,肉也多了几分白菜的清香。
闻疏静第一个闻香而来,也不怕烫,直接伸手抓了一块肥
肉喂嘴里。
“太好吃了!阿九,你做饭真一绝!”
乡邻们,早就馋林轩久的手艺,平日里又不好厚着脸皮来讨,眼下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吃个饱。
他们早得了通知,自己带上了碗筷,先去打了米饭,然后到林轩久这儿等打肉菜。
林轩久一点儿都不抠,每人都舀了满满一大勺肉菜。
都不用人特意维持秩序,村民都自觉地的排着队。领到肉菜,然后再分别去赵氏、何翠翠那儿打一勺丝瓜跟冬瓜,找个地儿蹲着,大口吃了起来。
一口酥烂油润的大肥肉,再就着一口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简直是地主家的待遇啊。
乡邻们吃的特别过瘾,一口接着一口,还不等第一批打饭的人领光,最早吃到饭的人已经准备装第二次饭了。
林轩久不拘着他们吃,只要顾着人人都能吃到肉菜就行。
老远处,王氏跟林田站着。
王氏动了动鼻子,闻着风中飘来的香气,“真可惜,咱没先盛一大碗出来。”
林田幸灾乐祸的说,“我倒要看看,等药倒了村民,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巴结阿九。”
王氏连忙接口,“只怕恨不得她去死!”
一想到这个美妙的结果,林田
也忍不住得意的笑,“弄不好,这次她会被愤怒的村民打一顿吧。”
林渠在一边瑟瑟发抖,他第一次做这种大坏事,太害怕了,生怕阿九发现了自己,压根没按照大哥嘱咐的,把药包拆开全抖锅里再拿香铲搅拌,随手把纸包往锅里一丢,就跑了回来。
林田问起,他又怕大哥责罚,只得撒谎说自己是照做了的。
这会儿,他简直慌的不行。只不过林田跟王氏都沉浸在林轩久倒台的幻象中,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臆想了半天,林田醒悟过来,“咱们得赶快走,待会药性上来了,咱别让小贱人抓个正着!”
“对对,咱们赶快回家,到时候就算阿九问了起来,咱们也能来个死不认账。”王氏拍了阿渠一巴掌,嘱咐他,“记得了吗?咱们压根没来过这边。”
阿渠吃痛,又不敢哭,忍着眼泪点头。
三人匆匆溜回了村。
在村口遇到了一辆马车,车夫问,“你们知道清水村林家在哪儿吗?”
林田跟王氏交换了个眼神,“村里就我家一家姓林,应当就是我家了。”
车夫狐疑,“你是林轩久姑娘的家人?”
林轩久?就是林阿九吧!
林田坦然
点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是我的堂妹。”
车帘撩起,刘大牛身边的阿力探出头来,“这么巧?竟然是大堂哥,林姑娘在家吗?”
“她在外头忙,今天不在家。”林田如实回答,把阿力明显的失望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问,“车里的不知是哪位贵人,要不要先去家里坐坐?”
阿力笑,让出了刘大牛,“我们是分水村的刘家,这是我们三老爷刘大牛,就是林姑娘的未婚夫婿。”
林田心瞬间提了起来,多打量了几眼刘大牛。
发现这青年模样生的周正,浓眉大眼,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完全不像是传闻中那个暴戾凶残,会打死媳妇的男人。
林田心又放了下来,眼睛一转,心中上了个计划。
“原来是准妹夫啊。”他热情的说,“快来家里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刘大牛抬眼,“你是林强的儿子?”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家跟林强商议着,买了林强家年轻貌美的傻子侄女,两家都心知肚明,是个什么情况。
林轩久本人以及她的家人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能这般热情,肯定是林强的家人。
“林强人呢?骗了我家五
两银子的彩礼钱,没个说法,就告你们骗婚。”刘大牛冷冰冰的说着。
他这人,不良于行,性子本就比常人冷淡。加上心仪了林轩久,自然对曾经迫害过林轩久的人没有好脸色。
林田被唬的冷汗都下来了,这架势是亲自讨彩礼钱了?
他家一穷二白,都快没钱吃饭了,哪里来的银子退还。
“你要娶阿九,总不能连彩礼钱还得要回去吧。没名没分的,让我妹妹今后怎么抬头见人?”
听到林田急切的辩解,刘大牛心中微动。
对哦,彩礼刘家确实收下了,交换了的庚帖还在他家,只要他家坚持不退婚,理论上,林轩久已经算刘家的媳妇。
媳妇啊……
刘大牛心中火热了起来,再看林田突然不觉得那么碍眼了。
“你家在哪儿?”
他让马车去了林家,可他打量了一番破旧黑洞洞的老屋,又改变了主意,完全不想进去坐。
林阿春刚好听到动静,慢吞吞的出门查看。
她的眼神落在了刘大牛身上,立即移不开了,这男人长得真俊啊。
一改慵懒,振奋了起来,瞥到伴着马车的林田,用甜的要腻死人的声音问,“阿哥哟,这是哪里来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