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林老太经过这么多打击之后,真的老实了。
让她天天眼看着林轩久一家和和美美,小日子过得红火,她的亲儿子们却不管她,必须屈辱的靠着“仇人”养活,也算是一种惩罚。
林轩久都这么说了,赵氏还能如何。
林轩久安慰她,“家里不是还有何翠翠吗?又不需要娘你去近身伺候,怕什么呢?”
断亲之后,他们家还肯养着林老太,就已经赚足了名声,不可能再要求他们像亲儿孙那般伺候林老太。
赵氏这才勉强接受了。
对于这个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林老太了。
王氏酸酸的说,“娘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跟阿强养了你大半辈子,都没见你这么高兴。小贱人害我们这么惨,眼下人家允许你去吃两顿剩饭,你就把他们当恩人了?”
林老太勉强抬起胳膊,用不太灵活的手拉了拉林田,被林田粗暴的甩开。
林田憋屈的要死,一肚子委屈只敢在家人身上撒。“你要去享福了,高兴坏了吧?”
“阿田才是我老林家的血脉,是我的亲孙子。我瘫了,可又不傻!等我去了那边,肯定想办法给你攒东西!这是小贱人欠我家的!”林老
太说着。
林田表情这才好了点,“那你多偷点好物什,我们想办法去看你,你到时候可以给我们。”
“没问题,你是我孙子,老婆子不对你好对谁好?”
新屋的乔迁喜宴,这次没了闹事的人,办的很圆满。
需要带过去的东西早就打包好了,旧屋这边留下的都是不要的铺盖家具,就算给大房搜罗了去,他们也不心疼。
到了最后,林福跟赵氏两人站在空荡荡空洞洞逼仄的西屋,沉默着站了半晌,才并肩去了新屋。
途中,林福轻声说,“过去是我有病,让你受了委屈,今后我会好好护着你们母子。”
赵氏眼泪淌了下来,最后那点失落不舍也消失了,她擦掉眼泪,“阿九说了,我眼睛不能总哭,今后还要过好日子呢。”
夫妻俩终于轻松了起来。
新屋那边,林轩久早早的就烧好了火盆,屋里暖烘烘的,厚棉衣都要穿不住。
赵氏失笑,“阿九你也太怕冷了吧?”
“不是真怕冷,是心病,小时候冻过。”林轩久淡淡的,不愿多说。
赵氏内疚,“是娘从前不好,让你饿了肚子,还受冻。阿九,相信娘,今后不会了!”
林轩久愣
了,她说受冻的人不是原主,是上辈子的她自己。
不过误打误撞让赵氏燃起了动力,林轩久倒是不准备多解释。
赵氏看了眼林福,见丈夫对自己点点头,赵氏鼓起勇气说,“阿九,我、我也想做生意。”
林轩久挑眉,“娘先说说。”
赵氏说,“我未出嫁前,为了添补家用,曾做过些绣品布料的生意。”
她爹赵儒亭也是个一门心思钻研的科研狗,若是依靠赵儒亭养家,他们家早饿死了。
赵氏小时候就跟着她娘学做事,做过不少生意。
林轩久知道赵氏有一手好绣艺,可她不愿亲娘这般操劳。
刺绣是件苦差事,这时候最好的油灯都比不得现代的电灯,光线不够明亮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烛火摇晃,很伤眼。
赵氏眼睛虽说已经好了很多,可也是在林轩久长期调养下的成果。
稍有不注意,眼睛还是会损伤。
见林轩久沉吟不语,赵氏有些急切的说,“我不亲自做绣品,我们可以雇些人,分别教她们做固定的图样,到时候再组合图案,能得到各式不错的绣品。”
学习固定图样,远比学绣一整副要容易。
也是赵氏见新屋空地儿大
,她才起了这些心思。
论种地,她完全一窍不通,本身又没什么力气,也就绣活手艺还能拿出手。
家里小日子越来越好,赵氏也不是那种只等人养活的性子,见女儿丈夫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她也不愿闲着。
“我们上次去的那间成衣铺子,我趁机问过了,他们家会收绣品,具体的价格,到时候可以现谈。”
赵氏很想重操旧业,为此,她陆陆续续的已经做了不少准备。
“绣娘咱们可以直接从乡邻家的闺女里挑,早些年就有人问过能不能让闺女跟着我学手艺,那时候婆婆当家,就没成……”
见赵氏已经把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了,林轩久没有理由再拒绝,露出了笑容。
“行,娘你看着办!要是手里紧张了,跟我要。”
赵氏连连摇头,“先不用,招绣娘不用花钱,乡邻家闺女倒找钱给我,都愿意来。前期练习品不需要准备太好,普通棉布、棉线就行。”
看来赵氏确实已经做足了准备,并不是脑子一热突然起意。
林轩久笑了,“那行!有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
家人这般上进,林轩久很高兴。
“那咱们去跟朱里正说声
?”
想法得到了女儿的支持,赵氏高兴的面上浮起了一层薄红。
“可以。娘跟爹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林轩久明天要去县里福运来,教厨子新菜式,得先在自家演练一番。
赵氏愕然,一句“你怎么能不去”压在舌尖,又缓缓咽了下去。
她跟林福好好的,还是正值壮年,哪里有总让闺女抛头露面去做事的道理?
还是他们从前太依靠林轩久,都成了习惯。
“那行,我跟你爹去说。”
赵氏刚抬脚要走,林轩久突然又想到了个事,叫住他们,“娘,你顺便让朱大伯通知村里,我家招两个帮工,专门照顾林老太的。负责给林老太喂饭、换衣、解决生理需要,一天两个铜板。”
赵氏喜道,“阿九你要请人照顾她?”
林福说,“这样好!工钱我出了,还是阿九你有办法!”
他们答应了大房,愿意赡养林老太,今儿乔迁宴才没出啥事,风风光光的办成了。
眼下他们搬来了,用不了多久,林老太肯定就得送来。
林福本就心疼妻女早年不易,被养母磋磨,现在闺女自己挣了大房子,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他哪里舍得再让妻女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