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摩挲着掌心的玉环,怀念指尖上温润的触感。
是这块玉,在她昏迷中带给了她一丝清明。
莫名的,林轩久有点想念谢东湘了。
若是他在,一定会挑着眉头评价她,“软弱!”
谢东湘一定是那种果决,下定决心就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的人吧。
她本来也该这样的,跟赵氏相处久了,没有把她教的强硬起来,反倒自己变得黏黏糊糊了。
林轩久突然笑了,眼睛亮起了夺目的光彩,犹如骤然开放的桃花,妖艳绚丽,自顾自的盛开,只给等候她的人展现自己的美丽。
“如果是以前的我,该怎么办呢?”她问自己。
“我有无数种办法,既不脏自己的手,又能处理掉我的敌人。”她回答自己。
林轩久勾起嘴角,卸下了包袱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或许心结解开了,又或许是来自现代的伤寒特效药确实有奇效。
林轩久好了起来。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还是在客栈结结实实躺足了一个多星期。
闻清谭在她清醒后的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医馆、制药,都离不开人。
这次为她专门赶来府城已经花掉了很
多时间。
养好了身体后,林轩久来府城的任务需要提上日程。
“明天去拜访总兵府,林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冯清风问她。
林轩久想了想,“给我买张面具吧。”
虽然有点多余,她还是希望能尽量把她这张脸带来的不信任负面效果降到最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轩久如约出现。
“林姑娘?你怎么这副打扮?”冯清风面露诧异。
林轩久专门花了心思打扮,穿着男装,头发梳成了成年男子的四方髻,还以发冠压住,面上覆着新买的面具。
“会失礼吗?”
她一开口,冯清风直接没忍住,笑出来声,“林姑娘你的声音……啊哈哈,怎么回事啊?”
虽说林轩久声音本就偏低沉,她还喜欢压着嗓子故作老成,可怎么都不是现在这般刮锅底般沙哑粗糙的音色。
要不是这间客房是冯清风都跑熟络了,又见过林轩久穿过这套衣服,他指定认不出来她。
“是不是很有高人的风范?”林轩久期待的问。
她伤寒感冒时候声音变得嘶哑,从中得了的灵感,特意调制了服下去能短暂改变声线的药物。
看起来,使用效果还不错
。
冯清风不好打击她,委婉的说,“肯定想不到你是妙龄小女孩……”
“那太好了!”
林轩久欢呼出声,“不会因为我的皮相歧视我就行了!”
可是会因为你的穿着打扮歧视你啊!
见林轩久正在兴头上,冯清风只得把后面的吐槽咽下去。
两人一起去了总兵府。
冯清风早就递了帖子,故此陈总兵特意在家等着。
林轩久踏进正厅,脚下微顿,很快又恢复自若,忍不住瞥了一眼冯清风。
这是搞什么呢?
三堂会审都没这么正式肃穆吧,来个胆小的,一句话没说,都要被吓死了。
坐在首位的不是陈总兵,而是他的母亲,明荣公主。
明荣公主是当今圣上的皇姑,六十来岁,身子骨依旧硬朗,坐的端正,十分有气势。
冯清风领着林轩久拜下去,“见过总兵大人,听闻陈夫人身患沉疴,发榜求医,我家公子十分担忧,故特命我前来探望。”
明荣公主抬眼,望向林轩久,“他就是神医?”
“回公主,在下只是郎中,不敢自称神医。”
“你这……怎么还带着面具?”
“在下面上有些不便,怕惊着贵人,只得以面具遮挡。”
林轩久不卑不亢的回答。
明荣公主便不再做声了,把决定权交给了儿子。
陈总兵有些犹豫,谢东湘曾在他手下担任参将,关系不算多亲密。谢东湘辞官养病后,他怕得罪“那位”,索性就不再来往。
就算知道他在清河州,也一直当作不知道。
没想到他夫人病重,谢公子居然会派郎中来。
陈总兵从来就没摸清楚谢东湘这个人,更不知他到底做的什么打算。
而且,治病可不是儿戏,一不小心就会害了性命。
林轩久把陈总兵的犹豫看在眼里,“陈大人,听闻夫人病重,就算只有一丝希望,都该试试的。”
这话倒是戳中了陈总兵的心思。若林轩久是自己寻上门的普通郎中,他怎么都会试试的。
可问题,她是谢东湘送来的。
若是贸然应下了,结果非但没有治好夫人,反而还让人抓住了把柄,奏报给“那位”,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并不是说陈总兵不在乎自己夫人的性命,若保证能治好他夫人,他也愿意担这份风险。
他只是怕,这就是个局。
陈总兵问,“那就先谢谢公子挂念了。这位郎中,你姓什么?师从何人?”
“我姓
林,师从黎景。”
在场所有人表情都发生了变化,明荣公主更是失声道,“黎景?是那位黎神医吗?”
见林轩久点头,明荣公主激动的问,“他、他还好吗?”
“师父今年故去了。”
明荣公主怔了怔,眼圈红了,用帕子擦了擦,“哎,就连他都走了。我们这些老货,就快没有伴儿了。”
再看林轩久的表情就柔和了些,“想不到他临终前居然还收了徒弟。哎,你也别站着了,快坐下。”
态度转变的可真够快的。
黎景老师父的名号,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可陈总兵还是皱着眉,神态依旧,并不如他娘那般有所改变,他提醒道,“母亲,他到底是黎神医的徒弟,并非黎神医本人。”
或许提到了黎景,陈总兵反而瞬间作出了决定。
黎景担任太医院院使,曾经名声很响亮,与京城各家关系不错。当时权贵人家,哪个没得过黎景的帮助。
可后来“那位”要他的命,黎景不一样还是家破人亡,徒刑千里,最后死在了外头。
“我夫人这些年吃的苦头够多了,她不愿再折腾,最后的日子就由着她,听听老天爷怎么安排。”
这便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