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是人财两收,直接鲤鱼跃龙门啊。
可看今天林财的穿着,感觉并不算富有,衣服是粗布料子,洗的都发白了。
“就在你三叔娶亲前夕,林河不知怎么想到,跟人家老板说,你三叔在老家已经说了亲,有个未婚妻。老板大怒,不仅你三叔的婚事告吹,还把他赶出了铺子。林河害了亲叔之后,也没能在杂货铺做多久,跟着也被赶出来了。”
林轩久立即把赵氏未尽之言补足。
林河看林财混的风生水起,即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出于嫉妒,害的林财失了美妻和事业,企图取而代之,结果仍是一场空梦。
要说三叔林财也够倒霉的,摊上林河这么个侄儿,多年努力都白费,连名声都臭了。
怪不得气的要分家呢。
不过就林家对林财的态度,倒也能看出来亲厚区别。
林财跟林强翻脸,说分家就分了。
林财虽然没从家里分到田地房产,可他本来也不靠这个吃饭,反倒一直以来是他在县里赚钱补贴家里。
分家对林财是好事,让他免受林家拖累。
反观林福,大房二房脸都撕成啥样了,林老太仍然咬死不松口,不肯把他们分出去。
简直
用生命在占便宜。
这大概就是亲子与养子的区别了。
林轩久倒是想接触下这个三叔,他那个当机立断的干脆性子,很对她的胃口。
下晌,林轩久终于偷得了半日闲,开开心心捧着从闻清谭那里得来的黎景手札。
放在清水村的大都是黎景在此定居后记录的,病症都比较大众,疑难杂症很少。
而闻清谭交给她的,都是黎景早年记录的病案。
黎景曾就任于太医院,他医术精湛,人又和善,名声很好,备受京中权贵人家的敬重。接触到的病患远比乡下多,病症也复杂。
这些都值得林轩久参考。
她看的十分投入。
看完一本又抄起一本,入手觉得有些不同,这一本手札应当有很长时间了,纸张发黄,很脆。
林轩久小心翻开,视线扫过顿时就移不开了。
赵儒亭!
早起在谢五那儿听过之后就觉得耳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名字。
记忆被掀开一角,立即就串了起来。
林轩久连忙去翻早先自己手里的那些手札,找到一本黎景写的自传,哗哗翻到后面,果然找到了关于赵儒亭的描述。
这人是黎景在太医院时候的挚交好友,两人亲如兄
弟。后来赵儒亭牵涉到皇家的中毒案,死的不明不白,赵家只有赵儒亭一人在京为官,在其死后举家搬迁,回了老家。
就这么多。
林轩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那种好似隐隐发现了什么的感觉又来了,可惜任她想破头,都抓不住关键点。
都怪她事情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的,详细到具体事情,就很容易漏掉关键点了。
林轩久不是爱自虐的人,既然想不出来,就先抛到脑后去。
美美的睡了一觉,次日又逢五,得去医馆坐诊。
天都不亮的赶牛车,还得等其他村民。林轩久打着哈欠,考虑要不要给自家也买辆牛车。
有了专属座驾,就不用跟别人挤了。
到了医馆,林轩久跟贺老投入了紧张繁忙的工作中。
她已经坐诊好几次了,渐渐有了些名气,县里都知道益康医馆来了个相貌很丑的郎中,医术很好。
林轩久第一次听到丑医这个称呼还觉得尴尬,担忧的看了一眼贺老,却见他坦然大笑,“丑医?这名字莫名霸气啊。”
被人说丑居然还很开心。
贺老拍她肩膀,“丑能掩盖别的特征,若是丑医的名头闯出来了,你就不用我给你打掩护了。”
说的好对,林轩久竟无言以对。
有了上次被绑架的阴影,林轩久这次很早就让医馆撤了牌子,天不黑就不再接待病人了。
贺老知她担心,领了她的好意,“那咱们五天后再见。”
又道,“啥时候带阿迁来见见夫人,她一直念叨小阿迁呢。”
林轩久笑着应了,“我明天就带她去拜访婶子。”
告别贺老,林轩久收拾也打算早点走,她想去集市买点时令的蔬菜,赵氏说想吃鱼,还要买几尾鱼。
背起药箱,她感到有道视线,抬头去找,正巧看到低头匆匆跑过去的郭常,
她叫住他,“郭常!”
少年的身体剧震,维持着背着的身子,不肯转过来。
林轩久觉得奇怪,绕到他跟前,“你干嘛见了我就跑?”
郭常眼神躲闪,眼里尽是愧疚,根本不敢跟她对视。
林轩久加重了语气,“你怎么了?”
郭常浑身一抖,声音细弱蚊蝇,林轩久啥都没听清,顿时有些不耐,“好好的大声说话。”
“对不起。”
嗯?干嘛道歉?
“抬头。”林轩久命令道,郭常只得乖乖抬起头来却依旧不敢看她。
“你干啥对不起我的事了?”
语气冷了不少,郭常敏
锐的感觉到了,刚抬起来的头又低下去了。
“快说!”
郭常磨磨蹭蹭,在林轩久耐心几乎要耗尽前,郭常终于开口了,“我带了县令去找你。”
林轩久愣了有一会儿,才想起是罗老太太不听劝吃药中风的那个晚上,罗青云亲自到林家逮人,好像就是郭常带的路。
“好哇,这个小汉奸带鬼子进村是吧。”
林轩久不轻不重的敲他,郭常不敢还手,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对不起林姑娘,罗县令冲进医馆,逼我带路。”
“哦。”
林轩久敲完就算完,她很理解郭常,毕竟这么个边荒小破地方,县令权力大死天。
若郭常真的一根筋,为她反抗罗青云,她才真的头疼呢。
郭常急急忙忙的解释一大堆,“我实在没办法,当年小杨就是在我面前被县令弟弟给打死了。我、我真的害怕,对不起……”
说着急的哭了起来。
“行啦,多大人哭哭啼啼算什么。”
林轩久叹口气,本来想找东西给他擦擦眼泪,却只从怀里摸到了谢五的手帕。
她又默默的塞了回去,吩咐道,“自己用袖子擦擦。”
郭常果然依言用袖子胡乱抹干净了脸,忐忑的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