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泽部落你就别想了,老大不会同意的。”那是对流浪兽都抱有善意的部落,老大虽然抢夺部落的食物和雌性,但绝对不会去动希泽部落。
“切,换作以前的老大,可能不会对希泽部落有想法,但现在的老大可不一定会没有。”
早在雨季的时候,他们就换了一个领头人,不然他们也不会对曼塔部落下手,更不会对希泽部落有想法。
流浪兽之间的交谈,淹没在曼塔部落兽人都哀嚎惨叫当中,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曼塔部落原本宁静幸福的净土。
血雾弥漫,流浪兽所过之处,兽人不是重伤就是当场被撕碎,死无全尸。
雌性被粗暴的抓住,退到部落外面,随即流浪兽再次进入部落,抓其他的雌性,挡路的幼崽,不管是化形还是没化形的,全都残忍的杀害。
沭霖杀红眼的冲到流浪兽领头人达比的面前,爪子猛的往达比这头黑狼的脖子抓去,露出的爪子锋利带着寒光。
盛满温润和狂妄的少年郎,此时只有对眼前达比的憎恨与杀意,鼻尖的血腥味,耳边族人的惨叫,无一不在刺激着沭霖,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些流浪兽,为族人报仇。
“沭昆的儿子也不行,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啧啧啧,太失望了。”
黑狼口吐人言,游刃有余的和沭霖过招,说是过招,实际就是达比在遛着沭霖玩。
流浪兽的反应和力量比部落里的兽人要强很多,只因为外面处处是危险,没有极快的反应和力量,早就死在外面了。
或许是曼塔部落被摧残的差不多,而他也对沭霖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进攻方式没了耐心。
在沭霖再次进攻时,达比发出反击,一口咬上沭霖的脖子,尖利的牙刺进皮肉,汩汩殷红的鲜血不要钱似的汹涌而出。
关注着自己儿子的沭昆目眦欲裂,闪电般的冲过去,将达比撞出老远。
嘴上的力气消失,沭霖惯性翻转好几圈,背脊撞到石块,豹嘴吐出大口的污血,脖子上被咬出来的血洞血流不止,不过片刻,花豹的眼神便开始涣散。
只看见黑狼红着眼,将一头豹子撞翻在地,左前爪亮出骇人的爪子,噗呲一声,狼爪没入花豹的腹部,似是还不解气,抽出狼爪,带出花豹的内脏。
下一刻眼冒凶光的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只剩一口气的花豹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狼头使劲往旁边一甩,花豹的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
沭霖睁着涣散的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兽被达比杀死,无力的呜咽,眼睛周围的毛都被泪水和鲜血打湿,可他没办法爬起来。
不仅爬不起来,还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远远看着部落,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处处都是,更是看见阿母死不瞑目,遥望着他和父兽的方向,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意识陷入黑暗当中。
“曼塔部落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咱们走。”达比率先叼着一个雌性窜进森林,往他们的营地狂奔。
灭了曼塔部落,寒季他们的压力小很多,而且还抢了这么多雌性,说不定还能有后代。
流浪兽洗劫了曼塔部落,一天不到的时间,落月森林第二大部落被流浪兽摧毁,雌性除了年老的还活着,其他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抢走,死去还好,被抢走只会被折磨死,下场凄惨。
清晨的雾气飘渺,晨风清冽,被雾掩盖的曼塔部落,血腥味久久不散,一晚过去,血红的土地依旧,不少食腐的小动物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扫战场。
部落躲过一劫的族人,拥在一起哭泣,行动不便的他们,连为族人收尸都做不到。
老祭司因为年纪太大,早已病入膏肓,也没个继承人,眼睁睁看着守护一辈子的部落,就这样毁于一旦。
眼含热泪的看着躺在自己石床上的沭霖,是他没用,才保护不了部落,现在沭霖是唯一的希望。
老祭司盘腿坐在石床前,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充满悲伤的眼睛,嘴角嗫嚅,古老生涩的咒语倾泻而出。
亮如白昼的光芒从老祭司手中溢出,将石床上宛如已经死去的花豹包裹成茧,老祭司的身体快速干瘪下去。
他用自己剩下的一点生机,换取沭霖活下来的机会,白光越来越虚弱,包裹花豹的白茧也越来越透明。
留在脖子上的血洞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直至白光消失,老祭司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沭霖醒过来,双目无神的趴在石床上,“沭霖,你要带着剩下的族人去希泽部落.....”
老祭司被人扶起来,靠在怀中,看着没有精神的沭霖,他也知道看见父兽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无力,这对沭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沭霖,你是族长的崽崽,你要带着剩下的族人去希泽部落,只有希泽部落会收留我们,以后族人就交给你了。”
老祭司说完便撒手人寰,他还想告诉自己前段时间占卜出来的结果,但他高估自己能坚持的时间。
沭霖转动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如水的眼神中是挥之不去的哀痛,踉踉跄跄的从石床上爬起来,恢复人形,失血过多造成他脸色苍白似雪,弱不禁风。
抱着老祭司如落叶般的枯槁尸身,放到石床上,扑通一声跪在石床前,三次响头,“将老祭司送去祭祀台吧!”
说完就步履蹒跚的走出老祭司的山洞,默默的给阿母和父兽收尸,给族人收尸,跟着出来的人沉默不语,加入行列。
所有死去的族人,都会在祭祀台前,神灵石像的注视下,回归神灵的怀抱。
熊熊火焰将所有死去族人的尸身吞噬,在火光的映照下,沭霖眼中的恨意就如那火焰般炽烈。
“我们,去希泽部落。”
打包好剩下的一些食物和兽皮,压抑着想去找达比报仇的滔天恨意,曼塔部落已经没了,他再要找达比报仇,也不愿带上仅剩的族人去送死。
被抢走的雌性他也没办法去救回来,自嘲笑容经久不散,本以为自己厉害,到头来害的父兽为救自己而死,他还有什么资本去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