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很简单,JQK三种花牌算半点,其余数字的大小和牌面数相等。
玩家按照牌面数自行决定是否补牌,补牌后的数字之和等于十点半为大,但若超过十点半,即为爆点,意味着直接输掉游戏。
“一局定胜负怎么样?”白慕雪道。
吕亮看着面前女人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心中都不免好笑。
箭在弦上,他顺着她点头。
下一秒,两人面前均有了一张底牌。
吕亮底牌起了半角,眼风淡扫后随即压下。想要窥看牌面的吃瓜群众脖子伸老长也只看了个寂寞。
不过今天众人最想看到的是白慕雪赢,所以视线都不约而同往她那边瞧。
白慕雪面上很淡定,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至于心里是否擂鼓喧天的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她之所以敢和吕亮玩这个,是因为还记得白康峻传授过这个游戏的窍门。
十点半根本不容易凑齐,让自己手中的牌面之和,在不超过十点半的基础上越大,赢面才越大。
她跟着起牌,学吕亮的样子眼风淡扫,随后红唇轻牵,“补不补?”
吕亮面色八风不动,只淡淡摇了摇头。白慕雪随即自己伸手。
牌桌上,两人一来一回,气定神闲,反倒是围观者,越到后面越是大气都不敢喘。
十点半的游戏规则,每人手上不得超过五张牌。而此刻,吕亮和白慕雪手中都已经有了四张,而桌上,只剩最后两张可补的牌。
意味着
很快就会有结果。
最后时刻,氧气好似都稀薄了起来,但两人依旧平波无澜,颇有点高手过招的意思。
“补吗?”这次换吕亮问。
白慕雪身后一群吃瓜群众显然比她还着急,想要她赢的心估计比她还迫切,有人甚至直接充当起了军师,“不能补,这个时候补了可能会爆点。”
吕亮听闻嘴角勾了勾,悠悠启唇,“你不补,那我可补了。”话落伸手捡牌,还蔫坏地补充,“你今天钱包带了吧?”
白慕雪美眉一蹙,“等等。”
吕亮的手顿在半空中,下一秒他勾在指尖尚未来得及看的牌被白慕雪唰地一下抽走。
白慕雪颔首,语气裹着不服输的倨傲,“最后那张,才是你的。”
吕亮听闻面露意外状,继而微微耸肩,绅士让出牌。只是捡回最后一张牌时,不着痕迹勾了勾唇角。
两人进入五对五,比大小。
吕亮依旧是牌起半边,淡扫一眼后压下,面上看不出丁点的情绪起伏。
白慕雪那张牌捂在手心,即便自己心里有一定的预判,但要说不紧张也是假的。她深吸一口气,看一眼。
“多少?”围观她的看客,询问的语气都不由跟着低下来。
白慕雪并没急着亮牌,倏地对上吕亮浓黑如墨的眸子启唇,“愿赌服输,没问题吧。”
都玩到这份上了,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吕亮朝她颔首,示意亮牌。
白慕雪眼尾微扬,五张牌在桌面铺陈开:234J
Q。
牌面数总和:10。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口哨声绵延不绝。
没有爆点!
而且,白慕雪的这幅牌,称为“五子”,十点半游戏中,当手中持有五张牌,牌面之和都没有超过十点半,这个时候,五子是大于十点半的。
所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开始疯狂起哄,胜负已然分出高下,吕亮什么牌面显然连亮得必要都没了。
白慕雪起身,抚了抚衣服上坐皱的褶,“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
吕亮瞳孔缩了缩,表情晦暗不明。
一旁看客看不下去,“吕亮,愿赌服输,赶紧起来,跟嫂子走!”
话落又鼓动,“来来,各位举杯,咱们今天可都是见证人啊,一起祝吕亮和嫂子新婚快乐!”
一杯酒送到白慕雪面前,“嫂子是女中豪杰,今天我们是见识过了,由衷敬佩,这杯酒我们大伙敬你!”
周遭一群人没恶意,就纯粹跟着起哄,那杯酒也并不算多,但白慕雪顾念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接,场面倏地有那么点尴尬。
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倏地在她眼前滑过,下一秒,酒水入了吕亮的喉。
“可以啊吕亮,你状态切换得挺快啊,这就开始护着了,不过就一杯酒而已,至于吗你哈哈哈。”
吕亮对身侧揶揄仿若未闻,拉过白慕雪的皓腕就带她离开。
“新婚快乐!”众人对着他俩的背影高呼远送。
待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包
厢,一个声音倏地响起:“这是刚刚吕亮的牌吧?”
另一人接过:“是啊,怎么了?”
下一秒,众人齐齐:“我去!”
吕亮的牌面是:A234K。
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五子十点半。
比白慕雪的牌,大的何止一点半点……
地下车库。
白慕雪从吕亮手中夺过车钥匙,“你喝酒了,我来开。”
吕亮愣神的功夫,白慕雪已经径自进了驾驶座。
他拧了拧眉心,随后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
吕亮偏头看她,“你……”
“你住哪儿?”白慕雪直接阻了他的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吕亮眉头紧蹙。
“去你家取证件,然后我们飞拉斯维加斯登记。你如果证件在身边,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去机场。”
白慕雪将他俩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吕亮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满眼噙着不可思议。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以及想要做什么。”白慕雪一词一句,语气异常坚定。
下一秒,她似是为显示自己的诚意,居然开始自报家门,“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不叫白雪,我叫白慕雪,今年27岁,家里排行第三,还有……”
“我是谁?”吕亮蹙眉,直接将她的话打断。
白慕雪的话倏地卡在喉咙口。
“你看看清楚,你是在对谁说这些话。”吕亮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车内,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声音再
无惯常的漫不经心,反而透着满腔郑重。
这个问题,是在提醒白慕雪,你搞清楚,我是你避之不及,心生恶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