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让乔宁多少觉得有些没面子。
其实她这次敢这么贸然闯进来,不过仗着莫勋前段时间说要同她交往,难免带了些恃宠而横的意思。
谁知道今天这个男人这么无情,当着外人的面就撵她出来了。
乔宁愣了足足好几秒,才将门带上。
到底还是不太会隐藏情绪的小姑娘,乔宁立在门口委屈巴巴。
江阳看到立马把她拉回总裁办,“安宁,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屋里的人是谁?”
乔宁当然不知道,但不管是谁,莫勋当那人面把她这么赶出来,她心里就不爽,但还是顺嘴问了一句,“谁?”
江阳看了眼周遭,“咱们莫总的姐夫,莫冉大小姐的丈夫,王乾生。”
江阳压着声音说:“安宁,你不知道二少莫锴出事了吗?咱们Boss因为这件事正悲痛着呢,咱们这个时候还是别去烦他比较好!”
“警方不是已经定性为意外事件了吗?莫勋不也正在提请法院宣告死亡吗?他这叫悲痛?悲痛会放任自己的亲弟弟长眠深海?!”乔宁原本就掐着气,被莫勋这么轰出来,说话更是有些不管不顾。
只是没曾想,自己这话刚说完,江阳又立正了。
他这种姿态一出,乔宁就意识到不对劲。一转头果不其然,莫勋和那位客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总裁办门口。
显然她的这番话也已经传到了他俩的耳朵里。
背后说人坏话被逮个现行,乔宁面色多少
有些不自然。
“这位是?”王乾生问。
莫勋瞳孔缩了缩,语气淡淡,“来这儿实习的小姑娘,刚毕业,还不怎么懂规矩。”
乔宁刚想驳斥他“谁是你的实习生”,莫勋已经开口阻了她的话,“去帮我泡杯咖啡,送我办公室。”
背后说人坏话确实理亏,加上自己找莫勋是有目的而来,即便心里不服,乔宁还是乖乖往咖啡吧的方向去。
见乔宁走远,莫勋转身对王乾生说:“姐夫,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等方案出来,我会联系你。今天我还有事,恕不远送了。对了,代我向我姐问好。”
王乾生点头,临走时又道:“节哀。”
莫勋看王乾生进了电梯,转头回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莫勋看到乔宁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心猛地一滞。
乔宁手上端着咖啡,但目光明显被桌上大敞的一份文件锁住,此刻正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莫勋阔步而上,大手捞过桌上文件,合上扔到一边,转身对乔宁:“你…”
“哗啦——”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秒间时间里,只剩…狼狈。
昂贵的手工西装上,清润英俊的面容上,全是咖啡液。
乔宁将她手中的咖啡对着莫勋的脸就泼了上去…
两个人明显都怔住了。
莫勋自然是意外,毕竟几十年来,敢对他泼水的都还没出生,更遑论是泼咖啡了。
但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即便此刻狼狈,也不失儒雅风范,面色
平然抽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沿着脸颊滑下来的液体…
甚至都没有斥责她。
乔宁显然也慌了,自己从小到大也没做过这么极端的事,但她实在是太震惊也太生气了。
对莫勋的巨大失望让她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发泄方式。
要怪就怪她手里正好有杯咖啡。
泼也泼了,她也不后悔,反倒是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不留余地开口:“以前是我瞎了眼!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这句话,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仿佛是一句话都不再想同莫勋多说,乔宁将手中杯子重重放下便转身。
下一秒,皓腕倏地被扯住,她被莫勋扯到他跟前。
“放开我!”她双目通红。
“你冷静一点。”莫勋终于开口。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那请你跟我解释一下,那份文件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我现在不方便说。”莫勋语气平然。
“不方便说?”乔宁冷笑,“你在新闻发布会上不是挺能说的么?莫锴尸体都没有找到,你凭什么就要宣告他死亡?就算他真死了,他现在尸骨未寒,你身为他的亲哥却已经在觊觎他的身前财产,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莫勋的瞳孔眯了眯,“不是你想得这样。”
乔宁指着桌上那份文件斥问:“我都已经亲眼看到了!你还想矢口否认吗?”
她满目失望,“怪不得你想尽快宣告莫锴死亡。也是,他死了,你就是莫盛集
团唯一的掌权人了!”
“安宁!”他叫她的名字,两个字裹着威严,以及终于露出一丝怒意。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乔宁到底涉世未深,情绪一旦外露,便收不住,出口的话都是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刀子,一刀出去还不忘补刀:
“莫锴是我姐姐的命!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说出这样的言论!还是说,你对我姐余情未了,莫锴死了,你认为你就有机会了?”
乔宁越说越离谱。
莫勋的面色再不如起初了,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他无奈又疲累:“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乔宁冷呵一声,“怎么,心虚了?”
莫勋拧了拧眉心。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没想到今天还会被一个小丫头气得脑仁都疼。
乔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莫勋推开,语气还透着小姑娘的赌气意味:“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话落,她拔腿就走,甩门而去。
莫勋这次并没有追,长身倚靠在办公桌上,目光垂落在让乔宁暴怒的那份文件上。
[遗产分割方案]
他呆呆看了许久,面上表情晦暗不明。良久才拨通江阳的电话说:“帮我送套换洗衣服。”
——
乔宁气炸了,又特别难过。
不光为姐姐深爱的莫锴就这么被放弃被遗忘难过,也为自己爱错了人而难过。
莫勋,怎么会这样…
所有的情绪化作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念头。
她直接去了奢侈品专柜
,卖掉了自己的一套珠宝,然后带着那笔钱径直去了民间的尸体打捞队。
捞到天黑,鬼影子都没捞到。
她披着夜色挫败至极回家,耷拉着脑袋借着月色往房间去。
“乔宁。”一个声音叫她。
乔宁一转头,一屁股直接坐到了楼梯上。
大半夜,在自己家见鬼了,那鬼,还是她捞了好几个小时的对象——
莫锴。
“乔宁,你姐房间在哪里?”那“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