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锴的面色就如同气氛调节器。
上一秒还气氛活跃下一秒就冷凝成冰。
秦亿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怎么就突然惹得莫锴不快了。
但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只是还没等走出包厢,外头一位应侍生急急进来,还和莫锴撞了个正着。
秦亿一看脸色一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斥责,“走路不长眼睛吗!”
应侍生面露惊慌连连道歉。
莫锴面波无痕,淡淡说了声没事。
身后秦亿不依不饶,“什么事莽莽撞撞的?”
应侍生支支吾吾,“有辆白色沃尔沃把人家的车门给堵了,需要请车主去挪下车。”
莫锴朝外走的步子倏地顿住。
“沃尔沃?”秦亿笑出声,“你找错地方了吧?”
话落又朝在座的问了一句,“你们谁开沃尔沃?”
在座的人均摇头。
有个话多的没忍住,“这里谁会开沃尔沃啊。”
言下之意,在场的非富即贵,谁的车不都得百万起步。
“不会是她的吧。”有个声音响起。
“谁?”
“刚刚那个只顾着吃的,你看她桌前的车钥匙,可不就是!”
众人视线聚焦,桌上还真就有把带有沃尔沃车标的钥匙。
秦亿看向英眉冷拧,面色骤沉的莫锴,面露尴尬,“莫总,不好意思,这人是我一个师弟介绍来的,我也不认识。”
秦亿心里把秦宽骂了个遍,他还真是什么小虾米都往他这边
介绍。
只是还没等他把心里的恶言过个遍,莫锴突然擦过他的肩朝餐桌去。
下一秒,他捡起桌上的车钥匙,看向应侍生,“车在哪里?”
周遭一切倏地静止,所有人表情同步,嘴巴大开目送他阔步而去,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乔安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着一桌子人跟石像一样纹丝不动。
看到她的一瞬间,更是个个眼大如铜铃。
她一头雾水坐回自己的位置,视线淡扫过去发现主座之上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但现场的气氛莫名就有些诡异。
乔安即便垂着头都能感觉万千视线直直刺在她的身上。
攒局的秦亿猛然醒神,目光四处搜罗刚刚随手扔桌上的名片,拂去上面沾染的水渍,牵动一脸腮帮子试探唤,“乔总?”
乔安反应了好几秒,又看了眼周遭,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倏地受宠若惊直立而起,“秦总…您叫我?”
“您坐您坐。”秦亿忙不迭上前给她倒水。
乔安一脸懵,心里腹诽这秦亿是研学过川剧变脸吗?
“乔总,不好意思啊,刚人多,没认出您,原来您是莫总的朋友啊。”
“莫总?”乔安心里失笑,怪不得脸变这么快,她敛了情绪,“我和莫总并不熟。”
秦亿一听,人一怔,良久又确认,“您和莫总,真不熟?”
乔安点头。
秦亿明显舒一口气。
桌上有人交头接耳,“我就说吧,
莫总就是乐于助人罢了,这舒小姐还在这儿呢,怎么会和这种没见过什么市面的素人不清不楚,肯定是我们想多了。”
刚刚还如冻住的一波人,逐渐精神回笼。
秦亿回到自己位置上,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舒曼,尴尬开口,“舒小姐,莫总真是绅士,他就是大众口中的暖男啊,他平常应该对您很体贴吧。”
要不是顾及形象,舒曼简直想要指着这男人的鼻子骂,他是如何做到每一句话,都在人的雷区反复蹦跶。
但是扪心自问,舒曼对乔安倒是相当好奇,她到底凭什么,让莫锴这样的男人甘愿自降身份围着她转。
这近一年的时间,她自己用尽浑身解数,都不曾得到莫锴发自内心的关注,更别提男女之间的亲昵行为。
可他那天,居然当众强吻这个女人。要说不气,怎么可能!
自己好歹也是有着万千粉丝,众星拱月一样的存在,怎么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出局了?
舒曼后面有去了解过乔安的过往,听说两年前她曾在华辰工作,曾经是莫锴的下属。
这种女人她自认为了解,对莫锴这样的男人装作不识,无非是欲擒故纵。否则,干嘛时不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舒曼瞥眼身侧空空的座位,倏地启唇,“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声主动搭腔,瞬间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收拢集中。
乔安不知她用意,但也出于礼貌回
了句,“舒小姐好。”
舒曼眼尾一挑,“乔小姐和我们真挺有缘,不管哪里都能碰上。”
一句看似简单的话,如同往平静湖面投掷了块大石头。
热衷吃瓜的群众已经开始拆解语意。
首先,话中涉及三人,乔小姐+我们,“我们”自然是指她舒曼和莫锴。
其次,这句透漏出他们三人并非第一次见。那么刚刚莫锴的行为多少就解释的通了,大抵是基于几次照面,出于绅士品格顺手帮个忙。
最后,“不管哪里都能碰上”无疑在暗讽,这位乔小姐与莫锴舒曼,总有一方在舔着脸追另一方。至于谁追谁,是个明眼人心里都有数。
现场倏地又开始窸窸窣窣。
乔安瞳孔缩了缩,突然觉得这个舒小姐,也真是有意思。
她不痛不痒,反笑,“舒小姐说的是,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买通了您和莫总的贴身助理,对你们的行程了如指掌呢。我要有这能力,早该应征娱记去了。”
这番话,不卑不亢,坦荡又莫名带着反讽。
总之不管效果如何,起码叫现场的人重新审视起这个一直被忽视,甚至压根看不入眼的女人。
根本就不是她外表看上去那么娇弱,可以任人搓圆捏扁。
被众星捧月惯了的舒曼,被这么一回怼,脸色倏地一变。
这个时候,看人脸色的“正义之士”势必会跳出来,自以为是地维护他所谓的“正义”。
“
乔小姐这么开不起玩笑吗?何必上纲上线呢?舒小姐又没别的意思。”秦亿拉着脸。
乔安看着这个男人,只觉下头。
这种是非不分的人,强行合作也会有后续问题,瞬间觉得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她拿起包起身,不与傻瓜论短长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只是人还没站直,就被一股力摁回了座椅。
下一秒,耳侧响起沉润冷沉的声音,“不好意思,方便换个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