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沉渊并没有等来芙蓉就已入睡,芙蓉则是托着下巴去敲墨沉渊,嘴角浮动着一丝淡笑,她上去揉了揉墨沉渊的脑袋,发现他睡的不是很安生,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出来,墨沉渊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本能的觉得那是一种让他魂牵梦萦,很好的东西。
他微微沉醉,梦里见到了久违的师兄弟们,还有他的师父和墨渊阁地很多人。
那次战役之后墨渊阁死伤惨重,几乎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唯有他和芙蓉逃了出来,如今苟且偷生,尚有余力保全自己,但芙蓉这个小拖油瓶,他只能暂时抛到一边。
这么多年的杀伐果断,颠沛流离,他其实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但依旧最幸福的,还是当初和师父师弟师妹们,那样的日子或许才是他真正和最想要的。
墨沉渊轻叹一口气,梦里的他依旧无奈,依旧痛苦挣扎,依旧找不到能靠的彼岸。
直到那股淡淡的柔香将他哄睡,他梦到了阔别已久的父亲母亲,梦到他们是如何被歹人伤害,梦到他拜师前,那段快乐无忧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是杀戮,是血腥,还是过往的痛苦和那一点点的贪欲。
有的东西一旦开弓便无路可退了。
有的人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还是这样?”芙蓉微微不解,她上去亲了亲墨沉渊的额头,谁料男人猛的睁开一双猩红的眸子将他拖了过去
,动作极为有力,几乎将她那只细胳膊完全扯断。
芙蓉歪着脑袋,疑惑呐呐了两声,就见墨沉渊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紧接着便是脖子,缓缓下移,芙蓉浑身僵住,她本是花妖,从未体会过男欢女爱,却抑制不住地想要沉沦。
眼前这个人,是将她精细喂养呵护成如今模样的,他手段残忍,被层层包裹下的那颗冰冷心里,有一抹极为温暖的地方,芙蓉碰不到也感知不到,她此刻浑身像是被煎了一下,外酥里嫩那种。
大口大口呼吸,屋内一片旖旎,直到后半夜,雨歇云罢,芙蓉盯着身侧的墨沉渊,嘴角浮起一抹淡笑,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狼狈的身躯,令墨沉渊眼神一暗。
“为什么要勾引我?”
芙蓉拼命摇头,她根本就没有勾引墨沉渊的意思,甚至真的没有那番心思,可却偏偏就这样碰上了。
她被毫不怜香惜玉摔了出去,芙蓉眼角嗪着泪花,剧烈咳嗽起来。
转而抬起水眸委屈道:“渊渊,我好疼。”
墨沉渊眼底戾气更甚,出奇地没有将人直接丢到外面,如今正是最冷的时候,她一只芙蓉花妖身体孱弱得很,要是冻个好歹会耽误他的行程。
“滚。”他淡声道,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会这么控制不住?
这也太过离谱了。
竟然就那般糊涂碰了一只小花妖,但着也只是一只小花妖而已,要是以往,墨沉渊
根本就不会这么想,他随意碰过的那些妖族,都被他毫不犹豫去喂了三头犬,就连最后看都没看一眼的那种。
然而这只花妖却不一样,这是他精心喂养长大的。
是他耗尽了天才地宝,才努力养成人形的小花妖,这样的小花妖哪怕又来做花瓶也是极好的既然是他的所有物又如何让别人去脏了她?
墨沉渊嘴角划过一抹讽刺,像他这样的人死后注定是下地狱的,所以他即便是这般也将自己的居所选在了魔界。
因为他知道终有一日会有人过来杀他,而那个人不管是谁都行。
当初的他能与师傅齐名,手中的霍忘剑无可比拟。
旁人不清楚,他却是极为清楚的。
这把剑染上了多少杀戮,以往他所盼望的日子早已不复存在,从他走进这条路开始就注定这是一条没有头的路,这条路是没有办法走到终点的。
墨沉渊懂,但又不想懂。
芙蓉蹲在角落里,眼底满是彷徨和受伤,她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何要这么对自己,她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就这般宣布了死刑?
她口中呢喃了一句:“渊渊?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这般试探的语气,不是他的小花妖能说得出口的,墨沉渊幽暗的眸子盯着她,忽的抬起一抹讽笑,“我只是将死之人罢了。”
此刻芙蓉才有种和墨沉渊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错觉,她知道这个男人把她当灵宠疼爱,然
而她从未走入墨沉渊的心里,一丝一毫都没有。
“渊渊,你的胳膊流血了。”芙蓉看着他,小心翼翼开口。
墨沉渊一愣,他低头看向自己胳膊出的伤口还在往外鼓鼓冒着血,不知是什么时候伤着的。是静脉碎掉了?
他明明是有机会恢复的可不知为何这些伤口越来越严重几乎将他整个人撕碎一般。
墨沉渊有种不详的预感,恐怕他没有办法恢复了。
而且还是实在没有办法恢复的那种。
“芙蓉,你先出去。”他沉声,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霍忘剑从掌心飞出,芙蓉愣了愣,抱着衣裙出去,可她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墨沉渊,她心里清楚,墨沉渊从来不会轻易将霍忘剑拿出来,既然他拿出来了,那就说明,他不想躲了。
将自己彻彻底底暴露在帝无涯的眼中,等待着最后一剑,这到底是他的归宿,他的最后归宿。
芙蓉突然掩面哭泣了起来,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可她……却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个,她还是个需要主人保护的小废物,一点用都没有的小废物。
“哭什么?”芙蓉顿住脚步,身后忽然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又不是要死,走两步哭两声,你这么盼着我死?”
芙蓉转而抱住墨沉渊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墨沉渊瞳眸微微一缩。
……
南海是凤凰一族的领地,花娇娇被放在摆满果子的祭坛上面,这是凤凰一族最高级的祭祀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