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看着幸年,亲自解决他。”
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为了那些枉死的师父师姐,她都要将墨沉渊除掉。
小师弟太过优柔寡断,寡断到她心口隐隐泛疼,一口鲜血顺着口中而出,墨敛扶着自家妹妹,眼底的担忧逐渐化作愠怒。
“墨沉渊,一个小小的墨沉渊,就这般除不掉吗?”
而此时的岛内,帝无涯站在山巅上,看着那些山壁上的痕迹,都是些刀痕剑伤,这是师兄留下来的,他心知肚明,师兄这样的人酷爱练剑,尤其是在这个地方练剑,到底是再寻常不过。
还是霍忘剑法,师兄应当是最厉害的。
他能不靠秘籍就参破这一切,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就算是天赋,墨沉渊都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师兄,你何必躲在身后。”帝无涯低叹一声,便见一身玄衣看上去有些狼狈地男人走出,他身后背负着一把剑,脸上有一道伤疤,那双眼睛却是如墨一般,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寻常的男子会是当初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或许他容貌俊朗,叫人生不起疑惑,但是帝无涯知道,墨沉渊就是这样,他浑身虽散发着平和的气息,但身上的杀戮和血腥是就算遮掩都遮掩不掉的。
就连他身上围绕的冤魂无数,他实在难以理解。
“师兄,杀这么多人真的好吗?”他反问。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带着陈年没有愈合的伤口,将他紧紧包裹,墨沉渊这时好笑
一声,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你不懂。”
习惯在黑夜中行走的人,如何见的了光明,就像他拿起霍忘剑的那日,你我都是无法幸免,不管是师弟还是他都是无一例外。
无一例外啊……
“师兄,这就是你想要的?你如今还睡得着吗?”帝无涯珉起薄唇,眼底满是愠怒,如若墨沉渊再是悔恨不改,他不介意亲手了解这段师兄弟缘分。
“你还把我当师兄吗?”墨沉渊好笑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你的愚蠢到底是不肯对我下手,但你的妻子为此也要付出命的代价。”
“什么意思?”帝无涯愣住,“到底什么意思?!”
“凤陨之像,都是因为你,你个天煞孤星,如若不是你,我如何走到如今的地步?幸年,你活该和我一样,和我一起下地狱!”
紧接着墨沉渊身影逐渐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原地,只徒留一壁的剑痕,足以证明他来过这里。
帝无涯手指逐渐攥紧,为何他会这么说?难不成凤族出事了?
就在这时,心口突然隐隐有些发酸,灵犀之印隐隐作痛,的确映照了墨沉渊的意思,但是他不信,他绝对不信会这样,娇娇她,她断然不会……
帝无涯沉默,他急忙化作一团金龙,直接飞了回去。
原地芙蓉捡起地上的一只黑鸦羽毛,羽毛化作墨沉渊的身影。
芙蓉不解道:“你为何要告诉他这些?”
墨沉渊嘴角上扬,尽管他虚弱的连
动用灵力斗不成,但他还是开口道:“他会入魔的,只要花娇娇一死,他定然入魔,他始终都和我是一路人。”
芙蓉垂下眸。
就因为一个女子入魔吗?堂堂龙尊如何会如此?又怎么会如此。
她有些觉得主上在闹玩笑,像主上和龙尊那般风姿绰约的人,如何会在意一个小小女子的死活,这天下合该就是他们的!
“芙蓉,扶我回去。”墨沉渊手指发颤,他背后的霍忘剑都透着一丝丝死寂的气息。
突然那丝气息又加重了几分,他捏紧芙蓉的手指,用力道:“合该是你先死,我活。”
凤族,原本还算平和的凤族一片死寂,花娇娇有些艰难的画完第一道咒杀符咒,痛苦蔓延着全身,这是巫修一族最强大的咒杀符法,也是最伤人害己的,她做完第三道符,定然要付出命的代价,就是不知那个时候能不能等到小师弟回来。
嘴角苦笑一声,她听到花骄阳的声音,猛的抬头,发觉骄阳看着她,始终不肯上前。
“母亲,你不舒服吗?”
那样的眼神,花娇娇心一揪,她摇头道,“母亲没事,母亲只是有些累了。”
从受伤开始,她就从未这般虚弱过,虚弱到浑身麻木,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眼眸缓缓闭上。
“你母亲需要歇息了。”墨敛将他抱了出去,吩咐婢女道:“将小公子带回去好生照料,不要让他打扰小殿下了。”
小殿下是凤族对独
女最尊崇的称呼了,这是凤族千年来唯一一个降生地独女,万千宠爱于一生,即便是豁了命也得将人好好保住,但他这个妹妹从来都不听劝。
帝无涯回到凤族已经是三日,凤族上下安静的厉害,整个西蓬莱不见鸟鸣。
他走到凤凰殿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意识到不对,直到一道九级阵法缓缓升起,将他困住,为什么是九级阵法?
而且困的还是他,一道人影浮现在上空,是墨敛。
“我妹妹便由我带回本族了,你就待在这里,除非哪日你能将墨沉渊的脑袋交出来,否则你这辈子别想见我妹妹!”
墨敛说完,分身消失。
帝无涯顿在原地,将阵法直接挥手破开。
他陷入思索,这究竟是花娇娇得意思还是墨敛的意思?他想不通,但很显然,这极有可能是娇娇的意思,她从未这般催过自己,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帝无涯想不通,他也完全不想想,甚至略微头疼了些。
娇娇,她没有表露过任何想杀墨沉渊的意思,但她在几十年的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皆由墨沉渊而起。
他忘了这茬,彻底忘了以前。
帝无涯满身戾气,周围的灵气肆虐,逆天改命才使他走到如今,而不杀墨沉渊又是为何?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杀墨沉渊?
天道使然,墨沉渊必须死,他必须死!
帝无涯想起自己那可笑的师兄弟情,忽然觉得师父说的是对的,他和墨沉渊不是一种
人,他永远做不到无动于衷,永远做不到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