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书怡醒来后了解过当日的情况,无非是跟院里几个丫鬟一起踢羽毽,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爱玩的时候,高书怡失误一脚将毽子踢飞了,落在了院外的槐树上。一众人去寻毽子,发现毽子后高书怡想着是自己踢飞的,又心痒想上去摘槐花,所以就不顾丫鬟们的阻拦自己上了树,一个不小心仰面摔了下来,磕到了后脑勺,昏迷了三日,这也正巧成了高怡穿越成为高书怡的契机。
在当时,下人们没能照顾好自己的主子,那就是有罪,但主子的话谁敢不听?所以下人们伺候的好未必有功,稍有闪失就一定有罪,就是如此不公。高书怡自然会拦着她父亲母亲不让重罚,此外还要想办法弥补他们,但也不敢让他们真的萌生出忿忿不平的念头,在这个位置,有能力有眼界的还好,心小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是一定不会落着好的。
养伤的这段日子高书怡也观察过,白桃确实和其他人对自己不太一样,其他人做的再多,再为此事愧疚,那也只是下人对主子。白桃不同,她多了一份感情在里面,可能是从小就在一起,白桃也把高书怡当作自己的亲人,对她毫无保留。高书怡穿过来享受这一切成果,自然不会辜负这份情谊,希望白桃有朝一日能够过上与现在不一样的生活,至少让她人生有更多可能,所以有心要培养培养白桃。
那日她独留白桃在屋里,一是要开导她白桃,二是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告诉白桃。酒是个神奇的东西,能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再尴尬的气氛,三杯酒下肚也能变亲近。高书怡特意等大家喝完酒,再叫他们轮流一个一个进来陪自己说说话,美其名曰拉近主仆关系,此举的真正目的是想找一个嘴皮子巧,脑子又活,而且还不贪杯知道不能耽误正事的人,来当自己的小耳朵,隔三差五假借帮自己采买的名义到处打听中都新鲜事。小姐想吃谁家点心了、想添个胭脂水粉、摆件啊啥的,出去的名头多的是。这活高书怡本来想自己办,但身份在这,谁家小姐三天两头出去蹿,而且就算出去了那也不能往门框子上一倚,就亲自跟商户老板边嗑瓜子边扯闲淡啊。但小厮就不一样了,谁不想上班摸鱼,出门给主子办事,闲聊打发点时间晚点回去,那都是人之常情,没人会怀疑。
还就真让高书怡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本身府里当初选下人也是有门槛的,不太行的人府里也不会要,但自己院里人手也没那么多,还得都满足高书怡的所有条件。这人叫芦根,“芦根”是一种能清热泻火的药材名,整个府上下人们的名字都是植物,就像进了植物园了,要么说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啊,起名就比大牛二壮这些要高雅,穿越前高书怡还真不知道芦根是什么,哎,还是得多读书啊。
帮小姐出门采买可是个肥差,芦根能入高书怡的眼那就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跟谁都能自来熟,而且嘴甜,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都爱听奉承话。高书怡选定芦根前,跟白桃打听了一下他的个人情况,也没有不良嗜好。既然要立白桃,那很多事就得放手让白桃去做,学着笼络人心,学着管理人员,反正慢慢锻炼呗。去哪打听、找什么由头、隔几天去,高书怡都交给白桃和芦根商量着办,自己只负责出采买钱和芦根的跑腿费,以及在家等着吃瓜。高书怡还是叮嘱了一句,嘴要严,咱们吃人家的瓜可以,但不能把自家事说出去。
接下来高书怡的日子过得很是规律,早上给二老请安,一起用早餐;用过后跟着父亲给找的老师琴棋书画0基础速成;陪母亲用午餐;下午看会书看累了午睡;睡起来自己吃点晚饭,然后跟白桃一起吃瓜顺便讨论一下。
高书怡从一开始的一家三口连下人看着都拘谨,到现在相处的轻松愉快,也没花多长时间,主要是父母太疼爱她,真心换真心。父亲作为国家干部,每天也就是早上在家吃口饭,就兢兢业业上班去了,一般都是下午甚至晚上才回家,还几乎全年无休,这班上的自己看着都累。
高书怡为人子女,只能多陪陪母亲,一起吃个中午饭,顺便让母亲给自己讲讲“遗忘”了的陈年旧事,从父母爱情讲到兄妹情深,从甚少来往的七大姑八大姨讲到府上曾经养过什么宠物,还有自己这过去的十五年。娘俩一个说书一个听戏,每天都乐在其中。
说到学琴棋书画这事,其实也是高书怡主动提出的,不求成为才女,但求将来万一哪个小姐互邀做客的时候别露怯。想想自己小时候都没学过这些,啥啥不会,现在有机会学了,万一发掘出自己哪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呢,事实证明,想多了,自己就是个能穿越的普通人。练琴疼的天天泡手,一首曲子也没弹利索,臭棋篓子仅仅是学会了规则,那笔字跟五岁孩子比都没啥胜算,画画倒勉强算合格,就是一副入门习作画俩月,忒没效率。再降低点标准,这琴只求能弹奏个三首五首应付事就成,棋没天分直接放弃,反正懂规则就可以了,画就也不要求了,当个情趣没事蹭两笔,只有这字不练不行。每每练字的时候,高书怡都在想,自己当初怎么没去报个名学个成人书法呢,不是有呢种十五天教你写一手好字,每次看到这种广告高书怡还很不屑,现在想想,万一是真的呢,现在能少遭多少罪啊,哎,懒惰了。
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的吃瓜时间,虽然这个瓜是不定期发放的。高书怡每每听白桃汇报完都得一起再讨论上两嘴,有时候听到让人义愤填膺的,还得唾弃咒骂两句才解恨。这姑娘家爱八卦看来是从古到今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