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阿兰等人在潭州城很是消停,也不再四处打探萧后的踪迹,而萧后自离开潭州城后便没了消息,即便秦朗传令各处寻找,也仍是未找到人。
不过也不奇怪。
虽说有了萧后和她孙女的画像,可到底这祖孙俩会惑心之术,若是真想隐藏起来,哪怕偶尔需要出门采买物资,只需抹去见过她的人的记忆便罢了。
而秦朗除了待在家里与小程三人切磋武艺,喝酒闲聊,偶尔也会与他们三人在潭州城内逛逛,一起到清楼玩耍玩耍。
反正有了小程和李崇义两人,是怎么也不会寂寞的。
派人追着信鸽踅摸净莲宗老巢的昭玉宫弟子,也陆陆续续传回来两次消息。
现在已过了江南道,即将达到岭南道。
按照这个路线来看,好似净莲宗竟是在岭南!
知道这一消息之后,小程原本嚷嚷着要启程去岭南,等昭玉宫弟子随着信鸽找到了净莲宗,便直接出手将之灭了,完成了任务好早些离开潭州。
只是现在阿兰等人还在潭州,而信鸽还未到净莲宗老巢,未免出现意外情况,秦朗不欲打草惊蛇。
而他先前猜测,信鸽只是为了迷惑他们而放出,实际上另有净莲宗之人偷偷回宗门求助的想法,却似想错了。
且阿兰放飞的信鸽,不但有飞往岭南方向的,还有飞往其他地方
的。
虽说数量不多,可应对的方向却不少,目的地有远有近,也不知到底是真的在迷惑对手,还是有其他想法。
只不过阿兰三人无人暗中离开,就连潭州那些净莲宗的也被盯得死死的,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潭州,没人出门。
这就让秦朗有些想不通了,不知道阿兰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因着这事,秦朗放传讯鹤通知顺着信鸽追踪的昭玉宫弟子,只将信鸽的落脚处记下,其余事情无需打探,免得惊动了净莲宗的人。
还没等追踪信鸽的昭玉宫弟子再传消息回来,百骑司的人却传来了疑似找到萧后踪迹的消息。
秦朗大喜,顿时便顾不得阿兰等,留下李崇义看家盯着阿兰等人,他带着小程去寻萧后。
密信上说,百骑司的人在柳州看到了疑似画像上的萧后,跟踪之后才得知,并非只有三五人,而是十多个人。
柳州在江南道,再往南走便是岭南道。
先前阿兰放飞的第一只信鸽便是朝着岭南道飞,而萧后离开潭州之后,竟然到了柳州。
不管她的目的地是不是岭南,有了这些巧合,秦朗便不能不猜测,萧后带着玉玺一路南下,没有其他目的。
一路上秦朗催动御空飞行,马不停蹄的赶路,七日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压缩到了五日,在柳州南门郊外截住了要离开的萧后。
密
信中说她们一行人人数不少,可眼前才只有一辆马车,定是容不下那么多人。
还没等秦朗开口,守在暗处的几名昭玉宫弟子便走了出来。
“少爷,她们是分开走的,其余人都有门内弟子跟着丢不了,若要动手,属下通知他们一声便是。”
秦朗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马车前,敲了敲车厢淡淡的道:“出来。”
车厢内一片寂静,明明能够听得到呼吸声,却没人一个人吭声,也没人按照秦朗的话从马车里出来。
秦朗挑了挑眉,道:“本候脾气不大好,诸位还是尽快出来的好,否则等本候动手,可就不好看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车厢门帘被掀起,一个绝色女子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看见她的脸,秦朗便知自己没找错人。
这辆马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萧后!
第一个出来的女子,正是萧后的那个孙女。
秦朗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地方,淡淡的看着女子下了马车,又将车内其余人扶下来,黑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车内的人都是女子,最后下来的人,正是秦朗根据潭州那些见过她的人画了肖像的萧后。
时光果真是无情的很。
不管是什么样的美人儿,经过了时光的璀璨,都会留下浓重的痕迹。
萧后也不例外。
她现如今再也没有传言中的美貌,有的只是雪白
的头发和干枯的皮肤,满脸的风霜能让人知道,这些年她在突厥的日子也没好过的到哪里。
萧后下车后,看了看一脸冷漠的秦朗,又看了看将她们围了起来的昭玉宫弟子,便知道他们来者不善。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这一路都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被人查探到行踪?
她只看领头少年的容貌便知,这位定是最近一段时间派人搜捕她的秦朗。
这位少年的传言,她听过不少。
所以在颉利在草原上放出流言,说大唐的仙人子弟,其实是他们突厥的天神之子的时候,并且要为了天神之子与大唐开战的时候,她便已经在计划逃跑的事情了。
她不认为凭颉利,能够与拜了仙人为师的秦朗抗衡,突厥被灭是迟早的事。
其实若是只有她和孙女,她根本不必逃走,可跟着她的还有孙儿杨政道啊!
孙儿在突厥被拥立登基的事,早就传回了大唐,根本就瞒不住。
若是孙儿被抓,不管是丢了性命还是被圈进起来,她都不能接受。
计划开展的很顺利,只是在结尾的时候出了意外。
什么都安排好了,替身也安排好了,可临走之际连突厥都没出,便被人劫走了。
劫走她们的人,就是净莲宗。
只是她费尽心思逃了出来,却依旧躲不过被追捕的命运。
萧后叹了口气,颤巍巍的
朝秦朗行了一礼:“可是秦侯?”
“正是。”秦朗侧了侧身,躲过她这一礼。
不管是看在她的年龄上,还是看在萧瑀的面上,在没明白她的目的之前,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想来萧后定然知道,在下为何来这吧?”秦朗脸上带着微笑,神色温和的问道。
“老身知道。”萧后向后伸了伸手,站在她身后的女子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她。
“秦侯要的东西在这里。”
秦朗挑了挑眉,接过盒子打开,正是他寻了许久的玉玺。
他不怀疑玉玺的真假。
自己来柳州,萧后并未得到消息,是以并不会提前做准备。
这也是他见面便直接开口询问的原因,自然,时光流转术他也没省略。
将盒子盖上递给身后的昭玉宫弟子,秦朗冲萧后拱了拱手:“晚辈还有一事相询,还望老夫人实言相告。”
“自然,秦侯直说便是,老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晚辈向老夫人讨要玉玺,老夫人并未拒绝,却不知为何要带着玉玺千里迢迢来到岭南,为何不直接回长安,把玉玺交上去?”
“老夫人来岭南,又是为了何事?”
“您与净莲宗,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惑心之术,又是如何从净莲宗习得?”
自然,他问这些,不是因为只有这点问题,而是这些问题是他最为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