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听了一惊:“秦侯,您可不要乱说啊,我可从没干过那种掉脑袋的事!”
“主子。”秦威忽然站了出来对秦朗道:“在去找这刘妈妈之前,小人已经在刘家村打听过了。”
“据刘家村人说,这刘妈妈不但是媒婆还是个人牙子,经她手卖出的良家子有不少,有些人家更是被刘妈妈连唬带吓,逼不得已卖儿卖女。”
“并且小的看过那些契约,大多都是死契。而那些人家并不知道这些事死契,都以为是活契。”
“被小人告知契约的事情后,那些人家都说要去县衙告刘妈妈诓骗拐卖人口!”
秦朗一愣,没想到秦威居然还去打听了这些事情,看来这刘妈妈果真是作恶多端,该死的很!
“你可还有话说?”秦朗冷冷的看着刘妈妈喝道。
“哎哟我的个老天爷啊,可冤死个人了!”刘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了?是哪个挨千刀的冤枉老娘!”
“那些个田舍奴!没钱巴结老娘帮他们卖女儿换钱的时候就说得好听,现在用不着老娘的就来冤枉人!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啊……”
刘妈妈的哭嚎声一波三折,有韵味的紧。
小程和小牛还有李崇义都是重臣之子,平日里接触的妇人都是大家闺秀出身,还真没见过这种撒泼的,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不过李崇义比小程小牛两人强了许多,愣了一下便恢复了,看着一边哭嚎一边偷眼看他们的刘妈妈一眼,带着笑意蹲到她身边:“你做没做过这种事,查一查就知道了!”
“
你当知道哥几个都不是普通人,家中有些权利,那些县令都会给几分面子。”
“只要好好的查,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你放心,只要查出来你没做过这些事,自然不会有事……”李崇义笑着站起身,掸了掸袖袍:“只不过若是你做了,那可就坐几年牢狱就能了事的!”
“若是我们哥几个再给衙门递上句话,恐怕你会被判的更重!”李崇义一边说一边将刘妈妈扶起来:“你是个聪明人,该如何做心中当有数!”
“像这种拐卖人口的泼皮老货,你与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小程的大嗓门响起:“把她往衙门一送,几板子下去连她祖宗都能给卖个干净!若是不招,衙门里有的是酷刑招待她!”
“秦威赶紧的,把这老虞婆送衙门去,别在这里脏了哥几个的眼!”小程一脸不耐的拍了拍桌子。
刘妈妈看几个少年郎君你一言我一语,就将她的罪过和下场定了,吓得一屁股又坐到地上了,不过这回她可不敢再卖泼了。
瞅了一眼不住朝她使眼色的刘庆,暗自咬了咬牙:自己到底还是做过犯法的事,若真让这几位郎君把她送到衙门,那可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这刘庆虽说是个秀才公,可与几位郎君的地位就差远了!看这几位郎君的意思,定是想狠狠的整治那刘庆,说不得这家伙连小命都丢了!
就算丢不了命,怕是这秀才公也做不长了,到时候一个白身,自己还怕他吗?
想到这刘妈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刘庆对秦朗说道:“秦侯爷,他就是
刘秀才!当初就是他让老婆子去找夏娘子逼婚的!”
“你这腌臜货!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找夏娘子逼婚了!”刘庆咬着牙脸色狰狞扑向刘妈妈:“你为了自己活命竟要冤枉我!我杀了你!”
“救命……”刘妈妈被掐的直翻白眼,脸色涨得发紫,秦朗挥了挥手,秦威急忙上前将刘庆扭到一边。
“你这王八蛋,还想掐死老娘,老娘跟你拼了!”刘妈妈缓过劲儿就火冒三丈的朝刘庆扑了过去,又抓又挠,不一会儿刘庆脸上就被挠了好几道血印子。
“当初就是你让老娘去找夏娘子说亲,还说秦侯爷不过是个废物,夏娘子天仙一样的人儿跟了他太过可惜!”
“还说要是夏娘子不从,就找人引诱秦侯去赌,让秦侯把夏娘子输出去!这般狠辣的手段,老婆子可想不出来,只有你这种读了书一肚子坏水的人才能想出来!”
刘妈妈看刘庆要杀了她,便彻底的与他撕破脸皮,将事情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当初秦家虽不算什么富裕人家,却也小有薄财,可你看夏娘子眼热,便使人引诱秦侯去赌!”
“那崔立与你一拍即合,没多久,就把秦家的家产全都赢去了!”
“可你没料到,秦侯忽然拜了始祖为师,学了一身本事,那崔立更是被秦侯打断了四肢,你便和崔立合谋,让县衙的人去抓秦侯!”
“要不是秦侯命大,说不得便死在你们两个混蛋手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想抵赖不成?”刘妈妈冷笑一声,将事情吐了个干干净净。
“你胡说!你胡
说!”刘庆状若疯狂,双眼瞪得老大,满脸杀意的看着刘妈妈:“你不过是个媒婆而已,我若真做了这些事,又怎会说与你听?”
“哈!”刘妈妈得意一笑:“你断是想不到,我娘家外甥原是崔立赌场的打手,还颇受崔立信任,你与崔立合谋暗害秦侯之事被他无意间听到!”
“崔立死了之后,我外甥怕我再与你往来丢了性命,便将此事说与我听,否则老娘怎会知道你这厮心这般黑!”
秦朗眯眼看着狗咬狗的两个人,心中一阵冷笑。
自己还真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郑富贵!若不是他,自己竟是不知道,当初把自己弄到县衙,下毒暗害自己的还有一人,险些放跑了这个漏网之鱼!
李崇义和小牛两人并不知道当初万年县衙秦朗差点死了的事,但是小程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听了刘妈妈的话顿时怒火冲天!
当初若不是他和老爹赶回来的及时,要么阿朗就被这些人给弄死,要么就被这些人逼得杀了人逃亡,真真是可恶至极!
两步窜到刘庆身边,一拳打上了他的脸颊:“你这厮到真是心狠手辣!那般算计爷的兄弟,真是找死!”
他一边说一边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刘庆就没个人样了。
看小程打的差不多了,秦朗招手叫过秦威:“你把这两人交给万年县的县令,就说刘庆与崔立合谋,毒害本候,让他好好审一审。”
“不过让他小心些,千万别让人死了!”秦朗冷笑:“过些天等我忙完了,再去看看这刘秀才!”
“这刘氏,也让他好好查一查,若是手中
没有什么人命,关她些日子再罚没些赎金!另外刘氏说的她那外甥,也找人把他看管起来,若万年县令要,再提了过去作证!”
“是。”秦威应了一声,一手抓着垂头丧气满脸绝望的刘秀才,一手抓着不住哭天抢地求放过的刘妈妈转身走了出去。
郑富贵一直坐在一旁将事情从头看到了尾,已然知道这刘秀才怕是废了,别说出头之日,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
心中更是暗暗有些庆幸,若不是这刘庆狗胆包天,敢打秦侯未婚妻的主意,怕是以后这刘秀才找人疏通了关系,从牢里出来之后还会找自己麻烦!
“郑先生,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秦朗揉了揉额头,站起身对郑富贵淡淡的说道。
“今日多谢秦侯帮忙,小人感激不尽,等您忙完了,小人再上门拜谢!”郑富贵急忙站起身冲秦朗行了一礼。
“秦威去结账。”秦朗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钱袋扔给秦威说道。
“别!”郑富贵急忙拦住秦威:“今日若不是秦侯,怕小人已经和刘庆同归于尽。还请秦侯给个机会,让小人能聊表一些谢意。”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告辞。”秦朗沉吟一下答应了下来,带着小程几人离开牡丹阁。
今日这事一波三折,弄得他也没心思待下去了。
出了牡丹阁,小程小牛都要和他一起离开,反而是李崇义这厮说要等着看花魁,否则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
秦朗心里还惦记着明日诗会一事,无奈只能与李崇义挥手作别,与小程小牛一同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