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他本来不想出门，但是那张黄皮子上出现了一句话。
“天星商场，一，9月26日。”
这是在告诉他在9月26日也就是今天去天星商场灭杀一只诡异。
顾演想起来昨天那个警察说天星商场发生了自杀案，今天黄皮子就让自己去这里杀诡，多半就是杀那只导致自杀案发生的诡异，
他在镜子前检查了许久，确保不会让人轻易看到他藏在风衣里面的西瓜刀。
他不想去，但不得不去。
因为这是黄皮子的命令。
之前他也因为害怕不去理会黄皮子上的任务，导致过了任务期限，然后自己就全身疼痛，只感觉五脏爆裂，头脑刺痛。
那时，他真的差点就用这把西瓜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惩罚。
而更可怕的惩罚是那次没完成任务时黄皮子上出现的文字。
“任务失败，扣罚寿命3年，剩余寿命15年。”
顾演没想到黄皮子这么横，虽然他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假，但在已经受到惩处和见过诸多诡异后，他不敢再违抗黄皮子发布的任务。
他朝脚边的垃圾桶啐了一口，自嘲说道：“我居然只剩下15年的寿命，真是个短命鬼呢。”
他今年，26岁。
出了公寓，街边多了许多夜间营业的小摊，虽然还没天黑，但是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支起摊子。
顾演吃了一串烤肠，又喝了一瓶营养快线。
天星商场离他的公寓并不远，大概二十分钟，他便来到了商场的正门入口。
商场前面的广场，已经有许多热爱广场舞的大妈大爷划地为界，旋律简单的音乐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顾演抬头望了望天，乌云不知何时开始汇聚，且开始逐渐变大。
他想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句古诗，尽管天气并没有那么夸张。
“喂，师父，我刚才看到昨天我们审问的那个人进了天星商场。”一个穿着戴着鸭舌帽假装在看商场路线牌的人按了按耳朵里的接收器然后说道，正是昨天那个年轻警察。
陈裕的眉头稍微舒展，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虽然商场自杀案发生时顾演在警察局，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在真凶被抓到前，顾演的嫌疑并不能完全排除。
陈裕收到报告后只是让江小成悄悄地跟在顾演后面，不要打草惊蛇。
而另一边的顾演，此刻已经来到了昨天命案现场——星光服装店。
因为突发命案，服装店并没有营业。
看着紧锁的玻璃门，顾演并不觉得那只诡此刻就在服装店内。这偌大的商场的每一处都可能是它的藏身地，也有可能，此刻它正附在某个人的身上。
实际上，顾演此刻也很紧张，虽然已经杀了好几只诡，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人多的地方杀诡。
黄皮子给的期限是9月26日，也就是今晚零点前。
他现在要做的，是熟悉商场的环境，等到商场晚上关门再行动。
如果这个商场二十四小时营业而且那只诡异待在人堆里的话，要想杀它，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至于诡是否会离开商场，这一点顾演并不担心。黄皮子上面提供的位置不仅是告诉他应该去哪里灭诡，同时也是告诉他这只诡的限制活动区域。
是的，并不是所有的诡都能够满人间的乱窜，它们大多有自己的活动区域，或者说叫做限制区域。
但是，商场还是太大了。
他慢慢走着，观察着每个店铺、每个电梯、每个厕所、每个指示牌的位置。
一路上，他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看到了好几只跟着人活动的诡，但这些都不是他的目标。因为这些诡的头顶上没有出现“一”字。
诡实在太多了，他不可能见诡杀诡，就算自己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至于跟在身后的江小成，顾演早就察觉到了。
已经杀过好几只诡，这点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的。
不然，自己早就死得梆梆硬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晚上十点半。
或许是因为自杀案，也或者是因为别的，今天商场关门有些早，在十点半的时候，商场就响起了音乐告知顾客即将停止营业。
而顾演这几个小时并没有碰见那只诡。
运气有些差。
晚上十一点，顾演从一间厕所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工作人员的衣服。
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那只头顶有“一”的诡。
江小成跟了几个小时，发现顾演什么都没买，似乎一直在漫无目的的晃荡。但这让他更加警觉，思考后将情况汇报给了陈裕。
收到消息的陈裕，立刻去了商场监控室。
“他怎么穿了一身工作人员的衣服？”陈裕有些疑惑，但他的脸上还是露出笑容。
果然这个人有问题。
陈裕想了想让江小城和另外几个警察都换上工作人员的衣服，小心监视顾演的一举一动。
陈裕一直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自从见到顾演，他就觉得顾演很可能是案子的突破口。
而今晚，他那种即将破案的直觉越发强烈。
“大爷，商场已经关门了，你怎么还在这啊？”一个女工作人员发现一个拿着一个塑料口袋的老大爷此刻居然还在卖米的摊位上。
“你说啥？”老大爷耳朵似乎有些背，“我还没吃饭呢，这不才下午三点吗？那这么吃晚饭。”
工作人员有些无语，提高了些嗓门，“大爷，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商场已经关门了，我们不做生意了。”
老大爷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今天买米有优惠。”
“大爷，已经很晚了，我带你出去。”
“嗯，我买十斤。”
“喂，你别拉我啊，我米还没买呢。你再这样我就躺了。”
“快来几个人，这里有位耳背大爷，似乎有些老年痴呆。”女工作人员拿出对讲机说道。
忽然，女工作人员发现不远处地上有一张红色的票子，她立即弯腰去捡。
等她起身，发现那位大爷已经不见了。
“这个大爷又跑哪里去了？”女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四处寻找，却没找见人，只好离开了这里并让其他人注意是否看到一位老年人。
而在另一边，顾演此刻正把大爷按在厕所的墙壁上。
那张黄皮子死死地捂住大爷的脸，任凭大爷如何挣扎顾演都不松手。
“呜呜呜”大爷发出声音，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但是都被顾演躲了开来。
大爷的头顶之上，赫然有一个“一”。
一只长相丑陋的诡慢慢地从大爷的身体钻了出来，然而就在它即将离开大爷身体的时候，厕所门口一个警察冲了进来。
“别动！举起手来！“
来者正是江小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