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沙道沟镇棕溪村乡村振兴工作队驻村已经将近四个月了,也与当地群众建立深厚的情谊。2021年9月28日这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我按计划要去一组组长陈宏亮家里去,与他谈一组产业转型的问题。
在村委会吃过早饭后,给陈组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家里等我,然后便骑上小摩托车,沿着盘山的村级公路向下行驶了约十公里,到达通往一组的砂石公路的路口。由于到一组的砂石公路常因山洪冲刷,而难以行驶我的小摩托车,只得将车停在潘小平屋边后,沿着高低不平的砂石公路向上步行。
陈宏亮组长的家在一个叫做岩湾的地方,位于森林密布的半山腰,他在那里种了几十亩中药材,闷声发着大财。沿着临溪的砂石公路向山上走了约三里多路后,便到了钟义坤屋边。不过还需要走差不多相同距离的山间羊肠小道才能到达。小路沿着溪沟向上延伸,沟两边是直入云天的高山,而且沟宽不过两米,以致尽管在这大晴天,光线依然很暗。而且不时有几只野鸡和红腹锦鸡飞过,在沟内发出诡异的声响。胆子小的人也许根本不敢一个在这里行走。我不觉佩服起陈宏亮同志来,他作为远近闻名的兽医,经常走夜路,别人白天从这里经过都有些害怕,而他却经常在半夜时分来往于这里。
在今年6月初,刚进村时就去过他家一次,对路径还算熟悉,正当走到最窄处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向老师,请您等下,我爷爷有事要您帮忙。”
我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暗红色花格子裙的女孩儿,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却不认得。我想也许是放国庆假回来的学生,便没有多在意,只是问道:“小姑娘,你爷爷是谁?”
那女孩儿回答道:“向老师,我爷爷叫季风青。”
听了女孩儿的回答,我不觉有些奇怪,整个棕溪村从来没听说过有姓季的人家,便又问道:“你们不是这棕溪村的人吧?棕溪村没有姓季的啊!”
女孩儿说道:“我们就是这棕溪村一组的人,陈宏亮组长和我爷爷是老朋友。”
我说道:“一组我已经走访过多次,对每一户的情况非常了解,可是我确实不知道有姓季的人家。”
女孩儿说道:“我们的确是这一组的人,只是以前已经搬出去了,上个月才回乡居住的,因而户籍上没有。”
这棕溪村山大人稀,既然才搬回来不久,如果居住在山间偏避之处,我可能的确不知道。而且这女孩儿说她爷爷和陈组长是老朋友,那一定不会有假。我便说道:“你爷爷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女孩儿说道:“爷爷听说您负责的组有一组,现在家里遇上了困难,首先就想到您们驻村干部。”
我说道:“你爷爷最到什么因难了?”
女孩儿说道:“爷爷说您去我家后就知道了。”
我想也许是儿媳不孝,他们之间发生了矛盾,需要我去帮忙调解,便说道:“那你在前面带路吧!”看来,陈组长家暂时是去不成了。
女孩儿说道:“向老师,请您跟我来吧!”
于是,我回头沿着来路跟那女孩儿走了不到十步,就看见在沟的右侧出现了一条石阶做成的路。这条石阶路上铺满了青苔,看来平时走的人并不多,入口几乎湮没在树丛中。看来,这户人家的确是刚回来不久,不然这条路也不会如此荒芜。
沿着向上弯曲的石阶路走了约三百米后,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丛中看到有房屋的飞檐。此时,我想起要给陈宏亮同志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到他家,可是手机却没有信号。
此时,我听到前面有房屋处传来热闹的说话声,不一会我便随那女孩来到先前看飞檐的房屋前,才发现这里共有三栋很大的木头房子,每栋房子都有两层。房子不仅高大而且雕梁画栋,非常的奢华。而且有很多宾客正坐在房子前的平坝上交谈,十分热闹。房子前面挂着一排红灯笼,门上贴着红色对联和喜字。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一定是在办喜事。而在我前面几步之遥正中间(也就是我面前的这栋房子)房子门前站着一伴老汉,这位老汉身着传统的汉服,而且饰极为光鲜华丽,看上去应该是红色丝绸制成。我不觉暗自感叹道:“这季家一定是在外面发财了才回到乡下来享受与世无争的生活的,从房屋与办喜事的气派及那老汉的服饰来看,应该不是因贫困原因找我解决问题的。”
“向老师,您在百忙之中能移步到老朽这荒山野岭,辛苦您了!老朽万分感谢,快请到屋内奉茶。”此时,那老汉笑盈盈地向我打招乎。
我知道,这老汉一定是女孩儿和的爷爷,而且从他说话来看,也是一位知书答礼的人,便说道:“季老客气了,为群众排忧解难是我们尖刀班的责任,不知道我能帮您什么忙呢?”
那老汉说道:“向老师,请随老朽移步内堂,容为您奉茶后再慢慢述来。”说完,又对那女孩儿说道:“莲儿,快去准备茶水。”
听了老汉的话,那女孩儿便如一只轻盈的小鸟一般,闪身进屋去了。而众宾客们则纷纷站起来与我打招乎。然而奇怪的是这些宾客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心里不觉想道:在棕溪村我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群众不认识,看来以后得加大入户走访的力度。
进屋后,老汉并未与我在客堂就坐,而是将我带入后堂。此时,那女孩儿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在我刚入坐,便将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我一看这茶杯竟然是和田玉制成,翠绿的茶水与玉的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而且茶香四溢,还未入口,便已经心脾皆舒。浅尝一口,则满口生香。
饮过茶后,我便问道:“不知季老找我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那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老汉季无名,本居住在鹤峰太平陈家台,膝下有三子两女,适才奉茶者正是小女儿。三个儿子本来极为和睦,但随着近年来三人相继娶妻结婚后,因三个儿媳妯娌间争强好胜,搞得一家人极为不和。由于乌家在当地势力强大,经常欺我季家无人,而且三个儿子因媳妇之间的矛盾也日益不和,不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而且乌家大少爷乌天化仗着家族势力,私通我三个儿媳。我三个儿子前去理论,均被乌家人打成重伤。老汉一气之下,强令三个儿子随我迁于此处。刚到此一月有余,因大女儿于半月前与附近高家台金家的儿子订婚,今天即是大女儿出嫁整酒之日,明日一早将出闺到金家。”
“远离是非之地,又逢女儿出闺,这是大喜之事啊!”我不觉插话道。
老汉又长叹一声说道“向老师,您有所不知,就在昨天晚上乌天化带领一群人找到了这里,不准我将大女儿嫁到金家,并说他将于明日一早带人前来接亲,并扬言说,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做,就杀了我一大家人。”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当今社会居然还有如此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之人!我就是舍了性命,也要为民除害!”我不觉勃然大怒。
听了我话,老汉忙跪下说道:“我们一家人有救了,向老师,感谢您保全我一家大小之恩,老朽无以为报,就让小女儿服侍您吧!”
我忙将老汉扶起说道:“季老,万万不可,为群众排忧解难是我应尽的责任。”
老汉见我拒绝,便不再强求,便说道:“那就委屈您在寒舍住上一晚,喝上几杯淡酒。”
我说道:“季老,麻烦您将三个儿子与儿媳及大女儿叫来,我有话与他们说。”
听了我的话,老汉便对小女儿说道:“莲儿,快去将哥嫂们和姐姐叫过来,就说向老师有话对他们说。”
不一会,一群人便都来到后堂,这三个儿子皆很帅气,三个儿媳也均模样俊俏,那大女儿也就是新娘子更是艳若桃李,美如天仙。
众人向我施礼,到还显得很有修养,我便给他们讲了一个众人熟知的典故,也就是一支筷子轻轻就折断,一把筷子很难折断。接着,又了解了以前他们和乌天化的之间发生的矛盾。
通过了解得知,老汉的三个儿媳妇是被迫与乌天化私通的。因乌天化使用卑劣的手段,诱导三人上当而被控制后,不得以从了那厮。
我便从各方面劝导,使三兄弟与妯娌之间终于认识到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有着强大的凝聚力一致对外。
正说话间,便听得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我正要起身出去查看,便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来结老汉说道:“二叔,乌天化带人来闹事了。”
那老汉说道:“乌天化不是说明天早上才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我说道:“没事,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那老汉说道:“一切就依靠向老师您了!”
我说道:“当今社会,全国上下,风清气正,新常态下国家法制键全,只要乌天化敢乱来,定当逃不过法律的严惩。没事,让我去会会这乌天化。”
我与众人来到屋外,果然见一群身着黑衣的精壮汉子在屋外吵闹,我粗略看了一下,约有五十多人,领头的一人身材高大,满脸凶恶。同时,我也闻到那些人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
那老汉悄声对我说道:“向老师,领头的人就是乌天化。”
我便走上前去,凛然说道:“乌天化,今天是季家的喜事,你竟然带人来捣乱,就不怕法律的严惩吗?”
乌天化朝我看了看,狂笑着说道:“没想到季老头居然请来了正义人士,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有不有本事管这件事!”
我厉声说道:“乌天化,我告诉你,本人是尖刀班干部,如果你胆敢继续闹事,我马上报警!”
乌天化冷笑道:“你算老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快滚,这里没你的事,再不走就杀了你!”
见乌天化说要杀我,那老汉的三个儿子便操起棍子挡在我身前,以免乌天化的人伤了我。
我说道:“你们三兄弟不必如此,在当今法制如此健全的社会,我就不相信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见我如此说,那三兄弟便退到一边,不过手里依然拿着棍子。
乌天化对后面的五十多人说道:“兄弟们,冲上去杀了这个多管闭事的人。什么尖刀班,竟然管我们乌族的事,大家一起上,出了问题我负责!”
听了乌天化的话,那些人都向我冲了过来。
“乌天化,我知道你们今天会提前来惹事,我岳父一家人为了躲避你这恶人,从鹤峰搬到了这里。你居然阴魂不散,又找到了这里,老子跟你拼了!”那些人还没冲到我跟前,便听得有人喝道。
原来几名衣着华丽的少年挡在了我前面,说话的少年面若冠玉,衣着大红锦缎丝绸衣服。而与他一起来的几名少年也人人俊朗,也与他穿着一样的大红锦缎丝绸衣服。
听了那少年的话,我知道是新郞官来了,不觉打心里赞赏他,为了爱人就应该有男人的勇气和担当,为了爱情明知不敌也要敢于亮剑。
很快两拔人便打斗在一起,我知道如果不及时制止,会闹出人命的,便大声喝止,可是却没有人听我的。
新郎官这边不仅人少,而且出手明显不如乌天化的人狠辣,很快便一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
我明知这里手机没有信号,还是掏出来假装一边拔号一边喝道:“乌天化,我已报警,再不停下,警察来了你们都会蹲班房。”
不知是乌方化被我的喝止声吓到,还是看他们已经将新郎官等几人都打倒在地了,便让众人都停了下来。不过,几名乌家的人却突然操起棍棒朝我打来。我正要退避,却从我的腰间发出几道金光,直击得攻击我的人向后退去。
乌文化见此,喝道:“你这正义人士居然有法宝护身,不过我也不会怕你!”说完,自己便操起棍子向我冲了过来,然而就在离我两米之时,又被我腰间发出的金光击退。
我低头一看,发现我腰间钥匙扣上的铜钱正闪着金色的光芒。我知道只有遇到鬼的情况下,这颗画有避邪符的铜钱才会发出金光,看来我今天又遇到鬼了。
然而,我仔细一看,地上掉有很多羽毛,再一看竟是乌鸦身上的羽毛。我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一群乌鸦!”
乌天化见我识破了他们的本相,知道已经不能得逞了,便带着众人转身要逃,我喝道:“谁敢动!”
乌天化等人此时已经被我吓破了胆,忙齐刷刷地跪下求饶。
我说道:“乌鸦本来名声就坏,你们居然还敢持强凌弱,更让人讨厌你们这个族群。今天之事暂且记下,若再敢胡作非为,定当不饶。”
乌天化说道:“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喝道:“滚吧!”
乌天化等人如逢大赦,纷纷向山下逃去。
我也已看出季家人其实是一群野鸡,而新郎官这边的金家人则是一群红腹锦鸡。
季老汉知道我已识破他们的本相,便带着众家人与女婿向我跪拜。我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山里的精灵,这一带属七姊妹山国家级自然保区。设立保护区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生存的家园,并让你们在这片家园里和谐相处,并过上安宁的生活。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我也要告辞了。”
季老汉说道:“向老师,老朽一家人将永远铭记您的恩德,我让莲儿送您下山。”
我便向众人告辞,莲儿将我送出百步后,我便让她回去。
莲儿刚转身,我便置身于一片荆棘丛中,一只漂亮的小野鸡叫了两声后,便向山上飞去。
等我走出荆棘丛来到沟内的路上,再看手机时信号却是满的,而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便陈宏亮组长打电话说今天有事不能去他家了,国庆假期再丟他家。然后,又步行来到潘小平的家前面,骑上摩托车向村委会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