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宴会过后尽快搞清楚刘婉莹心悦之人究竟是谁。
在这个男婚女嫁不能自己做主的当下,还未出阁就心悦旁人若是被人知晓刘婉莹这辈子就算毁了。
就算没人知晓,若是能嫁给心仪之人也就罢了,若是不能那也是痛苦万分的一件事。
宴席还没有正式的开始,大部分人都分散在宴席旁的一个荷花池旁,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荷花池占地不小,还有一个九曲的石板桥连接着池中心的一座凉亭,说是个池子可一眼看去也比普通百姓的家还要大上个十多倍不止。
因此虽然来祝寿的人不少,但分散开来相距也不是太近,所以云瑶与刘婉莹这番对话倒是没有被人听去,这也是让云瑶松了一口气的原因。
她能听得出刘婉莹话中有其他的意味,旁人不见得就听不出来,这傻姑娘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云瑶又超前走了走,几乎耳语般的对着刘婉莹说道:“将此人压在心底,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刘婉莹听完这句话先是楞了一瞬,然后脸色巨变,她有些惊慌的看着云瑶。
她想开口否认,可看着云瑶严肃认真的面容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云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方才的话不许再提,宴会过后咱们再谈。
莫怕,我总会帮你的。”
刘婉莹感觉鼻子有些酸,她竭力控制住情绪,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她母亲告诉她想要撮合云瑶与林攀表兄之后她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过了初次的不知所措与窒息胸闷以后她就在尽量不再想这件事,就好似自欺欺人一般躲在自己的壳子里。
她从小就与林攀表兄格外的亲近,她觉得林攀表兄比自己的亲兄长还要好。
可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听到林攀表兄的婚事之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也着实把她自己吓坏了。
她初始只是安慰自己,自己将表兄当做自己的亲兄长一样,自己只是一时还不适应会有另一个人与表兄更为亲近。
可她很快就自我否定了这个假设,她有自己的亲兄长,自己兄长当初定亲之时她只为兄长感到开心,半点也没有其他感觉。
在她想不出答案之时她就像个乌龟一样又躲进了自己的壳里,她有意识的故意不再想这件事,直到今日来参加寿宴。
当她与母亲再一次在宴会上看到云瑶之时母亲又再次跟她提起了此事,甚至开始与舅母小声的介绍起云瑶。
她看着在人群之中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光的云瑶,第一次她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有些抗拒靠近云瑶,可她又不想再继续跟在母亲身边听母亲与舅母之间的谈话,于是她硬着头皮还是走向了云瑶。
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了自己对林攀表兄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情,只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罢了。
直到云瑶给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她才突然被委屈酸涩的情绪包围。
幸好她没有因此鬼迷心窍的对云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否则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两人心有灵犀的看了看对方,都明白了对方眼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云瑶不想让这件事对刘婉莹的情绪有太大的影响,于是她笑着转换了一个话题。
“平阳郡主也来了,你方才有没有遇到她?”
刘婉莹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笑着道:“她从小就与平南王府走的近,今日她会来也正常。难道她方才又来刁难你了?”
云瑶笑着道:“或许我与她八字犯冲吧,感觉她对我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
刘婉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疑惑的说道:“说的也是,平阳郡主虽然平日里是跋扈了些,可也不兴这么平白无故就挑事的。”
说着她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哎,对了,你是否听说过平阳郡主心仪平南王世子一事?”
云瑶听完这一句立刻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她总算明白这平阳郡主总是找她麻烦的原因了。
她问道:“此事当真吗,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的流言又是如何传出来的?”
刘婉莹说道:“虽说这流言对一个女子来说着实有损名声,可也让大部分人都认为她会是未来的平南王世子妃。
承王府一直都与平南王府走的较近,好像是上几辈有姻亲。这平阳郡主也算是平南王世子也就是沈将军的青梅竹马吧。
听说两人感情极好,外面都说平阳郡主就是未来的平南王世子妃。”
云瑶这回算是肯定了,她就说呢,无缘无故如何会惹来疯狗扑咬,原来源头还要出在那个煞神身上。
那日平阳郡主闯进她们的包厢时就是在沈元锦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以后没多久。
她突然觉得有些牙痒,这个贱男人,恐怕他想看青梅竹马是真,一时看错了才会看向她。
看错也就罢了,居然给她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只是想了想沈元锦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想了想平阳郡主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她莫名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
于是她惬意的笑了笑道:“你还别说,他们俩还挺般配,都不算什么好东西。”
在锦岚院中的沈元锦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他眉头皱了下,想了想还是随手将放在一旁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其实刘婉莹自从知道平阳郡主与沈元锦是青梅竹马之后连带的对沈元锦也没了什么好印象,听到云瑶这么说她也是噗嗤一声被逗乐了。
她捂着嘴偷笑道:“大名鼎鼎的战神将军在你嘴里怎的也成了坏东西。”
看刘婉莹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云瑶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一抬头却看到平阳郡主正与慕夫人在凉亭前有说有笑,看上去两人颇为的熟稔。
看到这里她又疑惑了,既然平阳郡主是沈元锦的未婚妻子,那她与慕夫人又怎会走的这般近,难道她分不清敌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