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晚辈也相信他会迎来这一天。”
司马者嘴不由心,笑着奉承了句,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前辈尊贵,若留在此地,晚辈怕污了前辈身份,还请前辈稍移尊架,让我司马家尽一番地主之谊。”
这是邀请老夫我加入诛妖行列了么?
无极老鬼眯了眯眼,然后摆手冷哼道:“本真君今日到此,并不是为了什么诛妖而来的。”
“嗯?”
司马家四位老祖下意识抬头,目光一闪,紧接着下意识看向李纯。
不是为了诛妖而来,那就只有一点,这老儿是为了他徒弟李纯而来的。
前段时间,李纯杀了他们司马家的子弟,司马家派出司马元前往江州南开,司马元戏弄了几次李纯,双方结下仇怨。
如今李纯带着无敌真君上门,不是为了诛妖而来,那肯定是为了报仇而来了。
“我前段时间因为有事去了一趟北疆,回来之时,听闻你司马家有人将我徒弟当狗戏耍了,还扬言杀我徒弟如杀鸡?”
老鬼目光阴冷下来,层层杀意开始波动,天地法力也不觉间被他引动。
套房的门窗破烂了,风雪刮了进来,本来就够冷了,老鬼这一怒,气温骤然降了十几度,让人冷入脊髓。
“此事,此事~”
司马家几人有苦难言,翻脸吧,不一定打得
过,还有可能结下大仇。
不翻脸嘛,难道真要承认是他们司马家的错?要知道这可是李纯杀人在先啊。
无极老鬼咄咄逼人,气得四人内心不住的咒骂他无耻。
明明是你徒弟有错再先,你却恶人先告状,来个先声夺人,仗着自己道行高深不分青红皂白问罪,无极老鬼都没你这么无耻!
至少当年无极老鬼上门抢劫信仰之力时,还懂得找个自己受了点伤,需要信仰之力疗伤,以后会铭记在心的理由。
“你司马家,还欠我徒儿一个诚恳的道歉,这事若不解决了,老夫非但不会帮助尔等诛妖,哼哼~”
老鬼哼唧声明显拉长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给我徒弟好好道歉,把这件事办漂亮了,别说我不帮你们诛妖,老夫可能去找那大妖合作,把你们司马家搅得天翻地覆,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逼得司马家四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司马者甚至对老鬼产生了杀意。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沉默少许,叹息道:“此事,确实是我司马家做得过份了,那弟子以鬼入道,可并没有保持本心,仗着自己的手段祸害普通人,死有余辜,道歉是应该的。”
老鬼内心都乐开花了,要不是想着继续坑司马家,他很想现在就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看
看这四个老鬼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将笑意憋住,老鬼神色有些古怪,摆手道:“不错,你们知错能该,老夫甚是欣慰,便让那人,出来给我徒弟道歉吧。”
司马家四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同为真君,这老家伙就跟教训晚辈一样教训他们,偏偏他们还无法反驳,心里堵得那叫一个慌啊。
司马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镇定下来,额头凸起的青筋也平缓下来,露出僵硬的笑容道:“自然如此,前辈请挪移尊驾,到我司马家一座,稍后晚辈便令人传司马元过来道歉。”
司马家的老祖肯定不可能给李纯道歉的,这事必须是司马元背锅,谁让当初接下这活的是他。
可怜了司马元,兢兢业业为家族做贡献,今日牙齿被赌光了不说,现在又被一口黑锅盖头上,等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
想到司马元强忍着屈辱给自己弯腰道歉,神情还要保持诚恳的场景,李纯都觉得为难他了。
当了这个背锅侠,那家伙受损的道心,只怕要裂开了吧。
……
“什么?老祖让我去给李纯道歉?”
司马元确实差点裂开了,听了这个消息,喉咙一甜,差点没喷出鲜血。
“司马元,这可是四位老祖的命令,你不去都不行。
”来传话的子弟憋笑憋得脸色通红,咳嗽一声严肃道。
“为什么?”
司马元咆哮起来。
他为家族办事,为家族出力,这都是家族的命令,为什么现在这口黑锅,要他来背?这不公平。
传话的子弟冷冷瞥了他一眼,平静道:“无敌真君已经收了李纯为弟子,你欺辱了一个真君的弟子,他师徒二人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找茬的。”
说着他一顿,继续道:“你若不去道歉,无敌真君一旦暴怒,甚至会联合大妖给对家族下手,到时候一旦损失惨重,你万死难咎其责!”
司马元被喝倒踉跄倒退,李纯,又特么攀上一个真君了?
是啊,难怪他突然变得跋扈了,难怪他突然敢站直腰板了,原来是有了靠山了。
司马元眼珠通红,他为家族呕心沥血,今日连翻丢了两次脸还不够么?家族还要将他拿出来丢第三次脸吗?
我司马元的脸虽然不及家族的脸面值钱,可,我也是有尊严的啊,家族何至于待我如此刻薄?
“那无敌真君如何?”司马元气喘吁吁问道。
传话的子弟目光沉重无比,沙哑道:“很强,一招破了司马皆老祖的幻境,更是一掌劈开司马临老祖的镇压意境,直接伤到了老祖的本体!”
司马元毛骨悚然。
李纯攀上的靠山,竟然这
么强?这岂不是说,他今天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道歉了?
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司马元,我劝你还是乖乖听令吧,我也知道,这是一口黑锅,可是你不背,谁来背?总不能让老祖来背吧。”
传话的弟子也有些同情司马元,叹了口气。
这口黑锅,整个家族唯有司马元背了最合适,四位老祖乃是家族的门面,不可能让他们自降身段,去给一个二品居士道歉吧。
司马元哑口无言,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跌坐在地上,目光无神看着天花板,然后癫狂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管你真疯还是假疯,命令我已经传达了,如果自己不去,到时候别怪刑罚堂的人把你强行抓了去。”
传话的子弟告诫一声,转身去了,只留下看着天花板还在癫狂大笑的司马元。
“好啊,好啊,卖命的是我,到头来背黑锅的是我,当挡箭牌丢脸的还是我。”
笑了一会,司马元低头,赫赫喘气,悲痛喝道:“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司马元虽道行微末,可我也是有尊严的啊,难道我活该做这样没有尊严的弃子么?老祖啊,为何你们要如此对我!”
司马元在怒吼,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潜意识里,已经种下了对家族,对几位老祖不满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