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吃定我了?”李纯神色不变,淡漠的样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司马家固然厉害,但他也不见得自己无路可逃。
大不了舍弃这些产业,重新踏上逃亡之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不死,终有出头之日。
现在没办法和司马家扳手腕,那等自己真人甚至真君呢?
无极真人没有几个朋友,习惯于单打独斗,但是他不同。
李纯明知道司马家的强大,哪能蠢到效仿无极真人,屁颠屁颠一个人跑过去给人家镇压。
秃鹰目光凌厉,两指锋利的指甲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刺耳声。
沉默少许,他侧目看着李纯,沙哑道:“司马家六大真君,你可知道?”
李纯没有隐藏,点头表示知道。
幽州司马家,他以前不知道,可是当杀了那个鬼修之后就知道了。
六大真君坐镇的家族,放在阴阳界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会造成极致的压力。
别说他,哪怕是九阳真君,怕也会感到压力巨大啊。
“司马家三十八真人,你可知道?”秃鹰步步紧逼,轻喝质问。
三十八真人?
李纯内心微震。
尽管他已经高估过一次司马家所拥有的真人,可是现在听得这话,还是低估了啊。
六大真君,三十
八真人,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整个阴阳界了。
见得李纯露出惊愕之色,秃鹰真人颇为得意,紧逼一步冷笑道:“司马家居士无数,你可知道?”
李纯眯眼,沉默少许,冷冷回应道:“那又如何?”
“如何?”
秃鹰真人都快被他这种无所谓的话语逗笑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六大真君,三十八真人,无数居士,在你口中,只是那又如何?
这小子怕是还不知道司马家的恐怖啊。
“我说司马家若要杀你,易如反掌,你可知道?”秃鹰真人冷声问道。
李纯并没有梗着脖子反驳,因为他明白,秃鹰真人说的是实话。
凭司马家的实力,要杀他确实易如反掌。
但是不要忘了,自己可不会束手等死,我打不过,还不能跑么?
天大地大,难道司马家的人真的可以无孔不入?
“看来你知道了。”
秃鹰真人以为自己吓唬住李纯了,悠然自得道:“既然知道了利害,何不将秘密讲出来,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得到秘密,你也可以保全自己,互利共赢,岂不美哉?”
李纯忍不住笑了,笑声在坟场回荡不觉。
半晌过后,他才指着秃鹰真人笑道:“那又如何?”
又是这句那又如何。
秃
鹰真人脸上笑容凝固,只觉一股怒火从脚底板冲了上来,冲到了他的肺部,差点肺都要气炸了。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不愧是无极老鬼的弟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不怕死。
“好啊,好啊,你很好。”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开口,秃鹰真人的目光完全阴冷下来。
李纯甚至感应到了法力的波动,这老东西,恼羞成怒,想要动手了!
他敏锐的嗅到了危机,体内的法力也不受控制翻滚起来,黄泉眼蠢蠢欲动,暗金色在瞳孔时而闪烁,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秃鹰真人当年得过无极真人的恩惠,可是这个恩惠,已经在北州一战之时偿还了。
对于修道者来说,没有长久的情谊和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
特别是到了真人这个阶段,眼里变得只有利益,因为他们追求的,是虚无缥缈的仙家之位,轻易不会和人结仇,也轻易不会和人结交。
如果有利益的驱使,亲情在他们眼里,甚至都成了狗屎。
修道者比普通人更加市斤,比资本家更没有节操,比人更现实,这是阴阳界恒古不变的真理。
他欠无极真人的情已经偿还,哪怕对李纯下死手,也绝对不会有丝毫心里负担。
李纯也是
明白了这一点,这才会汇聚法力,阎罗针也被他牵引了出来,悬浮在他身前环绕飘荡,做出随时攻击的姿态。
两人僵持了许久,秃鹰真人最终还是吐了口气,收了法力,负手而立,俯视着他冷声道:“老夫给你七天考虑时间,否则,等司马家的人找上门来,你不要怪老夫无情。”
说完,他拂袖而去。
李纯静静看着他下山,直至消失后,重重吐了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掌隐藏回后背,一摸之下,自己后背什么时候被冷汗侵湿了竟然毫无察觉。
刚才剑拔弩张,他浑身紧绷,精神无比的聚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流出了冷汗。
秃鹰真人气息极其强大,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他法力的压迫力,这让李纯警心大起,同时也夹带着惊惧。
自己一个人面对他,确实压力巨大。
如果他刚才悍然动手,只怕后果难料啊。
李纯想想有些后怕,目光闪过寒芒,决定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必须想办法解决这几个监视自己的真人。
“他是谁?”吴亚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看着秃鹰老鬼离去的方向低声问道。
她刚才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那老人的气息让她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很
可怕,比面对恶鬼还要可怕。
她不知道李纯和他有仇还是有旧,这才过来好奇问问。
李纯摇头,平静道:“一个老熟人,不必理会。”
吴亚男不说话了。
李纯的声音很冷漠,她又不傻,看来刚才那个老人,是仇非友了。
一路回到南开市区。
年关近了,家家开始张灯结彩,打扫卫生,好不热闹。
沉淀在这喜庆的氛围内,李纯内心的阴冷也逐渐扫去,和善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
“咦,你身上怎么有另一股法力的波动?”廖长生从李纯进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赶紧丢下扫把跑了过来。
李纯皱眉,哂笑道:“没有啊。”
老廖脑袋凑了过来,鼻尖蠕动,嗅了几口肯定道:“有,我对你的法力很熟悉,你身上,有另一股法力的气息,很明显不是你的。”
“大哥,你和人动手了?”农安良也跑了过来,满脸担忧看着他。
李纯摊手,自己也是一脸疑惑道:“没有啊,我就去了一趟郊外的公墓,没有动手啊。”
到年了,他想让二人过一个喜庆的年,而不是一个担忧的年。
如果让他们知道今天的事,只怕这个年过得不安生了,司马家啊,睡着的时候恐怕他们都会皮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