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伤得很重啊。
李纯叹了口气,看向农安良。
不看不要紧,一看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农安良是三魂七魄,接近溃散的地步,李纯甚至都能看到他主魂体内,时不时闪过雷光,那是他强行吞下的一道雷霆,一直困在他的主魂体内。
雷光每一次闪烁,农安良的主魂就颤抖一下,魂气就消散一分,整个主魂就淡化一分。
“不能再拖了,得马上前往江州,拿到幻魂草,唤醒他的三魂七魄,然后再合力将神雷逼出来。”
吸了口气,李纯撤去黄泉眼,默默看了眼济源高僧的尸体,忍不住长叹一声。
廖长生也走了过来,二人肩并肩看着济源高僧,过了一会,他呢喃道:“李纯,你说,我们以后会落到和他一样的下场吗?”
李纯无言以对。
以后的事,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人生在世,应活好当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果像济源高僧这样,现在就开始谋划未来几十年甚至百年的事,步步算计,活得太累了。
“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转身,李纯将农安良背了起来,招呼一声走了。
廖长生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转身跟了上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想那么多也没用,
修道者本就逆天而行,不成功便成仁。
况且,死亡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事,修道者也一样。
只是,三魂七魄消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好像有点惨。
马战和济源高僧斗法的时候,地动山摇的,天王寺的人都以为地震了,早就跑完了。
偌大的天王寺,冷冷清清。
少了济源高僧,恐怕天王寺繁华的景象,不用多久就会不复存在。
二人下了山,没走多远,只见大道路旁,停满了豪车。
高雅丽与高雅轩,站在众人的最前面,一脸焦急等待着。
看到李纯,她鼻子没来由一酸,飞扑而来。
没有理会旁人异样的眼神,她一头扎进李纯的怀里,嚎啕大哭。
刚才天王寺上,地动山摇,轰鸣声不断,若非高家的人拦着,她早就冲上去。
此刻见到李纯安全出来,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全部宣泄了出来。
李纯苦笑不已。
背上背了个小农,怀里又多了个高雅丽,这让他的双手,连安放的地方都没了。
“李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泄露你的踪迹,对不起。”高雅丽哭着道。
李纯脸色微变,内心五味陈杂。
他还以为是马战用什么手段找到他的,没想到,竟然是高雅丽泄露了自己的踪迹。
责怪她
吗?他确实很想责怪,可是转念一想,她这么做,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危险,可是也带来了机遇。
马战重创垂死逃遁,济源高僧伪善的面目被揭穿,他不仅得到了大量的功德,还得到了谱图真人送的两样礼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怪你。”
伸手拍了拍高雅丽的后背,李纯有些淡然道。
虽然极力说服自己,可是,他内心终究还是有芥蒂。
高雅丽听得出来,眼泪滚滚而落,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李纯,她的下场,肯定很悲惨。是李纯,给了她新生,给了她生活下去的希望,甚至不惜动用卫家,为她撑腰,让整个高家的人,都看她脸色行事。
此恩,如同再造,可是,她却出卖了李纯,置他于危险的境地,她的良心,受到了巨大的谴责。
抹去眼泪,高雅丽从李纯的怀里退出,脸色灰暗,不敢与他对视,手指搅了几下,刚要抬头,高雅轩跑了过来。
“哥哥,对不起,其实不是我姐出卖的你,是我。”
高雅轩主动承认了错误,吸着鼻子道:“那坏人想杀我姐姐,我好怕,我怕我没了姐姐,只能说你在天王寺,哥哥,对不起。”
李纯眼神微变。
沉默了一会,伸手摸了摸高雅轩
的脑袋,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事,说不得是高雅丽的错,也说不得是高雅轩的错,只能怪马老鬼手段太卑鄙,竟然用人家姐姐性命,威胁一个小孩子。
“哥哥不怪你。”
李纯给高雅丽投去歉意的眼神,低声道:“以后,你要好自为之,不要总是那么悲观,要知道知足者常乐。”
高雅丽一直迷失在她父亲的成就中,做梦都想接过他父亲的公司,做梦都想着如何壮大发展,这会活得很累。
对与她们姐弟,李纯觉得自己已经尽了人事,该帮的帮了,该说的也说了,以后,看他们如何抉择而已。
高雅丽眼眶一热,抬头道:“你,要离开了吗?”
李纯点头,不忍直视高雅丽迷茫悲伤的眼神,叹息道:“我来交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时候离开了。”
“去哪?”高雅丽下意识问道。
话刚出口,她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改口道:“你不用告诉我,是我乱问了。”
马战逼迫他们说出李纯踪迹的一幕,历历在目,她不想再经历了,是因为她不想出卖李纯。
李纯哑然失笑,毫不掩饰道:“建州。”
他要去建州,取谱图真人送给他的两样礼物。
高雅丽低头不语。
“李纯,走吧。”廖长生最看不得这种苦情
戏,如坐针毯催促道。
李纯点头,深深看了眼高雅丽,与她错身而过。
高雅丽眼泪不争气的下来了,转身,带着哭腔道:“李纯,我知道我们不一样,我帮不了,甚至会成为你的累赘,但是,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李纯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迈开步伐继续走。
“你看吧,把人家小姑娘钓上钩了,又弃之不要,小心欠了一声情债,以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廖长生贼眉鼠眼笑道。
李纯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就是讨不到老婆,也绝对不会成为你这种无耻之徒,老想着去会所嫩模,丢人。”
“你!”廖长生被堵得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懊恼踹了他一脚。
就在此时,高雅丽再次喊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只有鼎丰集团旗下的制药业,高崇生请的那个人,是冲这个来的,你和他是一类人,我想,肯定对你有帮助。”
李纯有些意外,这女人,心思够缜密,也够聪明啊。
不过他还是没回头,既然决定离开,就没必要再留下什么执念,这对他和高雅丽,都不利。
“我将大力发展制药业,将所有股份转让给你,希望这对你有所帮助,李纯,谢谢你。”高雅丽再次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