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吃饱饱。”
见自家娘子愁眉苦脸又轻叹,江溪将只吃了的两口冷饼递给林箐箐,乖巧又懂事。
双眸眼巴巴看着林箐箐,似知她不高兴般。
见江溪这般,林箐箐心软,消了将他赶走的念头。
这么好养活的人也花不了几个银子,若是节俭点应该养得起。
“我已经饱了,你自己吃。”
林箐箐莞尔,将冷饼推回江溪面前。
从门槛上站起来,撸起袖子,干枯发黄的小手轻拍着瘦小的脸颊。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小脸蛋儿浮起一道红印子,干劲十足。
“哟西,不就是银子吗?赚就是了!”
冷风吹过,钻入衣袖内,冻得林箐箐牙齿打颤,整个人如缩成一团,打了个喷嚏。
她不会被饿死,但有可能会被冻死。
坐在门槛上的江溪看着眼前的林箐箐,眼闪过一抹疑惑。
在林箐箐回头时,双眼又变得清澈无害,大口吃着冷饼,三两下便将冷饼吃完。
林箐箐脑海里想着赚钱的计划。
就是省吃俭用,这十个铜板不用三天就会花完,若不赚,必定会被饿死。
原主人先前是靠着上山砍柴,将柴火拉到镇上卖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林清清拿起一旁的柴刀,一握,只觉柴刀上都是冰渣子,冻得手通红。
原主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上却布满粗茧还有几道被树枝刮伤的伤痕,令人心疼。
不过,她既占据原主的身体,便会好好替她活着。
就是死,也绝不会是饿死或冷死!
林箐箐定了定神,咬牙拿起柴刀,柴刀柄上的薄冰一融,手红肿而没知觉。
回头,看着江溪时,林箐箐扬起一笑。
“相公,你先在家里待着,我去去就来。”
“我不,啊溪也要跟娘子一起去!刘秀才说过,娘子是美娇娘,美娇娘惹人惦记…”
江溪像个孩子一般紧紧搂着她手臂,生怕她会抛下他般。
对上他那双漆黑而清澈的眼,林箐箐愣住。
刘秀才平日里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那你一定要跟在我身后,不能乱跑。”
见江溪这般执着,林箐箐轻叹妥协。
“啊溪会乖乖地,保证不乱跑。”
江溪点头如捣蒜,乖巧得不行。
“走吧,砍了柴还得拉到镇上卖掉,若再迟些天就要黑了。”
林箐箐抬头看了眼天,鹅毛大雪飘落,白皑皑一片,天也阴沉沉地,光是看着都有几分压抑。
林箐箐锁好门,带着江溪一同出去。
刚出门,一阵冷风拂过钻入衣缝中,冷的林箐箐连打几个喷嚏。
江溪似看出林箐箐冷,故意走在她面前替她挡着风雪。
林箐箐见状,眉眼弯弯。
虽傻,但这人心思细腻,也难怪原主人会喜欢。
“这天杀的天气,菜被压坏草倒是长得茂密。”
“今年可要怎么过冬哟,我的菜啊!”
林箐箐路过田地时,一道骂天骂地的声音引起林箐箐注意。
林箐箐一扫,只见她们村子里的李叔正在田地里拔着草,又将压在菜上的雪扫落,一边扫一边骂,恨不得将雪天骂成晴天。
“这老老天爷也忒不长眼,今年收成本就不好,雪还比往年大,这是想让咱们饿死啊!”
“你少说几句吧,饿死饿死,乌鸦嘴!”
一旁的李婶子轻呵斥。
人不说不吉利的话,她家老伴开口闭口都是饿死,原本就心烦,现在听了更心烦。
如今骂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点力气将还没被压坏的菜都割掉拿回家,挑挑拣拣总有些一些能吃。
李婶子看着堆积在田里的杂草,这一堆草若生长起来过几月肯定会长得比人高。
这会不清除掉,晚些时候等根在田地里根固就更难清理,到时还会把他们种的菜养分吸完。
“这些草要怎么办?”
李婶子为难问,现在冬天到处积雪一片,这些草又湿漉漉地不好烧,放这里也堵着不行,总要清理掉。
“还能怎么办?不能堵在这便只能拉倒山脚下丢掉,快来帮忙。”
李叔没好气道,弯腰抱着杂草往推车上放。
林箐箐扫向李叔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一下顿住。
“李叔,这些草我帮你清理掉吧。”
两人抬头,两口子见是林箐箐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以往林箐箐路过与他们打招呼时都是低着头,声音细小如蚊,如今倒是热情,声音也大,宛如换了个人般。
“这些?”
李叔怀疑自己听混了,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
“是。”
林箐箐咧嘴一笑,眉眼弯弯。
这一笑,倒是让两老口子愣住,不得不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林箐箐笑得这么灿烂,好似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