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湾岛的风很大,天开始下起了大雨。
雨水冲刷着周家,便汇成了一片血海。
血腥味太大了,充斥在空气中,雨水也洗刷不去。
“她申氏根本就不是想要和彭湾岛结亲,她就是想要拿下彭湾岛,想要……那数不清的珊瑚珍珠,顺便,除了我和幼弟,碧落岛就完全是她和她女儿们的掌中之物!”
“婚嫁,去年我也曾红妆出嫁,夫婿虽然病弱,却对我很是照顾和温柔,成亲那日,他曾对父母天地发誓,一定会护住我和幼弟的安全。那晚,大家都以为是两岛之间的联姻,周家的人根本没有戒心,喝下有蒙汗药的酒。子时,申氏伙同她母家的海贼一党,将周家杀尽,抢走所有的珠宝,一把火将整个岛都烧了,那火真大呀,下雨也息不灭,我想,那是周家人痛苦的叫屈吧。”
芳洲缓缓地说着,两眼通红,没有撕心裂肺,只是缓缓地将一年之前的真相告知天下,但话里话外的悲痛,却让整个白石滩都陷入到沉默中。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婚礼大放厥词?就凭你一张嘴,你就想要……”贺兰玉儿很是激动,恨不得将自己头上插满的珠钗弄下来,捅死芳洲。
“玉儿,你不要参和进来,和你夫婿好生呆着。”申氏是一点都不惧怕,缓缓起身,昂头挺胸,“那日彭湾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只凭你一人之言就可以相信?我也可以说,你贺兰芳儿被海贼侮辱,亲眼目睹屠门之恨,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只能怪天怪地,怪起养育你的我来了。”
“是呀是呀,大小姐,你毕竟是前岛主的长嫡女,我们就算是想帮你主持公道,我们也爱莫能助呀,毕竟你一人之言,确实……”
“我没有证据,申氏连周家的吠犬都杀了,这一步棋,她谋划许久,怎么会让我……找到丝毫的证据?我能活着,全靠我丈夫留下的一条小道,出口也是在深海,我在海上飘荡数日,若不是遇见恩人,今日怕也是孤魂野鬼来此地要个说法了!”
申氏更是得意了几分,假装擦着眼泪,“大家听听,就算是青天大老爷在,无凭无据,就可以状告养母,破坏姊妹婚礼?我申氏不是什么读书人,也绝不会咽下这口恶气!”
“你也不要在这里兴师动众,我来,目的很简单,你赐给我一个血色婚礼,我要你们申家,满门的命!”
芳洲说的无比的冷静,嘴角噙着狠劲儿。
“芳儿,你向来温顺可人,也是孩子中最听话的,这……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芳洲没有与之斡旋,申氏一张巧嘴,她不想多口舌。
拍了拍手,从南边走来好几个穿白衣的大汉,抬着一头棺材进来了。
“你,你这个疯子,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竟然……你竟然抬棺材?你……”贺兰玉儿是气到浑身的珠钗都在发抖,贺兰冰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拉着贺兰玉儿,“三姐别气,我看大姐不是神智有问题,要不,要不找个大夫给大姐看看,或者是不是其中有误会!”
贺兰玉儿一脚将贺兰冰儿踢飞,贺兰冰儿一口鲜血吐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她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大姐大姐的,你是不是贱人的内应!”
“三姐……我……”贺兰冰儿又吐了一口血。
白念桦用手肘推了推苏南,“贺兰冰儿从小就和大姐幼弟感情甚好,她母亲和三姐做的那些龌龊事,她是不知晓的。等会儿还有大阵仗,你带冰儿小姐去歇息吧!”
“我?我……”苏南还想反抗一下,可他的确是仆人装扮,青樱是为了保护尹争争安全而走不开,也真只有自己了。
贺兰冰儿被苏南带下去后,棺材也抬上来了。
“大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诸位,这个棺材,便是当年我父亲的棺材!昨日我已经命人挖出,开棺验尸!”
“你……你个不孝女,你疯了不成?你父亲死去已经十余年,你竟然发疯到……”
“我父亲贺兰无极,是被申氏,用银针毒死的!”
“什么?怎么可能……”
“各位伯伯叔叔,你们也是认识我父亲的,他武功高强,怎么就突然病入膏肓,无声无息去世?这枚银针,是标有申氏母族图腾的银针!她毒死我父亲,难以在最短时间里取出所有的罪证,疏网恢恢,我父亲的骸骨已经不成形了,但这毒针却清晰可见,申氏,你想狡辩吗?”
“胡说,没有的事,都是你编的!”
“我编的?曹公子,人你找到了吗?”
贺兰玉儿诧异自己的丈夫竟然也参与其中。
“我们曹家想找人,还没有找不到。申氏,贺兰岛主武功盖世,你想一招致命且制造出病死的假象,你让你的义兄王遂去南疆找到百枯草,覆盖在你的银针下。你趁着贺兰岛主练武之时,投射银针。最开始贺兰岛主没有在意,以为是练武碰撞的酥麻之感,但第二日就病倒,拖了十日,无药可救。”
“你的义兄知道你此人歹毒异常,在你没下毒手之际就携金银跑了,你花十多年的时间去追杀王遂,没有想到,被我曹家抓到了吧?”
曹尚为低声吼了一句,果然曹家的人带一绑着的男人上前了。
“这人的确是王遂呀!”
“难道前岛主,真是被毒妇所害!”
好在贺兰岛主在世期间,为人正直,保护岛民,是有恩于整个岛屿的人们。得知真相的众人,不免替岛主不值!
“人证物证都在,申氏,你敢狡辩?我甚至怀疑我母亲也是被你算计陷害,你还想欺骗碧落岛几时?”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正义的使者?实话实说吧,是我做的,又怎样?现在整个碧落岛,都死死的捏在我手里,今日,但凡有人替你做主,我便让他的族人永远都别想在碧落岛生存下去!”申氏抖了抖自己袖子,很快,她的府兵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个个手中都拿着武器,对准摊内之人。
“今日,我不介意再来一场血色婚礼,不过流得是你们的血!”申氏说完便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