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伯语毕,便有衙役上前将那个小盘子上的红布取下来,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回三位大人,属下仔细地对比了伤口的大小,都和这把匕首十分的吻合,故此,这把匕首便是凶器!”
“那申伯你的意思是,凶手拿着这把匕首,胡乱划伤两位女死者,活活将两位女死者杀死?”洛永倾声音洪亮,即使早就知道尸检的结果,故意问着。
“回大人,从尸体所处的伤痕判断上,应该是如此!”
“那申伯,根据你的判断,这些伤,是善用兵器之人或者说是武功高强的人所致吗?”
“回洛大人,两位死者的手腕脚腕上都有很严重的勒痕淤青,足以判断,这两个姑娘死前是被绑住双手双脚的,若是武功高强之人要杀之,大可一刀致命。但从尸体的伤口上判断,杂乱无章,深深浅浅,很像生手胡乱为之。”
“哦,申伯你的意思是,两位死者双脚双腿被绑着,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可以如此残忍的杀掉这两个可怜又无辜的女子对不?”
尹争争冷笑一声,星河哥曾说道,作为主审官,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轻易有先入为主的固有认识,如果有了,那这场审案就算是有失公允了。
可眼下这位门下侍郎,不是先入为主那么简单的,简直就是在诱导仵作做出结论,从而将罪名理所应当的放在自己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仵作瞥了一眼尹争争,他只是个仵作,“回洛大人,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洛永倾特意停顿了一下,又轻咳一声,“尹争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
“大人,学生满星河请愿,愿意为尹氏做状鸣不平!”
今日洛永倾想着尹争争的案子是铁板之上的事情,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可以交差。这先是疯丫头难治理,紧接着是突然来了两个尚书大人,现在门外叽叽喳喳又来了一人,让洛永倾双目微红,实在心烦。
“来人啊,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将外面叨扰之人赶出去?”
“等一下,外面的人自称是满星河?”安尚书打笑着。
欧阳尚书轻咳了一声,“听着名字,是有点熟悉,不过细细想来,朝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欧阳老弟你是事多人忙,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位令院百年来最出众的学生,还未肄业,学富满车,已经名满天下了,一日,我与令院众院首赏花游春,也听见院首们对此人抱有很大的希望,这明年的春闱和秋试,估计也是此人的囊中之物吧!”
欧阳尚书一听,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能被安尚书如此赏析的人才,说实话,本官也很好奇啊!洛大人,我朝律法,每个犯人都有权为自己谋得状师为之发言,这位犯人在开堂前是自动放弃了为自己博说话的状师吗?”
“没有,两位尚书大人,洛大人一来就要我认罪,还说什么若是不认罪便要向我动刑,敢问一下堂堂刑部,大人们都是靠屈打成招来结案的吗?”尹争争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反驳的,她振振有词,丝毫不畏惧洛永倾那不断放大的瞳孔!
“放肆!一派胡言,两位大人,此女也是令院的学生,花言巧语,满口胡言!”洛永倾太明白刚刚这个丫头说这些话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这里可坐着吏部尚书和自己的顶头上司,稍有不慎,整个刑部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洛大人,这是你的公堂,自然是你做主,我们只是一旁听审而已。”安尚书搓着手笑着。
“咳……那就让外面的满公子来为这位姑娘作讼吧!”这是欧阳尚书为自己的下属开解。
洛永倾手中的惊堂木捏出了汗,“即是如此,那就让外面的满公子进来吧。”
满星河一表人才,一身白衣,很快就做了礼,“大人,我的师妹是无罪的!”
“满公子,知道你们令院的学生情同手足,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
“大人,您这个案子,不过是抓到了我师妹在案发现场,请问可有人亲眼看见我师妹杀了人?”
“衙役去的时候,她双手全是鲜血,手里也握着凶器,不是她……”
“大人,今年元宵节北坊梁家的入室杀人案件,和我师妹一样,被人陷害在案发现场,手中也有凶器,但小国舅大人明察秋毫,将真正的罪人揪出来……对了,学生说此事,自然不是怪罪洛大人你不会抽丝剥茧,只是提醒一下洛大人,栽赃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
有满星河在身边,尹争争就放心很多了,只见满星河短短几句话,彬彬有礼又字字句句都打在了洛永倾的脸上,先礼后兵,本就是满星河为人作讼的特点。
“满公子,你或许不知道,方才的仵作已经做了陈词,在这个案子里,两位死者双手双脚被绑着,被你师妹乱刀砍死也是说得过去的,也就是说尹争争有这个条件,且,本官得知,尹争争为了冒尖,与风尘女子一起合作,想要勒索公主,污蔑驸马爷,她才会软禁两位重要的证人,想必是两位死者不愿意同流合污,尹争争才有了杀机!有物证,有人证,有杀机,请问,本官认为此案就是尹争争所犯,到底哪里有问题?”
洛永倾本来想慢慢将这些展现,现在面对满星河这种能说会道的状师,他可不想再给对方任何的漏洞可钻。
“谢大人的解答,但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安排之呢?”满星河抖了抖自己的衣摆,“这位便是申仵作了对吧?学生愚钝,想向仵作询问一事,两位死者的死因是何呢?”
申伯眼神有点点的回避,“两具尸体上都有很多的伤痕,具体要说到底哪里是致命伤……”
“三位大人,学生知道致命伤!”满星河拍了拍手,进来了一位穿着素寡颜色的女妇人,看样子端庄知礼。
“诸位大人,两位死者的致死原因是心脏处一刀致命!”那夫人娓娓道来,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