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申大夫大喝一声,与李茂在雪中奋力一搏。
“你若改过自新,存了一丝善良,兴许最后老夫也不会要你的命,一切不过是试探你罢了!”
“呸!你以为你是谁,是神还是鬼?你来试探?花惊羽就是个草包,什么都听老子的,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还要老子的命!杀了你,那女人也跟着死,只要我和以前一样,编造出完美的谎言,花惊羽会和以前继续被我拿捏,我就狐假虎威,我就为非作歹怎么了?你有本事去地狱阎罗王那里去告我啊!”
说着李茂的刀便要刺下去,申大夫却一点都没有任何的畏惧之心,只是淡然地盯着这人。
但是同样的,从远处飞来的一炳飞刀,直接撞飞了李茂手中的刀,李茂身子就是一怔。
再接着,就是根鞭子,直接朝着李茂狠狠地甩了过来。
李茂彻底懵了,因为施展着轻功从天而降的人竟然是花惊羽。
“爷……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李茂转而就跪在地上,“爷快来救我啊,申大夫认出了我,他要杀我,爷,快来救我!”
可惜的是,不管李茂说什么,花惊羽的反应都无比的冷漠。
只是默默地扶起申大夫,申大夫用已经冻僵了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我没说错吧?”
李茂觉得奇怪,不懂申大夫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爷……”李茂的脸贴着雪地,鼻子嘴巴都是雪粒,吞咽了一下,眼神中全是害怕,“我是李茂啊,我是从小就跟着你的李茂啊!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你不能不相信我啊!”
花惊羽还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用一种冷漠的态度看着他。
“我来说吧,李茂,我认出了你,我找了个机会,和花惊羽演这一出,让花惊羽认出你的真面目!”
“故意?什么?”
“前面根本没有什么马车,花惊羽刚刚一直都在这颗树上,听到我们二人的每一句对话。”
“每一句……”李茂突然就瘫软起来了,浑身发颤。
恶劣的环境下,他只一心想着如何活命,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认定了花惊羽不会怀疑他!
花惊羽用脚尖铲了一片雪,雪中的那把匕首也被铲了出来,他拿在了手中,匕首的刀面很光滑,但刀柄上隐隐的血迹还是能看见,因为刀柄上有着复杂的花纹样式,凹凸的花纹上,可以看见一两块紫衣布,应该是行凶的时候挂到了衣衫上。
而今日欧阳惜萱的冬襦裙就是……紫色。
联系刚刚李茂的大放厥词,还有秦念微的振振有词,欧阳惜萱当时眼中的失望和难过,花惊羽就感觉自己的肝疼,好疼好疼。
“你用这把刀,想杀了欧阳惜萱?那你准备用这把刀,什么时候杀掉我?”
李茂彻底站不稳了,在地上磕着头,“爷,我错了,我刚刚只是胡乱说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胆子啊,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求求了!”
花惊羽还是无比的冷漠,缓缓地打开了自己的佩剑。
“原来我花惊羽这些年,养你这条恶犬,是把我自己给咬得腹背受敌!”
“花爷……花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花惊羽,你现在认识还不晚,但你答应我的条件还是不能变,请你把他交给我,我要告他,还我家敏儿的清白!”
花惊羽瞧着申大夫,最后还是将身上的鞭子取下,就在手中转着,鞭子除了卷起了飞舞的雪花,还一瞬便将李茂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爷……”花惊羽将李茂的嘴给塞上,一个字都不想听李茂说。
花惊羽站在申大夫的面前,“大夫,时间宝贵,我怕我夫人撑不住……我刚刚站在树上,看到前面有个废旧的竹席,我拉着你和李茂走,可能要快一些?”
“可以吗?我们两个成年人可不轻啊!”
“那畜生万死难辞其咎,但既然答应了夫人要给你女儿一个清白,那自然是要活的,不然我便将他仍在这里,任凭他被冻死!大夫你放心,我虽然放浪不羁,但至少是有功夫在的,你说一直朝南就可以到梅园,我不想再继续耽误下去!”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花惊羽绑好在竹席后,拖着申大夫和李茂,靠着内力,极力地往前走。
风大雪大,耳边全是呼呼的烈风声,他的双手也抓出了血痕来,一滴一滴染到了绳上,滴到了雪地上,迅速将雪地染红斑斑红点,无比的显眼。
这一切都被申大夫看到,他再次搂住自己的药箱,看着花惊羽坚强的后背,再看一眼昏迷的李茂,或许世人对花惊羽的认识,都有偏差呢?
梅园。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惜萱姐姐又落红了,她还晕过去了……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啊,有没有啊!”
紧紧地抱着欧阳惜萱,欧阳惜萱的身子也越来越冰凉,秦念微好怕,好怕欧阳惜萱就这么在她的怀中没有了气息,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不知谁叫一声,秦念微瞧了去,是一位如雪人一样的大夫被人扶着进了门,是申大夫。
“大夫,大夫救救我姐姐!”秦念微喊着。
申大夫进了屋子以后浑身就暖和起来了,赶紧洗了一个手,然后为欧阳惜萱把脉。
“情况很不好,让人持续地烧热水,给夫人处理落红,不能感染上!”申大夫把了两次脉搏后,又看了一眼染红的被褥,立即判断着。
“好好好,我立即去吩咐!”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为夫人施针,旁人不要打扰!”
秦念微刚站起来就差点因为腿麻而站不稳,又听到申大夫这么说,听上去情况十分的不乐观,但至少大夫没有说没得救。
“岑密,我们先出去!”
秦念微和岑密站在门外,看着丫鬟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脸色难看。
“这大夫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吗?”秦念微突然这么一问。
“是的,属下亲眼看见太子殿下背着这位大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