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蓉城都山书院里的出色学生,乔司研身着一身红衣,青丝束起,手中拿着折扇,轻摇几下,眼眸灵动,还真看不出来不过是十五岁的女学生,胸有成竹。
“曹大人,时辰都快到了,易争争明显就是藐视公堂,让您和几位老师在此等她,好大的脸!”
她昂着头,神气依旧!
曹大人有点为难的看着周师爷,昨日乔司研的父亲乔老爷连夜拜访,那几箱白花花的银子可真是诱人啊,可惜了,令院选拔学生,是皇上最为重视的事情,谁有这个胆子徇私?
更何况打官司选拔女状师,此事还是堂上左边三位令院选拔老师说得算!
“周师爷,你且去问问,学生芊芊她还……”
“来了来了!”一声清脆的笑声在衙门口响起,众人环视而去。
一张笑眯眯的年轻稚嫩面容,笑起来眼睛是月牙儿状,与圆圆的脸相称,看起来实在喜庆。她摇曳着绯色的裙摆,轻盈入堂,又嘿嘿笑了笑,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油条,移步时腰间的鱼纹玉佩脆脆作响。
“这便是对打的女学生?长得还挺可人的嘛!”
“这位大叔,你是才来我们蓉城的吧?这是芊芊,整个蓉城,连我王二家的狗都认识她!不学无术,女孩子家,比男孩子还调皮捣蛋!她能赢?我王二名字倒着写!”
今日是令院选拔女学生,衙门门口聚集了众多百姓,大家都来看热闹,见证乔老爷千金赢下官司!
“易争争,你也知道来,你……”乔司研看着她就来气,刚上前想杀个下马威。
“哎呀呀,乔司研,你裙子是从扬城订做的吧?好漂亮啊,别过来啊,弄脏了,可惜了!”芊芊咬下最后一口包子,眯着眼睛笑笑,晃了晃油油的手。
乔司研果然往后退了一步!
“曹大人早上好啊,你怎么不去我舅舅那里买臭豆腐吃了啊?”
曹大人看着芊芊就头疼,“芊芊,这……这里还有老师呢,你为何迟到?”
“没啊,不是刚刚来嘛,是你们来得太早了,俗话说的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我在门口下赌注了,大家都赌乔司研赢,我和我舅舅赌我自己赢,我等会儿稳赚,请曹大人和周师爷吃臭豆腐啊!”
“芊芊,你……”乔司研被气得半死,指着芊芊。
“争争,易争争!”衙门有人唤了一声。
“啊,舅舅,你银子都下好啦?”芊芊继续吃着油条。
“你证物都没有带,你拿什么跟人家打官司啊?”一个满是胡茬的中年男子白了芊芊一眼,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臭豆腐味道,人们急忙都躲闪到一边,捂着口鼻让开。
“啊,我把这个都忘记了,谢谢舅舅……”易争争又笑了笑,想上前去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乔司研,你帮我拿过来吧!”
“什么?你让本小姐帮你拿?”
“不然呢?我若是破坏了证物,那就是你的责任了,我完全可以说是你故意的啦!”芊芊又晃了晃自己的油手,现在是双手。
乔司研打开折扇,不停扇着,长喘着气,咬牙切齿,跺着脚,还是替芊芊将乐游叔手里的画轴替芊芊拿了。
“妍妍,沉着,她是在放烟雾弹!”乔老爷站在围观最前面,提醒着。
“曹大人,两名学生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师爷在一旁提醒着。
“嗯,好。本次令院选拔人才,皇上有旨,各地官员无条件配合!今日是选拔最后一场,分别是乔司研学生和易争争学生,既然人已经到齐,本官宣布,陈大娘状告小乞丐偷包子偷钱币一案正式公审!”
惊堂木落下,衙役们拿着黑红相接的水火棍有规律地跳动着,“威武”二字语音拖得极长,有两个差大哥将衙门的大门打开,门外已经围着老百姓,一切准备就绪。
“乐游叔,你都不关心你们家外甥女这场官司吗?”有一个和乐游叔挺熟悉的人问着。
乐游叔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食谱,翘着二郎腿,笑了笑,“关心,你看,我把家底都押上了,这官司,她一定赢!”
“哎呀呀,第一回合,案件重述,乔小姐表现十分出色,芊芊说她的苦主是个胡人,鸡同鸭讲,没办法沟通!胜负太明显了!”
有好事者冲出来朝着外面无法观看的人群报道着。
大家议论纷纷。
“听到没有,你家外甥女第一回合就输了!”那位好心人又拉了拉乐游叔。
乐游叔笑了笑,继续闲得自在地翻阅自己的食谱,“怕什么,不是还有两个回合吗?”
这下子,是友人冲到衙门外去观看了,乐游叔还是自得其乐,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
“这才哪到哪里呢!”乐游叔笑着。
“乐游叔,你的外甥女找的第一个证人是逮捕胡女的捕快,你外甥女好厉害啊,说那胡女既然是在烧鸡店被捕的,为什么不偷鸡反而去对面偷包子!看不出来啊,你那个外甥女,真是伶牙俐齿。”
乐游叔点了点头,“她在家和我斗嘴斗出来了!”
“哎呀,不好啊,乐游叔,你家外甥女的第二位证人没有出现!”
“你家外甥女说可以证明胡女身上是有银子的渔夫,一直都没有出现!”
乐游叔这才缓缓地将手中的食谱关上,慢悠悠走了过去,他自带一身臭豆腐味道,众人自然都闪躲到一边去,给他让出了一个道。
乐游叔抱着拳,他且要看看,这丫头被打得多惨。
“易争争同学。”主审判大人曹大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嗯?”
“你的证人呢?”
易争争回过头,船夫没有上堂?她盯着衙门入口,没有人,她又走到周师爷面前,“周师爷,我和船夫约好的,他说他昨日要出海,今日卯时就回,他一定会回来的!”
“不用等了,什么船夫,你杜撰的吧!”乔司研也走到周师爷这边,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