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房价会跌?”荆天宇问,“病死人到处都很常见吧?”
“那不是普通的病。”郭桂花神神秘秘的说,“是……那种病。”
“哪种病?”荆天宇问。
“还有哪种病,就是那种病呗!”郭桂花说。
“到底是哪种病?”荆天宇还是不明白。
“爱字头那种病!”郭桂花瞪着荆天宇说,“你们这些修电脑的,不懂听人话是不是。”
“艾滋病就艾滋病嘛,什么人话不人话的。”荆天宇不乐意了。
“嘘,嘘,这种话能乱说吗,被人听到又会出谣言。”郭桂花说,“你说我们一帮小市民,从来都安分守己的,没找谁没惹谁。忽然间隔壁住了个有那种病的人,大家心里能乐意吗。本来小区里有人死了,大家都要关心的,可就因为是这种病,根本没人敢去看。大家都糊里糊涂的,连她的房子最后落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怎么还有艾滋病的事情呢,如果段盛荣的老婆有艾滋病,那么段盛荣岂不是很容易染上?要是段盛荣有了,他还创什么业啊,赶紧去做和尚才是正经。可段盛荣明显是假装要做和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吗?”荆天宇问,“你住她隔壁呢。”
“就是住她隔壁,把我连累得可惨了!那一阵子,走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不知道有没有染病。”
“那怎么可能呢。”荆天宇这点科学常识还是有的,“艾滋病又不是空气传染。”
“嘘嘘,不要再说这个词了。”郭桂花说。
“好好,不说。”荆天宇说,“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分明记得去修过电脑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都慌了起来,不会真的
有什么脏东西吧。要是有的话,我不就惨了?”郭桂花摸了**口,连忙拿出个手机来,“我知道跟谁打听消息最好。她有个同乡,知道很多事情,你等一等……你不会是说谎话骗我吧。我可跟你说,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可千万不能拿这种事情来胡说。”
“你不信就算了。”荆天宇说。
“你这么说……”郭桂花还没说出什么来,电话就接通了,“喂,阿岁啊,是我啊,桂花姐。对对,就是我啊,是这样的,我找你打听一下隔壁逊雪的事情。你和她是同乡对吧?”
“对,我们老家是一个地方的,虽然是两条村,不过都挨在一起,以前还是一个公社的呢。”阿岁说,“你想打听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郭桂花支支吾吾的说。
“哎,说起来逊雪真是一个可怜人啊。”阿岁也是个八卦届的资深专家,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当然不会深究,抓紧时间就开始八卦,“庄家可是知识分子家庭,她爷爷以前是村里开私塾的,逊雪这个名字有些怪吧,其实是取了两句诗,叫做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她叫做逊雪,她妹妹就叫做输梅。要是其他人家,直接就叫做白雪香梅了,他们家就要叫做逊雪输没,是不是很有学问呢。”
有学问个屁啊,荆天宇也是大学本科毕业,放在旧社会怎么也得知识分子,白雪香梅雅俗共赏,什么逊雪输没明显是文青过度。
“是啊,很有学问。”郭桂花却说,“真是好名字……不过我怎么听说她是孤儿?”
“是孤儿,我们那儿经常闹水灾,有一次发大水,把堤坝给冲垮了,他们家大人全死光了,就剩下两姐妹。她们好像是跑亲戚去了还是上学去了,总之活
了下来。那时候她们年纪很小,又没有亲戚收养,就由政府安排去了孤儿院。我们县很穷,孤儿院条件不好,我们村里的人经常去看她们,送吃送穿的。后来她长大出息了,嫁了个有钱人,还给村里捐了十几万,修了个小学呢。”
“十几万就能修小学了啊?”郭桂花问。
“我们村现在小孩很少,就起了一栋教学楼,加一个操场,花不了多少钱的。”阿岁说,“操场还是我们自己建的呢,教学楼也有很多事我们自己动手,砌墙,挖地基什么的。后来逊雪生病,还被人说是……那种病,我们村里的人都很生气呢,这完全是谣言,是胡说八道,要是查到是谁乱说,我们村的人肯定要去教训他。不过查来查去都查不到什么,那就没办法了。”
“不是吗?”郭桂花问。
“肯定不是啊,怎么可能会是,逊雪洁身自好,除了丈夫从来都不会对别人假以辞色。”阿岁说。
这谁知道,说不定表面三贞九烈,背地里男盗女娼,当然郭桂花不敢说这种话,万一把那谁的那什么招来可如何是好,说不定就在隔壁,“那个,其实……我这里有人说,好像,前一段时间看见逊雪了。那个,是不是……我怀疑……她会不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啊?”
“哦,你说那个啊。”阿岁哈哈大笑,“那是逊雪的妹妹输梅。她们姐妹俩长的很像,两个人站一起还能区分开,可现在逊雪都不在了,你们这些外人当然分不出来。别说你们这些外人,就是我们这些同村的,几年没见了,也分不出来。输梅有逊雪的身份证户口本,她要冒充逊雪一定都不困难。”
“可为什么呢?逊雪不是已经死了吗?大家都知道的。”郭桂花问。
“很多人知
道,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呢。逊雪死了,她的遗产应该交给丈夫,丈夫子女才是第一顺序的继承人,输梅是她妹妹,妹妹是第二顺序继承人,只要丈夫还在,输梅就一分钱都拿不到。”阿岁说,“所以输梅宁愿拿着逊雪的身份证,用她的信用卡,占着她的屋子,还有各大商场的VIP卡,反正谁都认不出来。只要别去公家的地方就好”
“原来是逊雪的妹妹啊。”郭桂花松了一口气。
“是啊,你不用担心,不是逊雪回来了。”阿岁说。
“别开这种玩笑。”郭桂花说,“我都快给吓死了。”
“你那边保安太严了,而且知道逊雪去世的人很多,输梅怕露馅,不喜欢去。”阿岁说,“要不然你早就应该发现了。”
“怎么也得说一声啊。”郭桂花埋怨说。
“这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能乱说。”阿岁又笑了起来,“她多半还是半夜三更去的吧?当时你吓出尿没有?”
“去,胡说八道什么啊!”郭桂花呸了一声,“既然不是,那就没事了,我先挂了啊,到时候找你吃饭。”
关上电话,郭桂花对荆天宇说:“你听到了,不是她,真是吓死我了……电脑修好没有?”
“没修好,主板烧了。”荆天宇已经用异能查看过,郭桂花在打雷的时候用电脑,家里又没做好防护,结果一个雷批下来,电脑就坏掉了。这种情况很好解决,什么不行换什么,反正电脑也不过是CPU、主板、内存、显卡、硬盘几个大件,只要这几个大件不出问题,电脑就能运行。
“上次都不用的。”郭桂花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不一样,你是打雷天用电脑了吧。”荆天宇说。
“有避雷针的啊,我这还
是二楼呢。”郭桂花说。
“但是会造成电压不稳。”荆天宇说,“你这个房子电线不好,保险丝也是坏的把?”
“十几年前的房子,能好到哪里去。”郭桂花说,“就没法子修吗?”
“只能换主板。”荆天宇说,其实换主板不一定能行,CPU和内存条都说不定有问题,让她自己慢慢换好了。
“真是麻烦。”郭桂花一脸的沉痛,“没法子了……这电脑我就不要了,用手提算了。你收不收电脑啊?卖给你怎么样?你别看是杂牌组装机,配的时候可贵了,用了足足六千块钱,还不包括显示器呢。都是好CPU,好内存,好……那个叫什么来着,用来放电影放文件那个。只用了三年,速度很快,你修修就能用了。”
“我要来没用。”荆天宇哭笑不得,电脑这种东西贬值最快了,三年的电脑,还是坏过的,拿去送人都不一定能送出去。
“真的便宜给你,你修电脑不是要一百块吗,现在没修好,肯定不能收钱吧,那就是白跑了一趟,多亏啊。我把电脑给你,你只要再给我一百块就行了。”
“我真不要。”荆天宇说。
“那……八十?”郭桂花说。
荆天宇又摇摇头。
“六十?五十?一口价五十,再低我就不给了!”郭桂花说。
“那好吧,我不要。”惊天预售。
“唉唉,你别这样啊,四十,三十……”郭桂花的底线被突破以后,价格就一路下降,“算了算了,你运气好,这台电脑白送给你吧,这次你可发财了。”
白送也不要,拿了也是帮她扔到垃圾站。荆天宇反正已经套出了消息,赶紧跑路,留下郭桂花再后面叫:“给你二十总行了吧,不要你的钱,倒给你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