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濯这一晚睡的其实并不好,尽管警惕心不减分毫,但是架不住这具身子实在太过疲乏。
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般无能为力的羸弱了。
索性,这位“好心”的小哥哥似乎比她还要急切啊!
一身黑衣的暗卫首领背着个简易的藤椅,金尊玉贵的楚大小姐啃着颗翠绿的果子坐在上头,尚不能施加强力的左手搭在藤边,她盯着眼前那人的如瀑的墨发,第三次念叨:“小哥哥,你为什么不亲自背我。要不抱抱也行啊,这样……”她手腕一扬,扔掉果核,既而道:“这样我觉得不大舒服……”这个侧坐的姿势,确实对她的断腿不大友好。
暗统领已经能心理强大地无视这位祖宗的碎碎念,没得跟第一次似的脚下一个踉跄。看着前头主子不为所动的背影,心中暗自可惜。
本来还以为,能拐回个世子妃。
萧蕴不想回应这个得寸进尺无理取闹的少女,然则唇角却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弧度,他可以想象,此刻那只自以为是的小狐狸该是何等的表情。唇角一定耷拉着,有气无力的啃着今早新摘的甜果。
嗯,他还准备了点好东西。
“呸!”随着楚濯很不淑女的呛声,她舔了舔酸的发疼的齿尖,猛的将视线转向前头停步的人————
“你故意的!”
尽管她没看到正脸,但是这个停顿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小心眼的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扬起手腕就将手里的青果朝着男人的后脑砸去,却被萧蕴灵巧地躲过,后者回以无辜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接下来,怎么走。”
楚濯:“……”
狗男人!
这种龟毛又记仇的小心眼,真是久违地让人觉得不爽啊!
楚大小姐怒目而视,她抬手遮目,不去看那男人欠揍的眉眼。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很得意吗?
深呼吸,深呼吸。
或许是因为身体回到了十四岁,她的心态也不似往昔沉稳。
都说少年不再来,只是这重来的开局,着实让她不适应。
她刻意遮住眼睛,实则暗中调动微弱的异能,感知这一片草木的生长状况。
寒潭多阴冷,而此地植被却茂盛非常,难道是错了路?
不对!
楚濯鼻翼微动,她嗅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是那条赤碧玄蛇身上沾染的气息。那是驳杂气息中最清晰的一种,想来是长时间穿行,又或者是长期接触才会留下的。
况且,这里的草木,太盛了。
她垂下右手,视线对上清冷的墨眸,肯定道:“不会有错,赤碧玄蛇这种东西不可能离开生长地太久,虽说天寒草稀,但是事无绝对。况且……”她扫了眼四下,“这地方,挺有意思的啊!就当赏个景也不错。”
一副观光赏景的轻狂范儿,听得暗统领眉头皱地死紧。
只是萧蕴倒是无妨,他对着自己的暗卫道:“探路。”接下来,他的得看着点这个过分聪明的女人!
楚濯与他擦肩的瞬间四目相对,一人是不随心的浅笑,一人是不曾改的冷然。
似是不曾改变,又好像……
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