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残卷还有什么内容?”宁川追问道。
苓蒲撅撅嘴巴:“都说了是残卷,就那么寥寥数笔罢了。”
宁川微微皱眉:“没有荒拳主人的生平记载吗?”
苓蒲摇摇头,继而道:“宁川师兄的仙缘深厚如海啊,这等先古逝去之人的传承都能被师兄你寻得,小师妹我羡慕的紧呢。”
宁川笑道:“你又何须羡慕我这凡人国度的小修士,你这人皮碎成无数还能合一,明明人皮被竹剑刺穿漏气却亦能复原,这等手段,才是让我眼馋的很。”
苓蒲闻言,嘻嘻笑道:“丁点的小手段罢了。”
旋即她又道:“宁川师兄,小师妹回答了你这么半天,你是不是也该回答小师妹一个问题呢?”
宁川道:“说来听听。”
苓蒲在旁侧的青石上坐下,好奇道:“小师妹我实在想不通,师兄你如何破开我的魅惑之术?”
明明宁川不过凝气八层的修为,苓蒲的魅惑之术,哪怕在那底蕴深厚的宗内,也算是绝佳的功法之一。
莫说是凝气小修士,哪怕是筑基一二层的修士撞上,也需沉入三四息的功夫。
苓蒲可是记得,自己连续两次施展魅惑术,明明两次都将宁川定住。
偏偏转瞬之间,宁川就破开魅惑,恢复正常。
这让她十分苦恼,颇有种道法不精的挫败感。
听到苓蒲问起这个,宁川笑道:“小师妹你想听?”
苓蒲睁大眼睛,眸子一闪一闪:“是啊,宁川师兄,你会告诉小师妹我吧?”
宁川点点头道:“不会!”
苓蒲:“……”
宁川心中轻笑一声。
苓蒲的魅惑法术果真可怕,看到她粉红双眸的瞬间,宁川只觉得自己心神失守,泥丸宫内粉色迷雾弥散,无边无际,让他如陷粉色泥淖,难以自拔。
但是顷刻间,混沌气发威,轻轻一震,粉色迷雾化作恢复,神识也在瞬间恢复清明。
这其中奥秘,宁川自不会与这来历神秘的人皮苓蒲道来。
一番话下来,两人皆陷入沉默,天边也渐渐破晓。
忽的,宁川打破了沉默。
“小师妹,你在等什么?”
苓蒲一惊,脸上的惊诧一闪而逝,旋即笑吟吟道:“我不懂宁川师兄你在说什么?如果师兄你没别事的话,那小师妹我便先行离开了。”
宁川呵呵一笑,竹剑在手,风起剑身。
“我在等体内的灵气复原,我很好奇,你又在等什么?”
苓蒲一副懵懂的样子:“师兄说笑了,小师妹我这就离去。”
说着,她跳下青石,莲步轻移,转身便要离去。
宁川道:“离风剑法……第八势!”
一瞬间,狂风怒哓,剑光冲霄。
宁川周身的剑意弥散开来,丹田内神秘剑客留下的剑意种子微微闪烁,随宁川的心意释放出无形的剑意,化作有形的剑气,在宁川手中的竹剑四周宣泄而出。
这一刻,苓蒲彻底惊骇,瞪大了双眸。
宁川先前的剑法已经足够玄妙,然而和此刻挥出的一剑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玄阶上品的剑法……”苓蒲震惊。
她再不敢有丝毫的轻率,周身朵朵蓝色妖冶的花朵凭空而出,在她周身旋转开来,化作一道旋转的蓝色光环,充斥着神秘与玄虚。
随着周身蓝色光环的出现,苓蒲白皙的眉心位置,隐隐泛起浅淡的微红光芒。
而这微红光芒出现的刹那,宁川手中的竹剑微微震颤。
宁川微微动容,不过手起剑落,无尽剑光呼啸而下,锁定了前方的苓蒲。
狂风如龙,剑光化雨,瞬息冲向苓蒲,而苓蒲周身的蓝色光环也如涟漪般一圈接着一圈荡漾开来。
蓝色光环与剑光相交,璀璨的爆炸光芒向四面八方宣泄,整片山林在一瞬间被光芒吞没。
下一刻,宁川颇为诧异的看向苓蒲的眉心。
“怎么会这样!”满身剑气痕迹的苓蒲难以置信道。
一股无形之力在强行将她眉心处的微红光芒剥离出来。
她想要尝试反抗,但根本无济于事。
几乎是须臾间,红光破开苓蒲的眉心,离体而出,飞向宁川所在。
随着红光破开苓蒲的眉心,宁川也终于看清了那红光为何物?
一滴鲜血刺眼的血珠,在飞来的过程中,不断蒸腾缩小。
自缩小的血珠里,一道淡淡的血气丝线飞出,落在了宁川手中的剑柄处。
顿时,苓蒲的身体各处,凡是剑气纵横交错交错的地方,都在扑哧扑哧的漏着气。
而后,轰然炸开。
人皮再度炸成无数的碎片,洒落一地。
而这一次,人皮没有聚拢,更没有还原。
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干瘪,最后化作一堆干灰。
“宁川师兄,你这一剑之仇,小师妹可记住了,我在仙门后面,等着你来……”
人皮炸开的瞬间,苓蒲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喊出这一句来。
苓蒲的这番愤懑之言,宁川却是无从去听了。
……
“我又进来了。”
宁川看着眼前大变的景象,轻声道。
但下一刻,宁川有些失望。
眼前的景象并非是叶冲所在的那片山林,环顾四周也不见叶冲的身影。
仅仅一面之缘后,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好战之人了。
宁川叹口气,旋即从唏嘘中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鹰啸猿啼之音,远处流水潺潺之声不绝,太阳当空,阳光刺目,风声烈烈。
宁川赫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陡峭山峰之上。
山峰有绝壁,绝壁与海相临,站在山顶向下俯视,浪花击石,卷起千堆雪。
目光稍稍向右侧移动一些距离,宁川看到下方飞瀑湍流之下,一块巨大的青苔圆石上,黑发如瀑的男子正在卖力的将手中巨兽扒皮抽骨。
他赤裸上身,身材壮硕,浑身上下充满爆炸般的力量感。
男子已将手中的巨兽扒皮抽骨,开始用激流冲刷兽身,同时嘴里喃喃道:“总算让本大爷逮到你了,这次定要饱食一番,可惜有肉无酒,不能尽兴啊。”
听着这隐隐有些耳熟的声音,再看看那男子的模样,宁川错愕不已。
这男子,与睡爷当初那本《馄饨斩身观想图》上绘画的赤裸男子,近乎一模一样。
“睡爷?”
宁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