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卿无辜受牵连,只能听话走到父亲身边站着,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定国公看儿子不顺眼,不悦地瞪着拖后腿的儿子,好好的过来找他们老两口做什么?若不是因为这臭小子,他今日就度过一劫了,只有璨璨在,那夫人最多是看到璨璨把他给遗忘了,看到这臭小子,只会火上浇油,怒气上涨。
沈延卿更无辜了,他也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惹恼了母亲。
江锦璨看到这种情形,默默心疼了他们父子半晌。
赵氏看向江锦璨时,又换了一副表情,和颜悦色道:“璨璨,你过来叔祖母这边。”
“好的。”
江锦璨乖巧地应声,然后步履轻快地走到赵氏身边,又贴心地扶着赵氏到一边坐下,柔声软语地哄着:“叔祖母,您别生气,您若是气坏了身子,我可要心疼坏了,叔祖父肯定知错了,下次不会再犯的。”
“璨璨,你可别帮他说好话,你叔祖父每次都是知错但不改。”
赵氏说着,瞪了眼父子俩,跟未来儿媳妇传授经验:“璨璨,沈家祖上行伍出身,沈家的男人就是浑身皮痒痒的贱皮子,沈嘉懿以后要是不听话,你好生收拾一顿,他就乖巧了。”
她话音落下,定国公忽然就不生儿子的气了,幸灾乐祸地瞟了儿子一眼。
沈延卿脸色微妙,这可真是他的好亲娘,教他的未婚妻对付他。
江锦璨把父子俩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笑弯了眉眼
,“叔祖母放心,小叔叔以后肯定很乖巧的,经过您二十几年的悉心教导,他日后肯定是个好夫君。”
赵氏不以为然道:“这可就难说了,你别看沈嘉懿平时看着挺靠谱的,但也有叛逆的时候,早些年他还被他爹的藤条侍候。”
江锦璨诧异,甚是震惊地看向自家有仕林典范之称的未婚夫,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有被父亲用藤条揍的时候?她大哥都没有被父亲这样揍过,也就只有四哥被揍过,不过四哥那是因为犯错才会挨揍。
沈延卿脸色微妙,丢人的事被母亲当着未婚妻的面提起,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与小姑娘四目相接,对上小姑娘那探究又好奇的眼神,他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江锦璨憋着笑意,转而问:“叔祖母,叔祖父做了何事?竟惹得您如此生气。”
赵氏气恼道:“你叔祖父以前在战场上受了伤,到了冬天伤患处就发作,需慢慢调理,结果他倒好,把太医给他开的药给我瞧瞧的倒了。”
定国公忙道:“夫人,我今年不是没发作么?既然没有发作,喝药黑漆漆的药汁岂不是遭罪?”
“你今年没发作,还不是我以前看得紧?”赵氏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又道,“若非我以前看得紧,多年来把你这身子调理好,你今年还不得喊着伤患处疼?太医说了,让你不能松懈,好好喝药,以防复发,开的药也都是温和的。”
听罢,
江锦璨就明白了,叔祖母完全是因为担心叔祖父的身体,这才大动肝火,跟叔祖父置气。若是换了她跟小叔叔,小叔叔不听话好好喝药,她也得生气。
她摸了摸茶几上的茶壶,茶壶还暖和着,茶壶的茶水还没凉,应该是新续上不久的,就给赵氏斟了一杯茶,递给赵氏,温声说:“叔祖父下回肯定不敢了,您别生气。”
赵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脸色缓和下来,脸上也有了笑意:“还是璨璨贴心,他们父子就知道惹我生气。”
江锦璨素来懂得讨长辈欢喜,此刻间赵氏笑了,她再接再厉:“叔祖母,我们不理他们了,要不我陪您出去走走?今日上元节,我们去看灯会。”
此言一出,父子俩面色一紧,他们一个今晚想跟夫人看灯会,一个今晚想陪未婚妻,结果这娘俩凑一起了,哪还有他们父子什么事儿?
而赵氏心里熨帖,眉开眼笑,才不管他们父子俩想什么,当即就应下:“好啊,我今晚就有这个打算,我们去,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定国公:“……”
沈延卿:“……”
父子俩齐齐看向江锦璨,那眼神要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活像被丈夫甩了的小怨妇似的。
江锦璨默默移开目光,不与他们对视,男人什么的靠边站,女人还是得帮着女人,更何况叔祖母占理,得让叔祖母消气。
赵氏见状,淡淡道:“你们看着璨璨做什
么?姓沈的,你这当爹的都没有做好表率,以后你儿子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定国公委屈地问:“夫人,你跟璨璨去看灯会,那我怎么办?”
赵氏无视他的委屈,“你不是有沈嘉懿吗?”
父子俩对视一眼,两看相厌。
赵氏没理会他们,转眼看未来儿媳妇,她觉得怎么看就怎么顺眼,小姑娘那双大眼睛乌溜溜水灵灵的,长相明艳大气,笑起来时更好看,日后她的孙子孙女肯定也好看,莞尔笑说:“璨璨,陪叔祖母到后花园走走。”
江锦璨点头应声:“好。”
见状,父子俩对视一眼,默默跟上。
沈延卿脸皮厚,快步上前,走到小姑娘身边错后半部,伸出食指轻轻钩住小姑娘的手指,见小姑娘没有拒绝,直接把小姑娘的小手握住。
定国公见了,瞬间如醍醐灌顶,有样学样,然而他就没有这臭小子运气那么好了,他家夫人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他只能委屈兮兮地跟着。
四人出了屋子后,还没走几步,就有丫鬟迎面而来,行过礼后禀报说:“国公爷,夫人,林大人来了。”
赵氏瞥了丈夫一眼,淡淡道:“今儿有客人来,我就饶了你,明儿你可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定国公展颜一笑,讨好道:“夫人哪儿的话?我下回保证不惹夫人生气,既然客人来了,我们就先出去见客,至于沈嘉懿,往后再收拾,你觉得如何?”
沈延
卿心头一哽,心里腹诽:收拾他做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他,偷偷把药倒了的也不是他,他只是无辜受了牵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