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妃将未来女婿介绍跟宾客认识,让大家认认人,便没有再多说,让长子招待他,毕竟今日来的客人里,除了薛钰,其他都是女子,他不好久留。
不少人觉着宁安郡主是走了狗屎运,现在各世家子弟都不乐意娶她这种凶悍的姑娘,现在皇上一道圣旨,就与平南侯府世子定亲,这位薛世子不仅出身又好,长得还英俊。
京城里嫁不出去的两位出身高贵的姑娘,如今都有了好姻缘,一个将要嫁给平南侯世子,一个将要嫁给定国公世子,这两位世子都不容小觑,前者十三岁取水匪首级一战成名,可见是个有能耐的,后者六元及第,天子近臣。
这般好运气,着实教人羡慕嫉妒恨。
先前在背地里幸灾乐祸的人,如今心里酸溜溜的,表面上却还是得维持得体的笑容,说着恭维的话。
荣亲王妃今日乐意被众人哄着,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未来女婿拿得出手,未来亲家又身份体面,这门亲事她哪哪儿都满意,随后让人将精心打理的菊花盆景搬出来供客人欣赏,客人自然少不得一番恭维。
赏了菊花,大家坐下闲谈,只是长辈说话,小姑娘们也插不进去,由宁安郡主领着到别处玩。
王府的后花园里,姑娘家三五成群的分散玩,江锦環身边围了不少姑娘,各个嘴巴甜得很,左一句‘江姐姐’,右一句‘江姐姐’。
宁安郡主见了,低声道:“
璨璨,琇琇,你们瞧,江姐姐似乎比出阁前还受欢迎。”
江锦璨与有荣焉道:“大姐姐设计的裙子,宫里的贵人都喜欢呢,前些天太子妃还召见了大姐姐。”
她话音落下,江锦琇就点头附和道:“就是,绣罗坊的款式就是京城女子的穿衣风向标,她们肯定想得到大姐姐专门量身设计的,独一无二的款式,这样穿出去参加宴会都惹人羡慕。”
宁安郡主颔了颔首,看着被围在姑娘中间的江家姐姐,此刻正温婉含笑与各家姑娘说话,许是因为说到自己擅长的话题,眉宇间都透着自信,与身边的人侃侃而谈,与刚回京时简直判若两人。
她含笑说:“江姐姐现在这样挺好的,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人都自信了,应付起那些姑娘也游刃有余,仿佛回到了从前。”
江锦璨回道:“人在夸赞声中才有自信,在诋毁声中会变得自卑怯懦。”
闻言,宁安郡主与江锦琇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江锦璨咧嘴一笑,坦然道:“我是被你们夸赞着走过来的,被最重要的人们夸赞,足以治愈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所带来的伤害。大姐姐经历了那样的事,我们作为她身边的人,也不知如何夸,只能开解她向前看,然而也没有太大效用,现在挺好的,由外人夸她的长处,让她觉得自己有人生价值。”
宁安郡主与江锦琇听了,赞同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江锦璨又道:
“盈盈,我们能管好自己的,今日来客多,你先去招呼客人吧,不必管我们。”
宁安郡主摇头:“不去,她们自己能自娱自乐,我凑过去她们又逮着我问东问西了。”
郡主身份尊贵,有任性的资本,那些姑娘的身份都是比她低的,她就算不应酬,也没人敢说她半句不是,她一句‘乏了’,那些人就识趣的没来打搅。
宴会结束,各家也打道回府。
江锦璨没有跟着家人一起回府,而是去接沈延卿下值,她先前陪祖母去建业寺祈福,在建业寺住了半个月,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了,实在想念得紧。
她到定国公府的马车前,此事沈延卿还未出来,便直接上了沈延卿的马车等候,吩咐自家的车夫载着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先去定国公府。
然而,江锦璨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沈延卿今日公务繁忙,待到暮色四合才离开内阁。
车夫坐在马车前座打着盹儿,半睡半醒间见自家世子已到跟前,一个激灵便没了睡意,恭敬道:“世子爷,江三姑娘在马车上等着您。”
沈延卿一愣,近来繁忙,小未婚妻何时回来的他都不知道,看了眼车门紧闭的马车,他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容,忙碌了一天的疲劳仿佛顷刻间消弭殆尽。
车夫见状,连忙下马车,贴心地打开车门。
沈延卿往车厢内望去,只见里面的小姑娘靠着车壁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
米似的,他心软的一塌糊涂,踩着杌子上了马车,低声吩咐道:“慢点,晚些到家也无碍。”
车夫忙应声,世子爷最疼爱江三姑娘了,连吵醒江三姑娘都舍不得。
马车门关上后,沈延卿动作轻柔地将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让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睡,这样能睡得安稳些。
江锦璨睡得香甜,到了定国公府还未醒来,沈延卿只好抱着她回她的院子。
一路上,有丫鬟看见自家世子爷怀里抱着个姑娘,皆是一愣,但看身形便知道这定是自家未来世子夫人,除了江三姑娘,没有哪位姑娘能得他们嫁世子爷如此珍视。
半路上,江锦璨悠悠醒转,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缓缓睁眼,入眼便是多日未见的俊美脸庞,她有些迷糊,以为自己在做梦,裂开嘴角笑:“小叔叔,我梦见你了呢,好久不见呀。”
沈延卿在她睡醒时就已停下脚步,如今看怀里的人笑得傻乎乎的,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估摸着这丫头还没完全睡醒,好笑道:“梦见我什么了?”
“就是看见你了呀。”
江锦璨伸手抱着沈延卿的脖子,闭着眼用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软语嘟囔着:“小叔叔,抱抱。”
沈延卿温声说:“这不是抱着么?”
江锦璨迷迷瞪瞪地‘唔’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继续睡,可就在此时,她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璨璨来了啊。”
她瞬间睡意全无,
蓦地瞪大双眼,发现自己脚不沾地被人抱着,自己还抱着对方的脖子,不用看脸,就瞅着这个脑袋,她也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