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郡主的视线在这位夫人身上停留两息,就移开视线往夫人下首的位置看,入眼便是一位熟悉的年轻公子,她惊愕不已:“薛公子?”
薛钰站起身来,朝宁安郡主拱手一礼:“薛钰见过郡主。”
荣亲王世子看到薛钰也怔愣了下,这、这不就是自己前天看到的那个,与妹妹相约去茶馆的小白脸吗?
哦,不!
应该叫大白脸才对,白是很白,可长得这般高大,自家妹妹还没人家肩膀高,站在他跟前倒显得像个孩子,再看那位通身贵气的夫人,模样与这位薛公子有几分相似,看着年龄差距应该是母子。
母子啊,又姓薛,那不就是……
荣亲王世子瞬间如醍醐灌顶,又惊又愕地看着他们。
那貌美贵夫人见他们认识,诧异道:“郡主跟犬子认识?”
宁安郡主颔首回道:“我与薛公子曾有过两面之缘,初次见面时,我的马车坏了,薛公子还帮过我的忙,我们前天还见过。”
貌美贵夫人愕然,蓦地侧头看儿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荣亲王妃听着他们谈话,就笃定女儿虽然见过薛钰,但并不知薛钰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的话,女儿见过薛钰后,估计要高兴得饭都多吃两碗,温声说:“盈盈,这两位是平南侯夫人和平南侯世子。”
此言一出,宁安郡主震惊不已,脑子在嗡嗡作响。
平南侯夫人与平南侯世子?
薛钰是平南侯世子,那不就是
她传闻中长得奇丑无比的未婚夫?!
天呐——
那薛钰岂不是在初次看到她的时候,便知她是他的未婚妻?而她全然不知就罢了,前天还在薛钰面前问平南侯世子的事,想起自己问过的问题,她想马上遁地逃离这个世界,她竟然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问平南侯世子是否奇丑无比,能吓得小儿夜啼。
宁安郡主脸色古怪,讷讷道:“薛公子,你、你真的是平南侯世子?”
薛钰颔首:“如假包换。”
宁安郡主脑子乱成一团,可还记得礼仪,她很快调整过来,端着得体的笑,与兄长一道向客人问好,道:“见过薛夫人,见过薛世子。”
平南侯夫人和薛钰连忙回礼。
坐下后,宁安郡主整个人还是懵的,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父母亲与兄长。
荣亲王世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薛钰,模样长得英俊,就是白得过分,他自认为在男子中已经很白了,可对方比他还白,且还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瞧着是天生的。这下他可以放心了,他这喜欢俊俏郎君的妹妹肯定能接受薛钰这样的。
不仅他放心,荣亲王夫妻也放心了,他们之前也觉得未来女婿肯定是丑得难以形容,满身横肉,长得跟黑炭似的大个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郎君,一点也不黑,只是身高随了平南侯,生得高大。
闲谈了会儿,荣亲王妃道:“盈盈,明渊,你们陪薛公子走走,
长辈说的话题你们也不喜欢。”
宁安郡主与荣亲王世子应声,与薛钰一起出了会客厅。
荣亲王世子觉得妹妹肯定有话要与薛钰说,便识趣的没有打搅,反正他有什么话要跟薛钰说,改天再约便是,于是便说:“盈盈,你陪薛世子走走,我忽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处理。”
宁安郡主知道兄长的意思,忙颔首道:“那你先去处理,我陪薛世子。”
荣亲王世子离开后,宁安郡主一言不发地带着薛钰到一处凉亭坐下,目光淡淡地睨着薛钰,心中燃起一道无名火,眼里有了恼怒之色。
她淡声问:“薛世子,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薛钰忙赔笑道:“是在下的不是,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宁安郡主恼怒不已,质问道:“薛世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薛钰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郡主,在下一开始以为郡主知道,没想到郡主全然不知。”
宁安郡主心中一噎,难怪她与薛钰初遇,薛钰就如此熟稔地跟她说话,还问起马车出了什么问题,可她当时却浑然不觉,可就算察觉到不对劲又如何,她哪里知道薛钰是谁?
若薛钰当初说自己是平南侯世子,那她肯定知道,说是薛钰,她哪里知道?她对这门婚事不满意,哪里会去问父母平南侯世子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的事,她的丫鬟就更加不知道了。
她恼怒道:“谁让你不说清楚?”
薛钰更无辜了:“在下没想到郡主连未婚夫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宁安郡主瞧他满脸委屈,仿佛自己欺负了他似的,气得咬牙:“本郡主闲得慌才会去打听平南侯世子姓甚名谁,知道名号不就成了?哦,不对,平南侯姓薛,我还是知道平南侯世子姓薛的。”
薛钰不疾不徐道:“郡主息怒,在下姓薛,也说自己是徐州人士,还有这串菩提手串,这是佛家的东西,在下因命格带煞,自幼养在寺院中,想必郡主也有所耳闻,所以在下以为郡主会联想到的。”
宁安郡主默然,合着是她自己太蠢,竟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她才不承认自己蠢,恼怒地板起脸,冷冷道:“谁会把你与平南侯世子联系在一起?传闻平南侯世子长得那样丑,而你又……”
闻言,薛钰勾起笑容,揶揄地问:“平南侯世子长得丑,在下又如何?”
宁安郡主剜他一眼,愤然道:“而你又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前天我问平南侯世子的时候,你为何不说?你是不是故意要看我笑话?”
薛钰笑容一滞,而后说:“前天着实是在下的不是,只是在下在郡主心目中已经是那样的人,在下若说自己便是平南侯世子,郡主会信吗?”
宁安郡主被这话噎住。
还别说,若前自己是平南侯世子,她还真不会相信。
不仅不信,且还会说薛钰是在寻自己开心,毕竟平南侯世子与平
南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观念,已经在她心目中根深蒂固,今日平南侯夫人与薛钰一起登门,又有她父王母妃在场,她才相信这颠覆观念的事实。
她咬着牙质问:“那你与平南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从徐州传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