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锦绣苑。
锦绣苑是先帝赏赐给庆贤长公主的别院,别院在京郊,占地面积广。
院内布置奢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还种植了不少不少花木,观赏性极佳。
庆贤长公主十分喜欢这个别院,把这个院子用作宴客,基本上每回举办赏花宴、诗会等宴会的场地都在锦绣苑,重大的宴会才会在公主府举行。
永安侯府在京城勋贵圈里是排名前列的,加上永安侯江一鸣在朝中身居要职,三爷江一鹤还是大理寺少卿,侯府中的几个公子各个优秀,真真正正的钟鸣鼎食之家。
是以,各家有什么宴会,都会邀请永安侯府,庆贤长公主亦然。
江锦璨和江锦琇参加过不少庆贤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作为男子,江立璘也参加过几次诗会,就连江立瑞这个从武的都参加过,只是这回他在京畿大营出不来,无法参加。
唯有钱冠霖是头一回参加,庆贤长公主大抵是消息灵通,得知钱氏的嫡亲弟弟已上京,连带他也一并邀请了,给足了永安侯府以及以辞官的钱大人面子。
他们一行人到场的时候,不少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特别是对众人来说生面孔的钱冠霖,十四五岁的年纪,俊美如玉,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清贵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他第一次在京城勋贵子弟以及贵女面前露脸,很多人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而且与永安侯府的人一同出现,他长得还与江三姑娘有几分相似,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测他的身份。
众所周知,永安侯江一鸣只有钱氏一个妻子,并无妾室,钱氏只生两儿一女,大家都见过他们兄妹三人,现在忽然冒出一个长得跟江三姑娘相似的少年,众人不由得多想。
像他们这样勋贵家庭,又有几个人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都是美妾成群,永安侯大抵是经不住诱惑,有了外室子。
现在外室子长大了要回来认祖归宗,不然怎么解释忽然冒出一个跟江三姑娘长得相似的少年?不仅与江三姑娘相似,还与江四郎、江世子都有点相似。
为此,就有人窃窃私语,研究着钱冠霖的身份。
“江三郎身边那个少年是谁?”
“不知道,看他长相跟永安侯的三个子女都有点相似,特别是跟江三姑娘,我猜想估计是永安侯的外室子。”
“我也觉得八成是,虽是外室子,但此人气质不凡,肯定是位优秀的公子,不然也得不到庆贤长公主的邀请。”
“你怎知是庆贤长公主邀请他的?没准儿是江家让带着他来见世面呢?外室子再优秀,身份也有些上不得台面。”
荣亲王世子听着这些言论,皱了皱眉头,轻嗤了声:“不明情况的别胡说八道,是不是皮痒了?许家公子的下场你们没听说过?”
此言一出,众人噤声。
许家公子的下场,那是全京城皆知的,因为出言诋毁了江三姑娘,说江三姑娘克夫,被江四郎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家里养伤。
有人腆着笑问:“世子爷,永安侯府跟荣亲王府也算亲近,您可知那位公子的来历?”
荣亲王世子并不知,看到迎面而来的妹妹宁安郡主,他问:“盈盈,江三郎身边的人是什么来历?”
宁安郡主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是了闺中密友的身影,她眼神一亮,想到兄长的话,她才转眼看江立璘身边的少年,回道:“那是璨璨的舅舅,永安侯夫人的嫡亲弟弟,怎么了?”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不已。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并不是永安侯的外室子,而是永安侯的小舅子,永安侯夫人的嫡亲弟弟。
永安侯夫人钱氏的出身,不少人都知道,钱氏的父亲未辞官之前,乃朝中重臣,官居二品,现在就算辞官了,在朝中还是有些人脉的,加上有永安侯府这门姻亲,钱家也不容小觑。
只是,钱氏都这年岁了,怎么还有一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嫡亲弟弟?嫡亲弟弟,那是嫡出,也就是钱夫人所出。
但一直在京城,且知道钱家的人,听了这话,尘封的记忆便涌了上来,隐隐约约想起钱大人与钱夫人当初是老来得子,他们年幼时还与钱小公子玩过。
其中有一人道:“原来是钱大人的公子,我年幼时还与他一起玩过,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叫阿霖?”
另一个人道:“我也有点印象,似乎是叫阿霖。”
宁安郡主没有理会他们说什么,回答了兄长的问题,就已步履轻快地向江锦璨和江锦琇姐妹俩走过去。
她语调欢快地与姐妹俩打招呼:“璨璨,琇琇,你们可算来了,我方才一个人无聊得紧。”
江锦璨回道:“我今早起得晚,就出门晚了些。”
宁安郡主嗔她一眼,道:“你这懒人,睡懒觉的习惯总是改不了。”
江立璘看到两个妹妹的玩伴来了,才带着钱冠霖去跟熟悉的公子打招呼,顺便把这位小舅舅介绍给朋友认识。
这时庆贤长公主还未到场,众人自由赏花赏景、闲谈说笑,男子这边对钱冠霖也十分友好,毕竟他来头不少,还与江三郎关系融洽,与他交好,那与永安侯府也算亲近了点。
此时,不知是谁低呼一声:“你瞧,那是谁!”
众人下意识四处搜寻看看可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物到场,这抬眼搜寻的功夫,就看到那个风光霁月、气质超然的男人不疾不徐地从不远处走来。
他一出场,就成为全场的焦点,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
京城中的勋贵子弟与贵女,基本上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定国公府世子沈延卿,当朝的沈阁老。
对于他的到来,众人倍感意外,毕竟沈延卿很少出现在这种聚会上,最多也就某某大臣家有喜事,他去参加喜宴。
有人问身边的朋友:“你说这沈阁老怎么也来了?”
那人若有所思,回道:“这是庆贤长公主举办的诗会,许是给长公主面子,所以才来的,换了别人,可请不动他。”
方才问话的人微愣,旋即赞同地点点头:“也是,庆贤长公主邀请的,怎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