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江锦琇等了良久,终于看到自家三妹妹的身影,瞧她步子欢快地走过来,等她走近了,才询问道:“三妹妹,小叔叔找你做什么?”
江锦璨扬了扬手中的书,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小叔叔给我一本书,让二姐姐久等了。”
江锦琇不怎么喜欢看书,对书的事也没再过问,只道:“我也没等多久,我们先回家。”
回去的路上,江锦璨忽然道:“对了,二姐姐,有件事忘了问你,近些天林家那边传出你彪悍,一个不高兴就要把林家公子推进荷池里,这是怎么回事?”
提起那人,江锦琇心里就冒火,皱起眉头,语气微愠:“那姓林的虽然长了一副好模样,可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市井长舌妇似的,着实教人生厌。”
江锦璨听了,略微一想,就知道因为何事,二姐原是因为护她才如此,语重心长地劝道:“二姐姐,我知道你疼我,但下次别因为我就冲动行事,这对你的名声有碍,就像这回,那林家公子怀恨在心,意图坏你名声。”
江锦琇脸色一顿,问她:“三妹妹,若是别人在你面前说我的不是,你会不会帮我教训对方?”
江锦璨不假思索道:“那是肯定的。”
“三妹妹,我也是。”江锦琇抿唇笑,握住她的手,接着说,“祖母常教育我们,兄弟姐妹要相互团结,互相帮助,又怎可为了所谓的名声,就忍气吞声?”
江锦璨微愣,话虽如此,可她也不希望二姐的名声因为她有恙,她的名声已经坏了,虽然她现在也不在意这些了,但她深知名声对女子而言十分重要。
江锦琇看了她一眼,又道:“三妹妹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随祖母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我被三皇子欺负了,你想都没想就扑上去把三皇子揍了一顿,那凶狠的模样,都把三皇子给吓蒙了。”
江锦璨闻言,童年的记忆涌了上来,她记得三皇子小时候是个胖乎乎的小胖墩,身体因肥胖而不灵活,被她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嘴上放狠话让她住手。
思绪回笼,她笑着回道:“当然记得,当初我还因为殴打皇子被皇后娘娘责罚了,不过,三皇子先挑事被罚得更重。”
江锦琇看着她,郑重道:“三妹妹,若还有人在我面前嘴碎,我也会收拾他们,你我的手足之情,可比所谓的名声重要。”
江锦璨眼眶一热,长辈兄姐都待她百般好,这些都是她坚强的后盾,就算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亲人也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看到她眼眸里泛起盈盈水光,江锦琇忙道:“三妹妹,你可别被我感动哭,不然我会骄傲的。”
江锦璨噗嗤一笑,抬了抬下巴轻哼了声:“我才不哭,免得到时候你笑话我是花脸猫。”
江锦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啧啧称奇:“明明小时候那么爱哭的人,长大后怎么就不掉眼泪了?”
闻言,江锦璨侧头瞪她,不满道:“我什么时候爱哭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锦琇憋着笑:“这话你得问小叔叔,他是受害人。”
江锦璨:“……”
好吧,她小时候是有点缠人,小叔叔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不带上她就哇哇大哭,就连书院也曾跟着小叔叔去过。
是夜,月朗星稀。
江锦璨难得熬夜一回,还是因为小叔叔给她的话本,故事引人入胜,让她废寝忘食。
先前她在书斋里面买的话本,只是单纯的描写男女爱情,如何冲破万难长相厮守。
小叔叔给她的这本却不一样,与国家民族大义有关,很少描写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就算写了,也写得很隐晦,需从细节里面细细品味才能发现潜藏的爱意。
两者相比较,高下立见。
书斋里面买回来的话本,比小叔叔给她的这本肤浅,内容也粗鄙,看完之后也只是感慨一句: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而小叔叔给她的这本,与国家民族大义有关,格调瞬间高昂起来,里面的爱情都值得细品。
就是她看完了整本书,里面的公主和将军别说行男女之欢了,就连小手都没牵过,最亲密的也就只有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汇。
看到结尾处寥寥几笔写到,公主等到了将军凯旋而归,圣上下旨赐婚,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熬夜看完,江锦璨合上话本时,天光乍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也闭上疲倦的双眼沉睡过去。
正午时分,房间里光线明亮,江锦璨还酣睡正香,没有醒来的迹象。
过了许久,她才悠悠醒转,缓缓睁开双眼,当看到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她登时被吓得睡意全无,定睛一看,发现是她二姐和小侄子云哥儿,她疑问道:“二姐姐,你跟云哥儿怎么在我房里?”
江锦琇无奈道:“三妹妹,云哥儿闹着要找你,没想到我们都来了一个多时辰了,你还没醒来,现在到了中午,我们想着进来喊你吃饭的。”
江凌云朝她扮了个鬼脸,咯咯笑道:“三姑母是睡懒觉的大懒虫。”
江锦璨坐起身来,伸出双手揉了揉小侄子肉嘟嘟的脸颊,一本正经地狡辩:“三姑母这不是睡懒觉,是云哥儿起来的太早了。”
“就是大懒虫!”江凌云没那么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江锦璨点了点他的额头,轻哼了声:“小屁孩懂什么?”说罢,吩咐早已守在一旁的春巧,“春巧,你先把云哥儿带出去,我要更衣梳洗。”
春巧应声,然后抱着江凌云出去。
江锦琇目光古怪地打量着她,见她精神不济,眼里还有红血丝,眼窝浮现出淡淡的鸦青色,纳闷道:“三妹妹,你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怎么睡得那么沉,喊你都没反应。”
“昨晚看书睡得晚。”江锦璨打了个哈欠,“看完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