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璨神情无辜地“啊?”了一声,诧异道:“难道我那天在醉仙楼看错了?可我分明看到陈公子的脸了啊,而他也就只有你一个亲嫡妹妹。”
她说着顿了顿,又抬起眼眸,眼含疑惑地望着陈姑娘,见对方脸色煞白,眼底泪光闪烁,像是知道什么了不得大事一样惊诧地张了张嘴,就差没伸手捂住嘴低呼出声了。
而后,她连忙好心地帮陈姑娘掩耳盗铃:“可能是我真的看错了吧,陈姑娘,对不住啊,我看错了,你那么善良大度,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陈姑娘既震惊又气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江锦璨那张看似无辜却伪善的嘴脸。
但她若是生气那就不是善良大度的人,就算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江锦璨所言非虚,她也得努力挽尊:“常言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江三姑娘没仔细看认错人也是正常的,下次可要认真看清楚。”
江锦璨纯良无害地点了点头,感激道:“真是抱歉啊,下次我一定看清楚,陈姑娘不计较我认错人就好。”说罢,她又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一句,“毕竟那声音和容貌实在太像你们兄妹俩了。”
陈姑娘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许多,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麻花状,嘴角却又要努力维系上扬的弧度,努力营造一副“没事,我很大度,我不介意”的模样。
江锦琇看到陈姑娘吃瘪的样子,憋着笑意,她差点就忘了,她家三妹妹是吃不得亏的性子,也不是软柿子,上回就在众人面前把冯夫人怼得恼羞成怒。
众人隔岸观火,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江锦璨说的是真的,不然陈姑娘不会敢怒不敢言,这也让原本想找茬的人暂时歇了心思,不想去触她的霉头,成为第二个当众出丑的人,就是可惜陈二姑娘今日没来,不然还能八卦一下。
丁佩仪这才适时岔开话题,邀请大家品尝新请来的南方厨子做的点心。
江锦琇将她们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一回合,三妹妹完胜。
只是,她有一事想不通,低声问:“三妹妹,陈家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江锦璨回道:“有一次和小叔叔出去,无意间听到对面雅间里传出来的熟悉的声音,就联想到事情的始末,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江锦琇庆幸道:“幸好有这一茬。”
江锦璨勾起嘴角,眸光淡淡扫视一眼在场的人,道:“二姐姐放心,我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柿子,不必担心我会被欺负,她们想落井下石嘲讽我,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江锦琇点点头,但也没有松懈,她得盯紧这群人随时准备好迎战,她们明嘲暗讽的本事特别高明,平日里争奇斗艳的,也是落井下石的能人,懂得如何教人难堪。
这不,距离陈姑娘被打脸才过了两刻钟时间,她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且还吸取了陈姑娘失败的经验教训,特意没往她妹妹身上扯,却明里暗里影射她妹妹。
只听得有人说:“听说韩妹妹好事将近了,届时可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另一个人娇嗔道:“张姐姐真坏,竟打趣我,就你我关系那么好,我不请你请谁?”
又一个姑娘接话:“韩姐姐和袁公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真叫人羡慕。”
那个被人叫韩姐姐的姑娘回应说:“伍妹妹跟苟公子青梅竹马也叫人羡慕呢。”
……
江锦璨:“……”
江锦琇:“……”
姐妹俩面面相觑,她们姐妹就想找个地方躲个清静,没想到那些人阴魂不散,非得在她们旁边说“悄悄话”。
要说悄悄话就小声点,还非得恰到好处地让她们姐妹都听个清楚明白,巴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们有个未婚夫似的。
这意思她们姐妹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明里在炫耀,暗里在嘲讽江锦璨命犯克夫,克死了三个未婚夫,就算家世好,长相出挑也无人敢娶,只能成为人人嘲讽的老姑娘。
人家没指名道姓,只是含沙射影,她们也不好怼回去,江锦琇气闷地深吸了口气,柔声道:“三妹妹,这边有几只扰人清静的苍蝇,我们去那边。”
江锦璨摇了摇头,瞥了对面三个言笑晏晏的人一眼,那该死的胜负欲就上来了,嗤笑道:“就这手段还敢在我跟前使?”
江锦琇茫然地望着自家三妹妹:“???”
很快,她就知道自家三妹妹打算反击了,登时发现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妹妹怎么可能被人欺负?怎么可能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
三妹妹也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乖巧,收起自己的小爪子,被父母兄长保护着,只需要活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众多贵女面前,就亮出锋利的爪子,打嘴仗就没输过。
下一刻,她就看到自家三妹妹向那三人走过去,那友好的笑容和纯良无害的神情,任谁也看不出是去干架的,倒像是加入对方话题的。
她感觉,这个回合又稳了!
江锦璨步调从容地走到她们跟前,温和友好地道喜:“韩姑娘和伍姑娘好事将近啦?那真是恭喜啊。”
三人见她真诚道喜,懵了一瞬,心道:这人到底有没有眼力见?难道这人听不出她们在讽刺她?伍妹妹比她还小都定亲了,她却无人敢娶,难道不感到自卑?
韩姑娘含笑回道:“多谢江三姑娘。”
“不客气,届时两位出嫁,定会备上贺礼。”江锦璨说着停顿了下,又用钦佩地目光看韩姑娘和伍姑娘,“毕竟两位也算是我钦佩的人,就算人不到场,贺礼也得到场。”
韩姑娘和伍姑娘听罢,皆茫然不解。
须臾,韩姑娘搞不明白她意欲何为,便斟酌着回应:“江三姑娘,你这话可就折煞我们了,我们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令人钦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