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简短的交代和淡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立场。孟星河心有不愿还是想再争取,箬与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问。
毫无情绪的淡漠比歇斯底里的拒绝更坚定。世上有多少无可奈何,姚清阳的淡泊是迫于无奈,这一点,箬与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她还是清楚的。
脑海里回想着生死门与邓少妃母女的几笔生意,箬与虽没有应声,但也轻轻的点头表示认同,若是真要鱼死网破,邓少妃恐怕还真的不敢。她回顾着姚清阳的话,突然意识到,“你那里应该也有很多东西,可以把她们母子俩一起拉下水。”或许那件事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做好决定,箬与拿出一封信先放在桌面上然后推到姚清阳面前,“这封信劳烦您转交给醉梦轩的明媚姑娘。”
姚清阳和孟星河都疑惑的看着她,可箬与只是把信封更往前推了推。这次她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剑指压住,直到姚清阳收下。
与此同时,平日里养尊处优,人人都顺着她的老夫人高高的坐在堂上,一股气憋在心里难受得厉害。吕氏为她顺着气,邓少妃跟在旁边也不敢现在言语。
已经很久没有人忤逆老夫人的意思了,这次被姚清阳等人驳了面子,脸面上挂不住,失了威严,恼怒至极,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发火,有失仪态,只能暗地里想办法对付,找回威严。
她面目狰狞,五官全都绞在一起,终是平稳了气息,才慢悠悠的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打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装了这么多年终于藏不住了。”
全程没有提到名字,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老夫人说得是谁。老夫人起了头,其他人自然也随着。首当其中的就是邓少妃。
她清了清嗓子,腰一扭,装作为姚清阳解释的样子,“夫人以前可当过千叶离女祭主,地位比肩王上,自然脾气大些,不是我们这种妇道人家能比的。”
四方大陆上修行者甚少,优秀的女修行者更是少之又少,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虽也为修行者但却未能入千叶离,只好早早的嫁人在一方小天地里发光发热,折腾到今日的地位。这是她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到了今时今日,自以为已经到了这个地位,不会有人挑战她的权威,却没想到这个这个曾经淡泊如水的儿媳妇竟敢忤逆她,倚仗得还就是她曾经最想得到却无法拥有的顶级女修行者的身份。
今日邓少妃的一席话更是让老夫人想起过去的事。千叶离的女祭主要嫁进孟家,那是她最嫉妒的女人,当初她是百般不愿,是她的夫君和儿子一遍一遍的规劝她。
千叶离的女祭主又怎样,只要嫁进了孟家,她就是孟家的人,要尊称您一声母亲,想一想,千叶离祭主是您的儿媳妇,她要尊敬您,照顾您,难道这样不好吗?那时,她想了想,感觉的确不错。所以姚清阳顺利嫁进了孟家。
现在她悔,她恨,她咬牙切齿,不给姚清阳找点儿事儿,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姚清阳最珍惜的是什么,无疑是她的儿子,孟星河,只要孟星河不高兴,她就难受。
回想着孟星河昏睡九年醒来后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孟星河惹得事是不少,但不损害镇远候府的利益,又能让他难受的事还真没有。她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办法。旁边的邓少妃也默默的想着主意。
“成家立业,眼下世子的业是立不起来了,不如就先让他成家吧。”老夫人思虑了良久,缓缓地道来。
二十而冠,冠礼过后,便要成家,原本在孟星河刚刚苏醒后,冠礼之前,就已经在准备此事,不过那时姚清阳没有答应,才搁置到现在。但现在姚清阳当众让老夫人失了权威,老夫人又岂会在给姚清阳面子。
对这个主意,她满意地笑了笑,冲着邓少妃和吕氏说:“你们说说哪家的姑娘与世子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