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之果真给洛锡当起了军师,西里和蛮夷联合之后,实力不容小觑。北宁在若干年前也是一个小国,随着近几十年洛冰之这样优秀的武将不断对外扩张领土,许靖等德高望重的文官对内整肃超纲,安顿百姓,才慢慢变得越来越强大。
可是,边境实在是离京都太远,很多时候,京都的福泽都难以传到万里之外的边关。
西里和蛮夷见到了愈发强盛的北宁自然眼红,也想着要来分一杯羹。开始伙同边境诸多部落和边陲小国,对洛锡军发起强势进攻。
俗话说,柴多火焰高,人多力量好。一只蚂蚁不足为惧,一群蚂蚁却防不胜防。加上边关的艰苦环境,也并非京都之人能够想象的。洛锡带来的援兵,有一部分难以适应高原戈壁的恶劣环境,一开始保家卫国的热血也在环境面前变得寸步难行。
洛锡不怕这些,只要身在危难中,自己就能解决危难。能来援助已是万幸,总好过在京都望眼欲穿有心无力。
洛锡在前方上阵杀敌,一道又一道捷报传来,殊不知京都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科考刚刚落下帷幕,宁梓烨就被派往北方赈灾。
大皇子去了南方平乱,现在让太子去北方赈灾。看似公平,但其实颇有私心。平内乱和与外国打仗不同,内乱往往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打打杀杀且性命攸关,百姓在战火中也难有安定之感;赈灾不一样,一旦赈灾成功,能救百姓于水火,将受到百姓爱戴。
皇帝希望自己在尚有余力坐镇时,太子能够不忧心朝堂,去了解民间疾苦,感受生活百态。
毕竟成为皇帝之后,便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大皇子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呢?可是皇帝偏要偏心,他还能把刀架在自己父亲的脖子上求他高看一眼自己吗?
他不能。他只能尽力抓住每一个机会,每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每一个扳倒敌人的机会。
原以为洛锡是证明自己的机会,从南方回来之后,没想到变成了扳倒敌人的机会。
宁梓烨到北方之后,发现问题很严重,加古城这一片天气寒冷,明明整个大陆都已经回暖,这里却还是寒凉一片,是北宁最冷的定居点之一。再往北走,就是极地荒漠、森林苔原。所以北宁的地势虽宽,却又很大的领域无法开发,几乎没有办法住人,所以这边的人口很稀少,朝廷很少管过这边。
这一次,也是宁梓烨开始系统地临朝听政了之后才详细地了解北方的情况,得知这篇趋于多年来基本上是属于无人管的情况,再加上今年遇上了冰川崩塌,才终于轰动了朝廷,北宁便让太子去了。
宁梓烨走后,整个朝廷似乎变得沉闷了不少,关于洛锡的传闻开始在京都疯狂发酵。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民间流传出了一则传闻,这一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无数人咂舌。
洛冰之欺君罔上,偷梁换柱,当朝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洛锡竟是女儿身!
在这节骨眼上!在洛冰之父子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节骨眼上!传出了这样荒唐的谬论!
这一定是朝堂敌人的诡计,是惑乱人心的毒药。一时间,民间对洛冰之父子毁誉参半。
百姓正在这种惊讶慌张又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日子中等待着下文。
诋毁朝廷命官,引起严重后果者,论罪当诛。但若是洛锡真是女子,那就更好看了。
毕竟京都没有发生过战乱,除了一部分人之外,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安逸,对战争没有很深刻的感情。对洛冰之洛锡,自然也只有浮于表面的崇敬。
北宁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为震惊,马上叫大皇子去查,洛锡的祖母,三朝诰命夫人被囚禁在家;常年陪伴在洛锡身边的白竹锒铛入狱;就连当时接生的稳婆都找到了,一时间,所有跟洛锡有点关联的人都被召到了京都,除了边关的联系人。
所有的真相都指向洛锡身份的造假,现在的洛锡,是真实的洛锡的姐姐,洛楚!
北宁皇帝在寝殿中正头疼,万事都不会空穴来风,这件事无疑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为何要这么做,太子之位早就定下了不是吗?
毕竟这些人证都有可能被收买,最主要的是这背后的人,是何居心。
过了几天,边关再次传来捷报,北宁皇帝却难以高兴起来。因为今天,在朝堂之上,宁梓廷带来了一个关键人物。
此人据说是承阳门的人,据他的口述,承阳门当时抓了一个伤害了他们当家的白面小生,然后又来了一个白面小生来救他,承阳门的掌柜想将两个人都留下,所以将之前驯养的狼放出来准备让那个武夫好看,没想到那么多狼都被他打败了。
不过,在这厮杀的过程中,这位武夫露出了胸前的朱砂痣。当时是晚上,不过为了看清人狼大战,整个大寨都点着灯,亮堂得很,所以看得很清楚。后来那个女的也没有反驳,只提出放过另一个人。承阳门主答应了,给她喂了药关了起来,大家在前厅喝酒,不知怎么就醉了,后来承阳门走水,喝醉的一个都没跑出来,跑出来的都没见过那一男一女。然后官兵介入,活着的全被抓了。
那人宣称,自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自己是个后厨帮忙的,那时候正好去外面抱柴,看见那一男一女往外跑,那男的发现自己之后就把自己打晕了,因为在水沟旁边,所以火势没有蔓延过来,官兵也没找到自己,自己就捡了一条命。
北宁皇帝没有说话,阴鸷的目光扫视着他,最后落在了宁梓廷的身上。
“皇上。”慕容宰执站在最前列,听完了那人的陈述,便站了出来:“要先看洛锡将军是否真是女儿身,其实很简单。等洛锡班师回朝之后,一验正身便可。若洛锡真是这草人所言,那便是欺君罔上,一个女子手握重权,其父其子的野心不可估量!谋逆之罪应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京都封锁了消息,洛锡等人在边关打仗,这时不易动摇军心。奇怪的是,北宁皇帝明明下令封锁消息,可是洛锡的传言不胫而走,愈演愈烈。甚至所有的调查进展都完全暴露在大众视线之下。